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安·兰德

2018-05-25 22:05:41 来源:网络

提起安·兰德,人们就会想到《源泉》和《阿特拉斯耸耸肩》,因为“我以我的生命以及我对它的热爱发誓,我永远不会为别人而活,也不会要求别人为我而活”,安·兰德被认为是美国精神的奠基者。

但,对于真正的安·兰德,人们反而不太了解,人们所谈论的一切,往往与她本人无关。

《安·兰德和她创造的世界》是美国作家海勒最近推出的一部关于安·兰德的传记,与众不同的是,海勒既不是安·兰德的批评者,也不是她的崇拜者,她力图描绘出一个更精致、更真实的安·兰德——曾经苦难漂泊,充满韧性勇气,以嘲讽的眼光望向世界,内心却涌动着对人间的真爱。

安·兰德并不只是“资本主义狂热拥护者”,而是一个充满诗意的逃难者,与其说她讴歌,不如说她恐惧于那片最后的避难所将消失。

热爱自由的人会喜爱安·兰德的,而这本传记传达了一种真正的自由精神:拒绝被狂热所扭曲,而是投以冷静的眼光。对此,作者欧文会怎样说?

偶然间被安·兰德打动

1982年,安·兰德在她位于纽约的公寓中去世,享年77岁。她在此讲学、著述,度过了她最后30年的岁月。

对我而言,她是一种耳熟能详的存在,但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创作的小说我当时只知道两部,一部是《源泉》,另一部是《阿特拉斯耸耸肩》。在缺乏可靠根据的情况下,我想当然地认为这两本小说属于粗制滥造之作或宣传材料。

这两本小说对我的一些熟人产生了一种令人困惑不解的影响,他们开始谈论“赚到的东西和没有赚到的东西”、“自由市场与自由思想”以及一个名叫约翰·高尔特的个人主义主人公。此外,在20世纪70年代,当移居纽约的时候,我一直在埋头阅读E.L.达科特罗、J.M.凯恩斯和利脱·马格仁斯的著作。

就这样,与安·兰德的大多数读者不同,我邂逅她的著作时并非一个黄毛丫头,而是已经年届不惑。当时,我在一家金融杂志社任编辑。苏兹·奥尔曼是一个投稿者,他给我看了一个两千字的段落。这个段落就是弗兰西斯科·德安克尼亚著名的“金钱演说”,出自《阿特拉斯耸耸肩》。

“那你们认为金钱是万恶之源?”作为资本家的主人公弗兰西斯科向一群“新政”类型的说客及官僚发问道:“你们曾经追问过什么是金钱之源吗?”

在某种程度上,兰德的回答是这样的:金钱是一个社会的“工具和符号”;这个社会建立在相互自愿的贸易之上,而非强制劳动、政府职责或战争之上。“但金钱只是一种工具,”她写道,“它可以把你带到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但它不会取代你成为驾驭者。它会赋予你满足自己欲望的手段,但它不会赋予你欲望。”奥尔曼作了如下注释:这就是她在我正在编辑的随笔中试图加以表达的东西。

这个段落以一种让我吃惊的方式为无限的财富辩护。这种辩护方式合乎逻辑,具有独创性和复杂性,虽然略显傲慢,但写得很美。我了解到,兰德经常用这一长段来测试潜在的新信徒的智力与文学敏感性。接受过测试的人中有艾伦·格林斯潘,他是她最著名的信徒。接下来,我狼吞虎咽地阅读了她的小说。再后来,我又阅读了她的演说、随笔、信件、日记、电影剧本和剧院剧本。虽然有很多疑问和保留意见,但我还是成了她的一个热烈崇拜者。

自由主义的标杆

尽管兰德几乎没在大学里教过书,但那些多为十几岁二十几岁的新读者总是能搞到她的书。《源泉》与《阿特拉斯耸耸肩》一年能售出30多万本,堪与畅销书匹敌。大萧条近乎是《阿特拉斯耸耸肩》的背景。在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一场金融危机中,她最后且最雄心勃勃的一本书的销量几乎翻了3倍。在美国,这两本书共售出了1300多万本。

由于兰德的大多数读者是在其成长期和她的著作邂逅的,因而深受她影响的美国人多达三代。20世纪40年代至50年代,她著作中引发争论的主题和生动、浪漫的场景令她声名鹊起。在20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她吸引了一个年轻的右派崇拜者群体。20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她不仅成了自由主义的指导者,也成了白宫经济政策的指导者。

1991年,在国会图书馆与每月一书俱乐部共同发起的一次调查中,美国人称《阿特拉斯耸耸肩》是对他们生活影响最大的书之一(仅次于《圣经》)。

1998年,现代图书馆请读者列举20世纪一百部最伟大的著作。在排行榜上,《阿特拉斯耸耸肩》位列第一,《源泉》位列第二,《颂歌》位列第七,《我们活着的人》位列第八,排在了《了不起的盖茨比》、《愤怒的葡萄》和《尤利西斯》之前。她为极端个人主义和作为资本家的一种德性的自私进行了辩护,这为她赢得了当代许多公开的拥护者。这些拥护者不仅包括证券交易管理委员会前主席克里斯托弗·考克斯,参加了2008年总统竞选的众议员罗恩·保罗,自由党创建人约翰·哈斯普斯,《华尔街日报》主笔斯蒂芬·摩尔,艾伦·格林斯潘,甚至还包括了克里斯·马修斯。克里斯·马修斯是微软全国广播公司新闻评论员、众议员泰普·奥尼尔的前行政助理。《福布斯》与《财富》曾正式将兰德称为硅谷年轻的创业者、游戏理论家、国际象棋大师们的女英雄。然而,她并不处于美国受人尊敬的自由实践者和社会批评家之列。不仅如此,在她去世25年后,她小说的大部分读者已经对她知之甚少。

她像狄更斯那样犀利

兰德不仅出生在俄国,就连她的气质也是俄国式的。她出生于沙皇尼古拉二世统治期间的一个犹太中产阶级家庭,当布尔什维克革命颠覆她的家乡圣彼得堡时,她才12岁。不仅如此,那场革命还导致她的家庭南逃,使她重新陷入贫困,忍饥挨饿。虽然在读者的印象中,她的性格和主题无疑是美国式的,但构成了她最好、最出名著作基础的,却是她对俄国专制的仇恨。

她的信徒曾经常声称,她在精神上生而为一个美国人,只是在其成长岁月里,才陷入一块黑暗、异己的土地。我曾试图论证俄国、犹太的文化与历史是如何为她的性格和著作赋予最有趣的特征的。

1926年,兰德从苏俄移居美国。当时,她的英语水平并不高,却要从事写作事业。她早期在美国虽然颇为艰难,但并没有后来声称的那么不堪。

在《阿特拉斯耸耸肩》的一篇后记里,她写道:“没有人帮我,并且我也不认为有人有责任帮我。”实际上,很多人帮过她。我不仅调查出她与很多合作者有联系,也调查出她与其所处时代的有影响力的思想家和作家有联系。

回望美国工业巨子镀金时代,兰德想成为那样一种美国乌托邦的设计师,但就像很多俄国前辈那样,她是一个非常敏锐的社会批评家,而非一个空想家。作为自由美国经济、政治假说的解构者,她凭借20世纪俄国历史的背景而受到重视,显示出惊人的洞察力和非凡的勇气。无论人们如何看待她关于合理的自私、利己主义和不加管制的资本主义的自信计划,她发现并戳穿怯懦、不公、伪善的能力与其意识形态对手查尔斯·狄更斯一样犀利,一样强烈。

和狄更斯一样,兰德的艺术也属于情节剧的艺术。事实上,她是一位阐释20世纪社会冲突的19世纪小说家。在富有和贫穷、政府权力与自治权、安全与自由问题仍然困扰着我们的今天,她的小说和她最好的随笔,都很值得一读。

她依然像谜一样

由于我并不拥护安·兰德的思想,加利福尼亚州欧文的安·兰德学会拒绝让我查阅那里保存的兰德资料,其中包括她未发表的信件和日记、大事年表、照片及其他文件。

一个俄罗斯的研究组在俄罗斯政府档案馆进行过详尽的研究,提供了很有料的新信息,记述她的犹太人双亲和祖先在排犹主义的俄罗斯帝国生活,自由受到限制;她早年在圣彼得堡和克里米亚接受教育,以及她在俄国革命期间的经历。

这些年我听了安·兰德研究所档案员提供的演说、采访和讲座的6份未公开发表过的磁带录音,还前所未有地取得了长达40小时的磁带录音,那是20世纪60年代早期芭芭拉·布兰登关于兰德生平的访谈记录,它们都详细地描述了这位作家的童年和麻烦不断的青年时代。《信息自由法》文件清楚说明了她来到美国最初几年的情况等等,并有助于解释她为何在1929年这个时间与丈夫弗兰克·奥康纳结婚。

我对兰德目前在世的美国亲属、密友、雇员和论敌进行了50多次访谈,他们多数年长,其中包括与她以前的门徒兼情人纳撒尼尔·布兰登的3次长时间访谈。我阅读了写给兰德的信件原稿和有关其追随者的信件原稿,以及存放于国会图书馆的兰德的4部小说的草稿和长条校样,更深入地了解了她。

兰德精力充沛、努力奋斗、才华横溢、恃才傲物而冷酷无情,如她笔下的主人公们一般有精深的造诣,最终却自我毁灭。我们在相信她的思想之前,必须先理解她。海勒/文

安·兰德(1905—1982)

俄裔美籍当代小说家,“客观主义哲学”的创始人,大众哲学家;也有人称其为公共知识分子。兰德一生著述丰富,写作领域涉及文学创作(包括小说与剧本)与文艺理论、哲学(伦理学和认识论)政治学等。虽然一度被多数知名作家所嘲笑,但年轻人对她的书和理论趋之若鹜,并于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形成一股崇拜热潮。

,中国药科大学教务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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