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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龙姐姐随州房产 声讨法庭不公曾被女法警称“像梅超风”


更新日期:2014-09-19 10:37:15来源:网络点击:178606

为了解救各自的死囚弟弟,两个姐姐扛起了重担。当念斌被无罪释放,两对患难姐弟终于得以相聚。自左向右:吴昌龙,吴华英,念建兰,念斌。 (郭现中供图/图)

蔚蓝的天,自由的空气,灿烂的笑。念斌告诉阿姐,“像做梦一样。” (采访对象供图/图)

原标题:拯救“死囚”弟弟 阿姐

噢,姐姐

我想回家

牵着我的手

我有些困了

噢,姐姐

带我回家

牵着我的手

你不要害怕

——张楚《姐姐》

茫茫申冤路,她们彼此扶持。12年,8年,仿佛过了半生。姐姐累了,老了。

同一座城市,两起冤案,两个姐姐走上茫茫申冤路,她们在人海中相识相知,彼此扶持,共同“战斗”。12年,8年,仿佛过了半生。姐姐累了,老了。

一个坚持抗争,哪怕牢狱之灾降临也奋不顾身;一个与律师密切配合,取证再取证,相信谎言终会被戳穿。不同方式、同样不放弃,终于守得云开日出。

坐完四站地铁,穿出人潮汹汹的地下甬道,念建兰带着弟弟钻上了天安门广场。这是2014年的中秋节,太阳已经西下,降旗仪式就要开始。

人丛中,37岁的念斌取下帽子,刚刚长出的发茬像雪色的刺。他只站了一会儿,就扶着腰坐了下来。

平生第一次看降旗,念斌偏过头,告诉阿姐,“像做梦一样。”

可不是嘛,多年前,作为一个死刑犯的姐姐,念建兰从福建平潭的老家北上,曾徘徊于这个广场,想救弟弟一命但无路可走。

两千公里外,福州福清,这一天,吴华英有同样的恍惚。她和念建兰同病相怜,一样守着一个待决的死囚弟弟,生怕被人夺走。

这是两个姐姐的“战争”,无论严冬酷暑,把自己最好的年华洒在了茫茫的申冤路上。12年,8年,都像是过了半生。

“战争”结束的时候,两个阿姐都说,累了。

“我们合影,也是在控诉”

“在同一个辖区发生两起冤案,这是偶然吗?”

2012年5月的一个周六,吴华英和念建兰约好了在福州市内的鼓山会合。鼓山是福州的一处风景区,有不高的山峰可供登攀,游人如织。

在山脚,吴华英和念建兰照了一张双人照。吴华英四十出头,高挑,扎着马尾,有着高高的颧骨。念建兰快四十了,个子矮,有些发胖,留着短发。

“我们合照,也是在控诉,在同一个辖区(福州市),发生两起冤案,这是偶然吗?”念建兰说,这是“吴姐”的主意,对于宣传,她更有经验。

这不是吴华英第一次来鼓山了。她拿出写有案情的小册子、卡片,分发给登山的路人,有人难免随手扔掉。但也有人好奇地围了上来,她就大声讲起弟弟的冤屈,条分缕析其中的疑点:警方为什么不肯对他们做伤情鉴定,是不是存在刑讯逼供?爆炸所需的电雷管的提供者为什么被无罪释放?……

她的声音平静而流畅。

2001年6月,福建省福清市(福州代管的县级市)纪委,一名纪委领导的司机触动了信访接待室门口的一个包裹,爆炸发生,以炸点为中心,5至7米范围内的玻璃都被震碎,司机当场死亡。

时值全国范围内开展“严打”,一年多美国发生“9·11恐怖袭击”,这起爆炸案被定性为恐怖事件。爆炸发生三天后,吴华英的弟弟吴昌龙被抓捕,经历了153天,警方终于获得了满意的口供,吴昌龙被定为主谋之一,还咬出了更多莫须有的同伙。

念建兰很少像吴华英那样公开谈弟弟的案子。同来的还有五个访民,大家就一起往山上走。这时,景区的负责人匆匆赶了来。

“你们有事找政府,不要到我园林里来。”负责人有些气急败坏。

念建兰忍不住和对方吵了起来。她承认这是自己的缺点,“我脾气暴,性子急,受不得屈辱。”

2006年7月,念建兰的弟弟念斌被抓捕,他被认定将老鼠药灌入邻居家的水壶中,毒杀了对方的两个孩子。同样严刑拷打,念斌最终承认了所有的罪行。

景区的保安涌了上来,簇拥着这些访民往山下走。行至山脚,一声不吭的保安突然挡住去路,又不让他们离开。

“他们是想找茬,借故抓人。”长期的斗争经验,让吴华英感到了危机,她让念建兰和其他人退后十来米。

“叫你们领导出来!”吴华英大喊一声。她是大家的主心骨,她不能退。

僵持了一阵子,对方的领导却怯场了,保安们只好让出一条路。

这样的“短兵相接”发生过好几次。念建兰也曾保护过吴姐,那是一次预先发现的陷阱。她们本来约好去福建高院上访,念建兰骑着电动车,到了法院门口,却发现往常都会严阵以待的保安不见了踪影,冷冷清清,就觉得不对劲。

“有种杀气。”她事后回忆,一个陌生人用一种看待猎物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立刻通知吴华英不要来。

后来才知道,她们躲过了一劫,其他几个去上访的访民,那天都被不明身份的人打了。

“我们也是一次次历练出来的。”这么说的时候,吴华英显得骄傲又疲惫。

访民代表

成为“领军人物”,增加了吴英华和有关部门“对话”的分量,也曾令她身陷囹圄。

吴华英还记得第一次去看守所,弟弟已经被抓三个多月。律师进去了,她只能站在会见室的门外。突然,听见了律师和警察的争吵声,她听不明白,又听不到弟弟的声音,心立刻就乱了。

“律师出来了告诉我,弟弟整个人脸色发青,被刑讯逼供得很厉害。”

这之后,她马上盘掉了服装店。

“那时她理着短发,穿着牛仔裤,打扮得很时尚,总是笑,和一般衣衫褴褛的访民很不一样。”一个访民说,当自己初次见到吴华英时,对她的乐观感到不可理喻,还曾想过她会不会是警察的卧底。

初中辍学后,吴华英做过服务员,打过零工,开过餐馆,她形容自己原本是一个傻傻的人,不谙世事的丑恶。她以为很快就能将弟弟救出来,就像开餐馆,拼命劳累一天,睡一觉,生活又能恢复正常。

那几年,她几乎拼了命。已过七旬的林洪楠是同案的律师,他几次三番去派出所把她接出来,一次是她拦了省政法委领导的车,一次是在政府门口挂十几米的喊冤横幅。

她甚至拦过省委主要领导的专车。访民们各司其职。有的守在书记的大门口,看见车出来了就打电话报告,有的冲出去拦车,还有的,例如吴华英,则躲在街边的大榕树后,等车停了,立刻冲上去递材料。

第一次,领导下了车,亲切地接过了材料,还嘱咐她注意安全。

后来,领导就有些不高兴,“怎么星期天也来?”

第二十五次拦车后,吴华英被拘留了十五天。

从拘留所出来,是吴华英最失落的时候。她病倒了,意志消沉,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苦。

这时,她认识了本地知名网民游精佑。游是桥梁工程师,也是活跃的博客写手。他和几个朋友在博客上弄了个“TNN通讯社”。这个用谐音来戏谑的名字,态度不言而喻。

2006年6月,福州市中院重审被高院退回的福清纪委爆炸案。结果仍维持原判,吴昌龙死缓,而二审则一直不开庭。

在走投无路之时,吴华英头一次将目光投向网络。

“我们不能去求,而应该去逼迫,产生压力。”游精佑给吴华英支招。他想得更远:让吴华英去跟其他访民接触,如果成为访民中的“领军人物”,会增加她和有关部门对话的分量。

吴华英有优势。她性子沉静而思虑周全,会上网,还肯帮别人忙。

“十个访民在一起,每个人都只说自己的事情,要是有一个人,这次不说自己的,而是回应其他访民的诉求,她就成了中心。”游精佑说,他其实没有跟吴华英明说让她去当“领袖”,“但这么去做,肯定是这个结果”。

2009年,一个叫林秀英的求助者慕名而来,她一直在为女儿的死而上访。游精佑决定让吴华英给这个母亲拍一个视频。

这成了一起让舆论哗然的案件的开端。相继有65人被传唤。游精佑、吴华英和“赤脚律师”范燕琼被批准逮捕,罪名是诬告陷害罪。吴的罪证是,“为视频添加字幕,并让林秀英在摄像机前做出痛苦的表情。”(详见南方周末2009年11月19日《网民帮人发帖,被控诬陷罪受审》)

在庭审现场,吴华英大声声讨法庭的不公,认为这是对她的报复。一个女法警指着她的后背,悄悄地说,“她好像梅超风啊……”

三人后来都被判了刑。

“这对她弟弟的案子绝对有帮助。”游精佑现在这样评价自己遭受的这场牢狱之灾。在他看来,正是通过这起“案中案”,几年前轰动一时的福清纪委爆炸案重新进入了公众视野。

律师特别助理

念建兰自己做老鼠药实验,还找到了卖药的商人。

网民发帖案庭审当天,部分来自全国的访民、网民聚集到了法院门外,组成“关注团”。其中,就有彼时与吴华英尚互不认识的念建兰。

“我很佩服他们。”念建兰说,能够为了帮助别人牺牲自己,这是义士。

案情梗概

福清纪委爆炸案

2001年6月24日,福清纪委大楼发生爆炸,一人死亡。国企老总陈科云及其司机吴昌龙等人被捕。福州市中院一审判决中,陈科云和吴昌龙被判死缓;被重审后仍作有罪判决。再度上诉到福建省高院后,此案一“挂”4年半,直到2011年4月26日才开庭。2013年5月3日,福建省高院再次开庭,以无罪判决一锤定音。

详见:南方周末2013年5月23日《福清纪委爆炸案的“递罪”逻辑》

平潭投毒案

2006年7月27日,福建省平潭县澳前镇澳前村多人中毒,两个儿童经抢救无效死亡。平潭警方认定是邻居念斌投入鼠药所致。此案历经近十次庭审,念斌被四次判处死刑。在最高法院不予核准死刑、福建高院撤销死刑判决情况下,福州市中院重审仍判处念斌死刑。2014年8月22日,福建高院作出终审判决:念斌无罪。

详见:南方周末2009年11月30日《一碗稀饭引发的投毒悬案》

1997年大学毕业后,念建兰的生活一直顺遂无愁,她有着一份清闲的工作,不错的福利,每周都会从福州市区回老家,那时,弟弟念斌就在通往家乡的路边等她。

若不是飞来横祸,念建兰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弟弟被捕后,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以泪洗面的母亲和夜不能寐的父亲,一度不敢回家,只好待在办公室用上网来逃避。

后来,父亲去世了,母亲疯了。

2009年,念斌从平潭县看守所转移到了福州市看守所。得到消息后,念建兰早早跑到了福州市看守所门口。她被拦在了很远之外,看见车门打开,戴着手铐脚镣的弟弟佝偻着背,从车上被拽了下来,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念斌!”弟弟就被推入了黑色的铁门。弟弟呆呆地转了一下头,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

这年6月,福州中院第二次判处了念斌死刑。

“他被拽进去的时候,就像我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死亡。”她想,以后,她就为这个从小最爱和她吵架的弟弟而活了。

她疯狂地寄材料。为了表示诚意,她只用手写,寄快递,每封信后还会加上“叩谢”二字。她抱了极大的希望,差点自我陶醉,直到送快递的小工告诉她,不要寄了,这些信件拆都没拆过,就被收垃圾的收走了。

“这些混蛋。”多年之后,念建兰依然恨恨的。

张燕生2008年成为念斌的辩护律师。当时,平潭县公安局只提供了念斌的口供和5张照片。张燕生说,她能做的,就是证明念斌口供里说的哪些是假的。

为此,她做了许多实验,念建兰成了最积极的助手。

“小念浑身都是劲,只要给她一个方向。”

念斌的口供里说,他去投毒时,看见了水壶的嘴冒着水蒸气,她们就模拟同样的室内环境,证明在漆黑一片中,看不到水蒸气。

口供里说,将老鼠药投入水壶中,水很快成了米汤色,念建兰就从全国五个省找来数十种老鼠药,证明即使在水中摇晃一天,老鼠药也不会溶于水。

更荒诞的是,口供里还说,卖给他老鼠药的是一个理着平头的商人,念建兰找到了他,发现他其实是秃头。

这让念建兰和张燕生很兴奋,既然有这么多疑点,那口供的可信度就要打上折扣。

但让她们绝望的是,2010年,福建省高院二审依然维持了死刑判决。

“这是我们俩最难过的时候。”张燕生后来写了《刑辩律师的绝境》,描述那次判决对自己的打击,“一直以来,我始终坚信凭借精湛的辩护技能和技艺,抽丝剥茧认真仔细地办案,一定能发现问题获得辩护的成功。然而,我发现自己的想法很天真,事实上它与案件的结果没有必然联系。”

念建兰得知维持死刑的时候,天正下着雨,她突然觉得生命真美好,但都和自己无关了。

她辞了工作,和恋人分开,专心为弟弟洗冤。

尊严

“吴华英和念建兰选择了不同的方式,但她们都是在抗争,而不是去求。”

2010年出狱的时候,吴华英胖了十斤。她蓄起长发,发誓直到弟弟无罪释放那一天才剪掉。她要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

2011年,她去北京上访三次,但一次都没登记成功,就被截访人员押送回来。她成了事实上的“草根英雄”,代价是变成重点维稳对象,监控摄像头就安在了她家的楼道口。

进京一次,就被送回来一次。最后一次,她被关进了香河拘留所,监室内四面墙壁上,刻满了访民们的恩怨情仇:“他不是人,出事了也不管”、“我爱某某某”、“抢我土地的官员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这让她觉得幻灭,不再去北京上访。“我知道,上访解决不了问题。不上访的话,难道看着自己的亲人度过一年又一年牢狱之冤?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温水煮青蛙的命运。”

2011年4月,时隔四年后,福清纪委爆炸案重审二审开庭,但随即又杳无音讯。

“吴昌龙的案子,最主要就是想办法启动它。要靠舆论的压力。”这一次,游精佑的建议是:行为艺术。

2012年愚人节,吴华英在自家屋顶上布置了一面3米宽、4米长的“冤”字。

她还制作了一个灯笼,上面写着“释放吴昌龙”,还做了一副黑镜框,里面是一个“法”字,寓意法律已死。周末、节假日,她就提着灯笼,夹着大镜框在街上游走。

2013年元旦,新的刑诉法生效,严禁超期羁押。游精佑让吴华英联系其他访民去照相,一下子就来了十多个,他们去了福州高院,还去了最繁华的五一广场。后来还有“死磕派”律师加入,给法院送去了几个红薯。

2013年春节前,吴昌龙终于取保候审,回到家中。2013年5月3日,吴昌龙被宣判无罪。游精佑认为,这些行为艺术“对法院触动很大”。

不过,同样的点子在念建兰那儿行不通。

“吴华英韧性很强,可以忍辱负重。我说了什么建议,她就会一条路走到底。”游精佑半开玩笑地说,后来他都不敢轻易给她提建议了。“但念建兰不同,她视这些为畏途,她很在乎自己的尊严。”

2011年,念建兰在网上联系认识了吴华英,后者又将她介绍给了游精佑。

“帮助她比帮助吴华英闹心。”游精佑说。念建兰曾试着和吴华英去鼓山,去法院门口举牌,她总是躲在吴华英身后,瞻前顾后。“吴姐真的是行动派。”

她早就看过吴华英写的“心路历程”,学习了上访心得,但路过信访局大门,却始终迈不进去,“我不敢登记,因为我不能被抓,否则就没有人去救我弟弟”。

念斌的律师张燕生也不赞同这种“行为艺术”,她不希望看到“壮烈牺牲的场景”,“就像之前吴华英入狱。”这位女律师认为应该回归法律,她说自己当过十五年法官,知道法官怕什么,“法官不怕行为艺术,搞多了可以抓你,法官怕的是证据弄错了,这是法官的责任。”

不过,因为没有采纳游精佑和吴华英的好心建议,念建兰有些内疚,整夜失眠。直到到了北京,一门心思进入寻找证据的忙碌中,她才能平静下来,也感到有希望。“为什么有时候我敢骂人,骂法官。因为我硬气,我不去求他们,而是找证据。”

她和律师甚至跑到了香港,因为听说那里的毒物化验最专业。

2014年6月,念斌案最后一次开庭,香港专家指出的两个重大疑点令警方哑口无言:同一份死者的质谱图,既被充当死者的心血样本,又被充当尿液样本;而另一份质谱图,原本是实验室毒物的样本图,却又被拷贝成为死者检验物的检测图。

换而言之,这些证据不仅是错误的,而且可能是假的。

“吴华英和念建兰选择了不同的方式,但她们都是在抗争,而不是去求。”游精佑这样总结。

明天

“但我知谁管着明天,我也知牵谁的手。”

2014年8月22日,福建省高院宣告念斌无罪。念建兰发现,弟弟甚至无法帮自己的儿子拧开汽水瓶盖。同一天,吴昌龙进行了出狱后的第二次手术。

弟弟重获自由这一年,吴华英终于剪了头发,看到镜中的自己老了。她不太愿意去回忆过去,说一回忆,脑子就僵住。“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会拖十二年这么久,我就支持不下去了。”

她的精神紧绷了十二年,她曾经二十四小时坐在电脑前发帖,被删了再发,再删再发。她常想起当时沉默不语的母亲,“她不懂电脑,也不说话,就是这么坐着,我的压力好大。”

现在她感到疲惫,想到曾经与自己并肩的访民们还在路上,甚至有些难堪,仿佛是一场同归于尽的幸存者。

念建兰带着弟弟去了北京看病。念斌的胃全是溃疡,还有淤血。念建兰自己的手臂则肿了起来,但她只是依照土方子,把土豆切成片,一片片贴在小臂上。

9月14日,姐弟俩去了北京的缸瓦市教堂,这是八年来他们第一次一起去教堂。念斌泪流满面。

“等善后的事弄完了,我想搬走。”吴华英说,出狱后弟弟觉得太亏欠她,他的压力也很大。

她想起了原来和母亲一起去做礼拜的日子。想起自己入狱那一年,她给自己唱的赞美诗:

我不知明天的道路, 每一天只为生活。

我不借明天的太阳, 因明天或许阴暗。

有许多未来的事情, 我现在不能识透。

但我知谁管着明天, 我也知牵谁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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