爱是如此凄凉(1)

2018-10-08 13:33:34 来源:网络

从小英子就喜欢写字。从学校回来的时候。英子只有十四岁。刚上初中二年级。爷爷奶奶都老了。父母承受不了上有老下有小的重担。只能无可奈何地劝英子退学。英子哭了一年。夜夜在梦里回到教室。

做一个教师。是英子打从读书就有的梦想。英子可喜欢老师了。在从未走出过大山的英子眼里。教师是一个高尚的职业。也是一个很舒适的职业。享受着村里老人的爱护。同龄人的羡慕。享受着孩子的尊敬和崇拜。

白天。老师可以衣着光鲜。干干净净地站在讲台上给孩子们讲课。晚上。老师可以安安静静地做在灯下给孩子们批改作业。每天迎接着家长尊重的目光和孩子们灿烂的笑脸。师恩如山。大爱无疆!

但是现在理想破灭了。英子夜夜哭在梦里。但。无论如何。不能不接受现实。英子只好收起了做老师的梦。为了打发心中的悲愤。也为了安慰自己。她每周三去镇上中学给弟弟送菜送米。渐渐地。英子和弟弟的老师熟悉了。老师问她怎么不上学。

英子说:“我想啊。可是家里没有钱。”老师比英子大二十岁。态度和蔼可亲。他对英子说:“你不读书。在家能够做什么?这么小。我这里有些杂志。你带回家看看吧。也能打发时间。也可以学习一些知识。”

英子于是每周从老师哪里拿些杂志回来读。渐渐地。英子爱上了这些杂志。爱上了杂志里的故事。她也想写一写这样的小故事。

16岁的英子开始练习起了写文字。终于有一天。英子鼓足勇气。把自己的一篇小小的文字带着希望投进了镇上的邮局的信箱里。

英子等啊盼啊。一转眼。春去秋来。半年过去了。这天下午。邮递员送来了一封信。英子接到这封来自省城的信。不用看她就知道是谁。黄色的牛皮信封里有两本崭新的书。是《写作入门》。还有自己寄去的那一大叠稿子。里面还有一封信。是编辑来的信!

信只有一张纸几行字。英子双手捧着信。立在门前的桃树下。热泪长流。终于有了回音了。无论信是什么内容。她觉得她终于和编辑联系上了。有联系就有希望。她展开信仔细地读起来:尊敬的XX。你好:来信收阅!你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感谢你对本刊的信任。文字写的很好。只可惜内容不适合本刊采用。希望你继续努力。寄上《写作入门》两本。望认真阅读。欢迎你继续支持我们。问好!

英子捧着信。认真仔细地把它们放在自己衣箱的底层。从此。英子书写的更加努力。更加认真。她收到了数不清的退稿信。但她不悔心。她知道。很多的人特别是像她这样的年轻人拥挤在这条羊肠小道上。众稿相逢新者胜。自己只是个初中都没有读完的农村女子。想走这条路。当然要付出比常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和艰辛。

英子的眼里有一座山。山顶有一盏闪闪发光的明灯。那就是文学的殿堂。她是那么神圣那么光彩夺目!

英子写作没有写成作家。却在乡里写出了名气。小小的山村。人人都知道英子有个作家梦。有一天。村里来了一批乡里的干部。有乡长有乡长秘书。当他们走过英子身边的时候。那乡长秘书停下来。亲切地唤了英子一声。英子一抬头。

瞬间呆住了。她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男子。英子的文字里从来没有描述过这样美貌的男子。她看的书里也从来没有这样美貌的男子。一双大大的眼睛明亮的像天上闪烁的星星。睫毛很黑很长。鼻子像一根葱管一样挺拔。棱角分明的嘴唇红艳艳的润泽。还有那一头油亮的黑发。英子傻了。痴痴地不作回答。乡长的秘书笑笑。摸一下英子的头。走过去了。

英子迅速回到自己房间。她想找出那件春天采草药换来的白色的衬衫。她不能就以这样的形象面对他!他找啊找啊。好不容易穿上那件褂子。英子又拿出自己的小镜子仔细地梳头。待打扮好了。她忐忑不安地在房间来回走动着。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拉开房门去见他。当英子意识到自己的迟疑也许会错过与他相见的机会时她终于勇敢地拉开了房门。

英子呆住了。那天下第一的美貌男子正含笑站在她的面前。

英子慌忙退让一边。乡长的秘书很自然地走进了英子的房间。说:“早听说你写文章呢。可以给我看看吗?”英子飞快地奔到小木箱前打开箱子。把自己认为最得意的作品找出来递给他。乡长秘书说:“我姓洪。你以后就叫我洪哥吧。”

坐在英子的床上就看起来。英子站在他的对面。不知所措。她想伸手把被单扯平一点。可是又不敢。洪哥说:“你站着干什么?坐吧。”英子就乖乖地坐下来。忽然感觉这样和一个年轻男子这样并排坐在床沿上很不妥当。立起身。刚要迈步走开。洪哥一伸手。拉着她的手。说:“坐吧。没事。我们探讨探讨。”

他依然低着头。看她的文章。英子只看见他的长长的睫毛在扑闪着。第一次发现。男人的眼睛是那么美。像一汪深泉。灵动荡漾着。英子扭捏着自己的手指。时而偷偷看一眼他的侧影。洪哥突然就抬起脸正视着英子。

英子慌忙低下头。她感觉自己醉了。醉倒在春风里。她像是喝了满满一缸女儿红。红透了脸醉了心。洪哥无声地摇摇头。伸手拍拍她的头。站起身。又低下头。轻轻地飞快地吻了一下英子的额头。

英子痴痴地傻了。她下意识地握住自己的脸。恍然如梦。待她清醒过来。洪哥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了。

有一年多。英子没有看见洪哥。但是。洪哥却夜夜出现在英子的梦里。英子梦见洪哥来看他了。她梦见自己和洪哥结婚了。她常常往学校。去学校的时候她故意绕着从山坡上走。因为。乡镇府坐落在山坡下的水塘边。但是英子一次也没有看见洪哥。

后来。英子从一个朋友口里知道。洪哥被调到邻乡做了乡长。英子想方设法找人去那个乡的一个砖瓦窑厂做工。工作很苦很累。每天要把砖从砖瓦堆上传到窑里。又从窑里传到砖瓦堆上。但是这一切对于农村出生的英子不算什么。每天夜里。她就在乡镇府门前转悠。她期盼着洪哥能够出现。

八月的一天。时隔英子和洪哥的第一次见面两年了。一天晚上。天空的月亮格外皎洁。英子终于看见了她的洪哥。洪哥在一大班人的簇拥下来到她的面前。英子忍不住招呼一声:“洪哥。”

洪哥惊异地驻足。他想不起她是谁了。英子说:“我是英子。王村的英子。”“啊”。洪哥走过来。站在她面前。说:“你怎么半夜在这里?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吗?要我帮忙吗?”英子。听着洪哥一连串的疑问。她明白自己的唐突了。怯怯地说:“没有。没有什么事情。我在窑厂上班。路过。”“好。”洪哥说:“快回去吧。夜深了。”洪哥头也不回地去了。

英子痴痴站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中午。英子正在自己的小宿舍里吃饭。突然门口站了一个人。抬眼。是洪哥!

洪哥走进来。就顺手关了英子的门。英子丢下碗。不顾一切地仆到洪哥的怀里。洪哥抚摸着英子的头。吻吻她的额头。低低地叫了一声:“傻瓜。”她把英子拉到床边。两个人坐下来。洪哥详细地询问了英子的近况和写作过程。劝英子回去。

这里太苦了。英子说:“我不回去。我要每天看见你。”洪哥说:“这怎么行。我是有政治追求的人。我不能毁了自己更不能毁了你。”他给英子一张纸条。说:“这个是我同学。他在县里的一个工厂是厂长。你找他去。他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工作。我会时常去看你。”洪哥像来时一样吻吻她的额头。起身就走了。

他每次都走的那么干脆。头也不回。英子在日记里写下这句话。

英子在洪哥同学的工厂里做了质量品检员。工作很轻松。工资也高。英子很感激洪哥。她每天夜里都写作到很久。她想如果自己能够写作成功。她就有理由接触到洪哥了。天真的英子从来没有发表一次文章。她以为凭着自己的努力就可以有一天感动上苍让自己圆了作家的梦想。她不知道。作家只是一个有职无业的称呼而已。她不知道作家也和她一样需要以工作来养家糊口。

英子来工厂后。厂长分配给她一个单独的宿舍。这个宿舍成了她和洪哥的秘密住所。两个隔三差五地住在一起。俨然是一对如胶似膝的夫妻一般。洪哥不时给她指导着写作上的缺点和不足。英子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她一心一意地上班写作。等待洪哥。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最美最美的女人。

这天晚上。英子特意去街上买了几样熟菜和红酒。洪哥说。他今天在县城。晚上和同学聚会完就过来。英子坐卧不安地等待着。终于。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英子欣喜若狂地拉开门。

令她吃惊的是。门口站着虎视眈眈地三个女人。他们的身后。站着她的洪哥洪乡长……

,钢琴诗人 爱是如此凄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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