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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岁农民被截矫情是什么意思 访后死在路旁 同行者:遭虐待81小时


更新日期:2016-11-11 21:36:58来源:网络点击:639352

原标题:71岁农民被截访后死在路旁同行者:遭虐待81小时

71岁的四川省岳池县镇裕镇半沟村上访者杨天直,被截访者从北京拘禁后强制遣返回乡,其后被发现死于县城外的一条道路旁。杨天直家属被带往殡仪馆辨认尸体后证实杨已死亡。“头、脸都是伤,左小腿上的一大片皮都不在了。”杨天直一位不愿具名的女性亲戚称,她曾看过杨的尸体照片,“惨不忍睹”。

杨天直未能翻越71周岁的门槛,他的生命终止在了生日前9天的8月20日凌晨。

这位来自四川省岳池县镇裕镇半沟村的上访者,被截访者从北京拘禁后强制遣返回乡,其后被发现死于岳池县城外的一条道路旁。警方以涉嫌非法拘禁罪刑拘了4名遣返的陪护人员,但至今仍未给家属一个明确的死因说法。

与杨天直一起被强制遣返的另外三名上访者称,他们在4天的拘禁时间里遭受了各种虐待——殴打,不给任何吃食,大小便全拉在身上。

上访农民杨天直之死,在岳池方面持续几个月的封锁下,外界几无所知。杨天直的一位近亲称,该事发生十日内,岳池官方即与家属达成了“私了”协议——家属接受赔偿120万元。但此说法被杨天直女儿杨晓华否认,她称这个事情“还在处理当中”。

凌晨诀别

杨天直是8月20日凌晨4点许,被早起作业的一个清洁工在岳池县城外滩街边发现并报了警。据知情者透露杨天直当时已无气息,120接报赶到现场施救也无力回天。

此前两个小时,杨天直一行4个上访者被4条壮汉用一辆面包车从北京遣返,刚刚抵达岳池县城边缘的广岳大道。

图:杨天直的“鬼门关”——岳池县广岳大道。在这里,杨天直未和丁氏兄弟等三人一起被“陪护者”放下,而走向了死亡

被反铐着双手,上半身倚靠在面包车厢右侧尾部的角落里,哭丧着脸望了他一眼——杨天直留给丁仁洪的这个表情,竟成了诀别。随后,面包车扬长而去——丁仁洪和他的堂哥丁仁祥、二伯妈陈洪志三人被丢在了广岳大道上。

这种丢弃对三人毋宁说是重获了人身自由。从8月16日下午4时多,这一行4人的上访组,从国家信访局出来不久就被一伙不明身份者截获,拘禁在一辆面包车上,自此开始了长达81个小时的炼狱时间——期间护送者除了施以殴打,不给任何吃食,屎尿全拉在裤裆。

72岁的丁仁祥至今感叹,他险些就要和杨天直一起被留在车上,结局或许也是曝尸于野。在他的记忆里,面包车停靠在广岳大道后门被打开时,两边路灯熄灭,天色很黑。他和丁仁洪的手铐、腿上缠绕的胶带被解开。然后,丁仁洪和前排接近80岁的老太太陈洪志被勒令下车。

当丁仁祥下车时遭到了两位青年陪护者的拒绝,他向那位自称“队长”的光头司机哀求后才得以放行。“杨天直从车厢地板上挣扎站起来也想下车,但被喝止,又坐回去了。”丁仁洪称,车很快发动开走了。

图:和杨天直一起遭遇暴力截访的丁仁祥(左)、丁仁洪(右)

被放下的丁仁洪、丁仁祥、陈洪志,都极度疲惫、虚弱,在马路牙子上歇息了好大一阵子,才摇摇晃晃缓慢地朝城里走。“我们也担心杨天直,就边走边等,希望在哪里看到他。”丁仁祥说,但一直到天亮也没等到他的出现。

三人终于走到了城内的商业主街。三四天水米未进,饥渴难耐。但他们满身屎尿、臭气熏天,餐馆拒绝接待他们,“最后在县中医院旁一位和善老汉开的面摊上,才吃上稀饭、馒头”。

20日中午11时许,三人回到镇裕镇丁家石盘村5组的家中,并告知杨天直的妻子:杨未被护送车放下来,目前不知去向。下午3:00许,丁氏兄弟和杨妻赶往岳池县公安局报案。

就在报案过程中,丁仁洪听警察们说早上发现了一具无名男尸,“当时心咯噔一下,首先就想到了杨天直。”随后,杨天直家属被带往殡仪馆辨认尸体后证实杨已死亡。“头、脸都是伤,左小腿上的一大片皮都不在了。”杨天直一位不愿具名的女性亲戚称,她曾看过杨的尸体照片,“惨不忍睹”。

当晚,丁氏兄弟一直配合警方对杨天直死亡事件的调查,讲述了到京上访后的整个遭遇,直到8月21日下午才归家。

噩梦开始

这次到北京上访,对杨天直、丁氏兄弟来说都是首次。但他们的同路,纯属偶然相逢。

8月15日晚,丁仁洪观看央视新闻时萌发进京上访的念头,便邀约堂哥丁仁祥以及二伯妈陈洪志同往。三人近年来一直为村里的退耕还林和水淹地补贴款去向不明,而到四川省各级上访,但都泥牛入海。

翌日早上8:00,他们在镇裕镇上坐上了开往重庆的大巴车。而在自家门前的高速路边,杨天直招手拦停了这趟车,他也是到重庆坐火车去北京上访。

杨的这次上访,源于大巴行驶的这条南渝(南充—重庆)高速公路修建时,征用了半沟村29.5亩土地,获赔150多万元,但30多家被占地户只分配到75万元,每人5000,“其余不知去向”。他认为已被镇上官员、村干部侵吞,多年来一直坚持到县市省逐级上访,但都解决不了问题。

“他去北京(上访),我们都不知道,否则不会让他去。”杨天直的弟弟表示,因为高速路征地哥哥分配到了一个社保指标,现在每月社保已有了1000多元,三个子女都在重庆工作,家境并不差。

杨天直的家,和丁氏兄弟相隔一座山,都认识,“他1米70多,性格温和,轻言细语的。上车后坐在我们的前面几排。”丁仁洪说,打招呼时才知道他也去北京,于是结伴同行。

8月17日上午9:00,一行四人抵达北京西客站,下午2点赶到国家信访局,然后身份证登记排队。此时,千里之外的丁仁祥家,其妻张树珍正在接受镇里尹姓官员一行3人的有关丁氏兄弟去向的盘问,“尹跟我说,如果他们到北京(上访),没得好下场,(不信)慢慢看效果”。

这几个人走后,张树珍随即给丈夫打了一个电话,丁仁祥说上访材料还未递交。事实上,将近4点钟他们才排拢窗口递上材料,但工作人员称马上下班就快速翻看材料后,认为“问题不大,当地可以解决”便退回。

四人很失望地走出国家信访局,一致决定先找地方住下来明天再来试一试。杨天直和一自称旅馆老板的女人经过讨价还价,以每人每晚10元的价格找到了住处。但当他们走近拉他们去旅馆的面包车时,噩梦骤然而至。

走在最前面的杨天直、陈洪志,被突然涌来三四个男子扭住,强推上车。丁氏兄弟见势不妙,倒头就跑,“但冒出来的又一群人截住了我们去路,大概八九个男子,个个人高马大、气势汹汹。”丁仁洪说他根本来不及喊“救命”,嘴就被捂住,衣服也被人从后面掀起将头部蒙住,并被塞进车。

在蒙头的黑暗中,听到车门被拉上的一瞬间,丁仁洪眼冒金花——拳打脚踢雨点般袭来。他听到其他几个人在哭号。殴打持续了好几分钟后,四人的嘴巴全蒙上了透明胶,双腿被四层宽边透明胶布紧紧捆绑。三只手铐把杨天直的右手、丁仁祥的双手、丁仁洪的左手,铐在了一起。连他们腰上的皮带也抽走了。

图:丁氏兄弟演示被铐情形:三只手铐把杨天直的右手、丁仁祥的双手、丁仁洪的左手,铐在了一起。

这群人在整个过程中,未出示任何证件和手续。丁仁洪说他当时就心想遇到截访的“黑保安”了。

随后,四人被转移到另一辆开来的面包车上,飞速驶离北京城。在丁仁洪的叙述中,快出城时,丁仁祥突陷昏迷,车上陪护者掐其人中方醒,这些人在慌乱中也曾为他呼叫过救护车。

车厢炼狱

张树珍下午4点半后再打丈夫丁仁祥的手机时已被告知关机。此前,这些上访农民的手机,连同身份证、信访材料都已被不明身份者搜走。他们开始与家属失联,亦跌入了人生最暗黑的时光。

高速路上疾驰的面包车,在丁氏兄弟的描述里“样子很像运钞车,屁股上开了门”,除了正副驾驶室,车厢只有一排座位。此次由4个男子护送他们。据丁氏兄弟介绍,其中两个人轮流开车,另两个坐在后排座位上的负责看管他们。

四人都北方口音,“吃大葱馒头”,身材壮硕,都在1米70以上,当时都着短衣裤。在丁氏兄弟的印象中,两个司机有些胖,自称队长的那位是一个40多岁的长脸光头;两个年龄在30岁左右的青年,稍微瘦点,“打我们狠辣,用的是警棒和从我们身上抽下来的皮带”。

四个上访者中,已接近80岁的陈洪志老太,身体瘦弱,遭受的殴打要少些,而其他三人就“不知次数了”。丁氏兄弟说,每次毒打都劈头盖脸,持续好几分钟。

“这些‘黑保安’不许我们三个铐在一起的站立,只能或蹲或坐在车厢地板上,而一到过监控的时候,我们还必须趴倒在地板上,不从就踹裆拉扯下体。”丁仁洪说。

更让这些上访农民受不了的是,在长达81个多小时的遣返途中,陪护者不给任何东西吃,在8月的高温天气下不给一滴水喝,“屎尿还让我们拉在裤裆里,空气恶臭”。

如此处境仿若炼狱。丁仁洪说,杨天直的右手尽管和他们兄弟铐在一起,在途中他也曾两次跳车“想跑”。

一次是车驶出北京的当晚,在河南境内一路段发生了故障,只能停靠路边等待救援。“我们三人并排坐在地板背靠右侧厢壁,杨天直在最尾部,在等拖车来的时候,他趁机就跳下车,双脚落在了路面,当然是跑不脱”。

另一次则是车被拖车拉到了附近修理厂。停留了整整一个白天,“车暴晒在阳光下,不让我们喝水也不让下车,车里没有空调”,杨天直站起来又跳车,还把窗玻璃上的一个配件蹬坏了。

两次跳车的后果都是带来了殴打,尤其后一次在丁仁洪的印象中深刻:杨天直被打得瘫倒在车厢里好几个小时,痛得受不了又不敢呻吟;“他还特别渴,用手比划让我找一个瓶子,撒尿给他喝。我早就尿在裤裆里了哪里还有?好在从座椅下我发现了一个他们扔了的矿泉水瓶,里面剩一丁点水,打掩护让他喝了;他还用这个瓶子,自己撒了半瓶尿也喝了”。

8月18日傍晚,四人再次被护送者转移到新开来的一辆白色面包车上,再次出发。车上已有两位来自湖北的女上访者,19日面包车辗转黄冈、襄阳两地,将她们交给当地接送人员后,继续向四川岳池进发。

这一天里杨天直倒安静,丁仁祥认为“毕竟离家越来越近了,也许想忍忍算了”——大家当时并未预料到,杨天直跟着这车,正奔向他生命的终点。8月20日凌晨4点许,他被发现死于岳池县城一街边。

善后与封锁

图:杨天直的家。杨死后妻子被儿女接到重庆,家门紧闭

上访农民杨天直之死经确认后,岳池官方如临大敌。据接近岳池官方的知情者透露,8月20日当晚,岳池官方召集人马连夜开会,紧急部署善后措施。

岳池县委书记、县长都亲自出面慰问杨的家属,家属则要官方给杨死亡一个说法。双方一度处于博弈的胶着状态。据了解,杨的女儿曾委托其朋友在重庆聘请律师以维权,但杨天直“头七”(8月26日)开始,杨女连续几天与朋友失联。

8月28日,杨天直的遗体在殡仪馆停放8天后回到了家中;8月31日,他被葬于自家后山上。一位参加葬礼不愿具名的知情者称,葬礼当天早上,他看到杨家所在的半沟村,“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密布了很多当地官方派出的专人,排查身份不明者。

图:杨天直种在门前的高笋,叶片已枯黄

而据杨家一位近亲透露,就在杨家女儿失联期间,岳池官方已与杨女等家属达成了“私了”协议——家属接受了120万元赔偿。但对此说法,杨天直女儿杨晓华否认是事实。她表示,父亲意外死亡这个事情,还在处理当中。父亲的尸检报告,她至今没有看到。当时之所以安葬父亲,是为了让父亲尽早“入土为安”。

至于对杨天直的死亡,官方是否定性,如何定性的等问题,各方一直守口如瓶。

杨天直的弟媳对打探杨天直事情者显得特别紧张:“我不知道,即使知道也被镇里打招呼不让说。”当地许多村民亦称早已收到了当地官方对杨死亡事件的封口警告。

图:上访农民杨天直的坟茔

作为杨天直上访的同行者,丁仁洪、丁仁祥、陈洪志更是受到当地官方的严密监视。“自我们从县公安局回来后,镇上村组就派驻专人,吃住在邻居丁仁发家,对我们每家实施24小时跟踪监视,他们每班四五人最多六至九人,每天两班倒。”丁仁洪说,监控两个多月来毫不松懈。

丁仁祥的妻子张树珍对此深恶痛绝:“电话被监控;割猪草、到河边洗衣服,都有人跟着;更别说赶集了。”

作为这次上访的幸存者,丁氏兄弟和陈洪志的上访诉求,其实并未得到岳池官方的重视及满足。三人称目前都不同程度地留下了心理创伤,“心有余悸”,其中丁仁祥的后遗症最严重:精神恍惚,头痛如刀割,视力下降严重,下体时时疼痛。早在8月底,镇里官员带他去医院住院3天,“钱由政府出了,体检报告、病历表这些我都没有拿到”。

丁仁洪、丁仁祥称,11月4日,岳池县公安局通知他们去了局里一趟,从一堆照片中对当时四个“陪护者”进行了指认,“他们告诉我们这四个人已全部落网”。

11月4日,岳池县公安局通知丁氏兄弟去局里从一堆照片中指认出了四个“陪护者”,并告知这些人已全部落网

来自岳池县看守所不愿具名的信息源称,岳池县公安机关目前已以涉嫌非法拘禁罪,刑拘了四名“陪护者”,目前已羁押在岳池县看守所。

丁氏兄弟表示,四恶徒固然当抓,但他们更要追问的是,这些“黑保安”暴力截访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这些指使者又该被追究怎样的法律责任?“希望相关部门对此深入介入调查,给我们一个明白说法!”

文|邓全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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