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湖北经视报道了一起发生在武汉、涉及怀孕员工权益的劳动纠纷事件。据武汉市民万女士介绍，她于2021年3月起入职武汉一家科技有限公司，为公司服务近两年，还在2023年1月获得了优秀员工奖。今年春节过后，她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了公司领导，随即于2月初被人事部门要求降薪调岗。拒绝这一要求后，万女士在2月22日被公司以“不能胜任本职工作”为由辞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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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条时间线，有职场经验的人，多少都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面对记者采访，涉事公司还是给出了“万女士春节期间没有维护网站、一月上班期间违规打开各种网站浏览”等一系列理由，试图合理化其辞退行为。面对公司的解释，万女士指出，自己春节期间向公司请了婚假结婚，上班时浏览网站也是为了查阅工作资料。换言之，公司根本就是在强行找借口裁人。对此，她已经向相关部门申请劳动仲裁。
在新闻的评论区，多数网友判断是非的天平明显偏向万女士一边。毕竟，从常理出发，涉事公司很难让人相信：一个在今年1月刚刚拿过“优秀员工奖”的人，仅仅过了一个月就“不能胜任本职工作”，成了非裁不可的人。更何况，就算退一万步，万女士真的不能胜任现有工作，《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也明确规定：女职工在孕期、产期、哺乳期内的，公司不得以“劳动者不能胜任工作”等理由将其辞退。万女士在被辞退前，已经明确告知领导自己怀孕，公司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执着于将其辞退，只能说是明知故犯、“顶风作案”。
尽管这起劳动纠纷尚待仲裁，但于情于理于法，事件中的是非曲直都已十分清晰。涉事公司就算舌灿莲花，拿出再多用以自辩的解释，也无法推翻万女士前脚汇报怀孕，后脚就被辞退的事实。万女士究竟有没有不能胜任工作的情况，或许是双方各执一词的“罗生门”。但在舆论场上，这起事件只有“女子怀孕后遭公司辞退”这一个醒目的标签。过去几年，类似事件在各地、各用人单位已经不知上演了多少次，被媒体报道为新闻的也不在少数。每起同类事件背后，都满是孕期女性劳动者的血汗和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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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辞退孕期女性劳动者时，没有哪家公司会坦白地说：“你怀孕了，我们不想提供孕期待遇，你走吧。”为了实现这个“说不出口”的自私目的，各家公司会想出五花八门的借口与“套路”，试图为其行为披上一件遮羞的外衣。但事实上，这件外衣既堵不住围观群众的悠悠众口，也绕不过劳动法的刚性约束，最终只会沦为自欺欺人、自取其辱的“皇帝新衣”。如果说这种丑态百出的表演有什么意义，那就是这些公司一次次用行动提醒着我们：当代职场对孕期女性的保护远远不足，建设生育友好型社会依然任重道远。
近年来，“生育友好型社会”的概念越来越受关注。这一方面是因为随着时代进步，人们对孕妇的人性化关怀水平不断提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总和生育率逐年下降，给社会带来了提振新生儿数目的现实压力。要实现这一目标，需要整个社会从上到下全方位的配合，只有让育龄女性充分感受到社会的支持与关心，“鼓励生育”的口号才能落到实处。
纵观全局，要建设生育友好型社会，离不开建设生育友好型职场。年轻人是生育新生儿的主力军，在他们的生活中，职场生活占了很大一块比例。如果职场环境不鼓励年轻人生育，甚至对有意生育、即将生育的劳动者百般刁难，总和生育率自然难以上升。
在许多具体案例中，容易被用人单位“嫌弃”的不仅是孕期女性，许多并未怀孕、甚至没有怀孕计划的女性求职者，都会因为潜在的生育可能性，被HR“另眼相待”。此外，男性劳动者如果在妻子生育前后比较顾家，在单位多请了几天假，也可能遭到上级领导的“敲打”。面对某些公司“不允许女员工入职一年内怀孕”之类的规定，甚至不乏有网友拍手叫好，觉得这样才能防止育龄女性劳动者“占别人的便宜”。这些做法，严重忽视了生育本身的社会价值，如果不能得到纠正，只会让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敢生”“不想生”。
当然，要解决这一类问题，肯定不能只靠用人单位自觉。在现实利益面前，要求各家公司严守道德规范、以社会大局为重，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对此，有关部门还应积极履行政府责任，既要用好社会福利体系，鼓励用人单位善待即将为人父母的员工，也要拿得出雷霆手段，严厉惩处那些违反劳动法规，践踏员工合法权益的单位。唯有软硬兼施、疏堵结合，才能将职场风气引向更理想的方向，进而让整个社会都对孕妇更友好、对新生儿家庭更友好。
撰文/杨鑫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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