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依旧,故人四散

2018-05-25 17:25:53 来源:网络

和上一部《天注定》一样,贾樟柯的《山河故人》依然采取了多段式的结构,所以它注定不能摆脱观众的质疑,这一次,是不是又是一幅中国现实社会的新闻拼贴画呢?

从一个女性观众的角度,我可能更能走进《山河故人》的故事。它不再是这个社会不公与暴力的集体爆发,而是中国人生活与情感的岁月演变。在上一部片子直抒胸臆的畅快淋漓后,贾樟柯似乎有意换了一种角度和节奏,透过一个女人苦难而宿命的一身,折射出在滚滚经济大潮中,一代中国人的成功、失落、迷惘与无奈。

《山河故人》里有太多符号,一夜暴富的煤老板、尘肺病缠身的矿工、从小留学的富二代、躲避反腐出逃的大佬、远渡重洋的97后香港人……似乎是为了展现这个时代的综合征,导演把这些典型形象一股脑儿地放进了电影中。因此有人批评贾樟柯又在“讨好西方”,但谁又能否认,这些就是当代中国的一个个缩影,以前他们更多的出现在社会新闻里,而这一次他们出现在了大银幕上。和平日热闹的商业片里的“富二代”、“拜金女”、“屌丝男”不同,在贾樟柯的电影里,他们并没有符号一般地活着,而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真实的人。

故乡,一直是贾樟柯电影里挥之不去的影像,就像赵涛是他永远的女神一样。但这一次,贾樟柯把视野放得更远更大,从1999年的汾阳到2014年的上海,再到2025年的澳大利亚,他关注的不仅仅是县城小人物的内心苦闷,而是中国人的当下与未来。你可以说这个命题过于宏大,但对于年近半百的贾樟柯来说,这样的审视并不显得刻意。正如他本人从汾阳走出,来到北京就读电影学院,如今已经成为国际电影节的常客,这样的命运轨迹恰似《山河故人》里的人物,既是个体生命的奋斗历程,也是被时代的大潮推动到了这里。无论如何,此时的他肯定再也拍不出《小武》一样的电影。

回到《山河故人》,故事的开头可能再俗套不过,三角恋,一个是煤老板,一个是穷矿工,赵涛饰演的女主角一度陷入选择困难,不过最终情感的天平还是倒向了前者,她或许并不是一个拜金女,但这样的选择中,金钱无疑起到了微妙的作用。而这一个看似随机的选择,也决定了三个人此后的生命走向,爱情化为乌有,友谊分崩离析,亲情随着死亡断裂,唯一的孩子成为最大的牺牲品,漂泊异乡,即使手握回家的钥匙,却再也感受不到母亲的温暖。

回顾中国社会近30年的巨变,你就会发现,电影里张晋生给孩子取名为“到乐”(dollar,美元)并非是他一个人的财迷心窍,而是一代人曾经真诚的相信,金钱可以改变一切,可以带人到达快乐的彼岸。但贾樟柯描绘的未来画面或许能给人一些警醒,在金钱和自由都拥有之后,张晋生却只能孤独终老,不仅失去了爱人甚至是敌人,就连和儿子也只能通过谷歌翻译来沟通。在移民潮汹涌的当下,贾樟柯的预言真的会成为2025年的现实么?谁也不能回答,只能用时间来等待。

贾樟柯一定是个念旧的人,不然这个年代谁还会把叶倩文的《珍重》翻出来反复聆听?如果不能回到过去,至少挥挥手道一声珍重,然而电影里的梁子却连声再见都不说就扔掉了钥匙,这也是让涛儿最难过的地方。时代的车轮太快,我们的生命中,是不是也欠下了几句珍重?

“每个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最终失去了一切的涛儿,在雪地上独舞,和自己的青春重逢,也让人感慨女人生命力之顽强。就像故乡,即使故人早已四散,但山河始终未改,母亲永远在家中包好了饺子等你回来。

,卓越巫师之油 山河依旧,故人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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