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亦驰
11月6日，第12届中国航展在珠海盛大开幕。当天的表演中，歼-10推力矢量验证机的表演无疑是最令人震撼的。歼-10表演完成后，机场对面的“炮楼”上，大家齐声高喊，“中国，牛逼！中国，牛逼！”甚至还有不少摄友兼军迷举起啤酒，合唱了一曲《歌唱祖国》！
好美的菊花。摄影：张亦驰。
各大媒体也被歼-10的“眼镜蛇机动”霸屏。
但是，如果你以为歼-10的那个机头上仰超过90度，再恢复的动作只是一个眼镜蛇机动，那就太小瞧这架飞机和这个动作了。
从固体发烟器发出的烟雾的方向来看，该机迎角非常大。摄影：张亦驰
一般认为，最早完成典型的“眼镜蛇机动”的是苏联/俄罗斯的苏-27，这是一个过失速机动。苏-27完成这个动作的是因为边条翼在大迎角状态下突然提供的涡升力，导致非线性的上仰力矩，机头超过90度之后，飞机在自动改平。在这个过程中，苏-27完全是靠气动力完成的，但机头的指向是不可控。你不能让机头保持在某一个方向。
这样，其战术意义就极为有限了。首先，做这个动作，苏-27是在干净构型下完成的，基本上什么都不挂，就连拉烟器也不携带，更没见过带导弹做这个动作的。其次，苏-27做这个动作，机头指向是不可控的，在短短几秒时间内，即便携带导弹，也不能完成锁定攻击任务，也不能根据需要将机头指向目标。第三，尽管做这个动作可以很快减速，但未必能让对方雷达脱锁，即便是脱锁，在苏-27恢复速度后，也能继续跟上，而这时苏-27的能量损失很大。关键是，这个动作在视距内做，对方主要靠红外格斗弹，对方雷达脱锁也不会影响什么，而在视距外躲导弹，最有效的动作是U型转弯。
仔细看屁股，微微扭了一下。摄影：张亦驰
然而，安装推力矢量发动机的歼-10完成这个动作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首先我们来看看歼-10的这台发动机。很显然是在涡扇-10太行发动机的基础上研制的三维推力矢量发动机。这里也顺便说一下，三维推力矢量发动机并非是指全向推力矢量发动机，而是从外形看，它是轴对称的。所以，加装了推力矢量喷管的AL-31F虽然也是三维推力矢量发动机，但它只能上下动，不能左右动。但是涡扇-10的3维推力矢量发动机确实是全向喷管。对于双发飞机来说，通过给发动机的一个倾斜角，即便是只能在垂直方向上转动喷管，也能为飞机提供附仰和横向的两个方向的机动，但是单发飞机仍然是安装全向推力矢量喷管比较好。，当年顾诵芬院士去俄罗斯考察时，留礼卡设计局就表达过这个观点。
苏-27做眼镜蛇机动，干净构型，但似乎角度大些。
另外，涡扇-10发动机的喷管，转动的部分较短，是在超音速部分可转，而AL-31F的推力矢量型的转动部分更长、更沉重。前者的好处是重量增加的小，最大限度降低增重，缺点则是推力改变的角度，明显小于推力矢量喷管改变的角度。这也很好理解，喷流都喷了“一阵子”了，你再改变它的方向，当然就没有从根上改变它的方向更容易做到，如果在喷管外面放扰流片，那改变的角度就更低了。
我们再回来说这个动作。歼-10能做这个动作，首先证明涡扇-10这台发动机在进气情况非常恶劣的情况下，能保持正常工作。目测当时的迎角已经达到110度左右，在这种情况下，能保持正常进气，发动机的正常开加力工作，表明发动机自身抗喘振能力、进气道和发动机的匹配都非常完美。涡扇-10在经历了几十年的发展之后，已经非常成熟。
其次，飞控做的好。现在讲究飞火推一体化，不可能再单独有个什么控制推力矢量的手柄，比如融入到整个飞控中，显然中国做到了。611所是中国最早搞电传飞控的，现在来看也是做的最好的。
看上去好像浮在空中。摄影：张亦驰。
再次，这个动作过程中，机头指向是完全可控的。这个动作是在推力矢量发动机的帮助下完成的，而不是仅仅依靠气动控制。整个机动中，凭借着推力矢量发动机和各个气动舵面、鸭翼的控制力，机头指向是完全可控的，如果飞行员愿意，那他随时可以保持住某一个状态稳定住，给瞄准，发射导弹创造机会。所以，这个机动体现出的能力是大不一样的。
歼-10矢量推力验证机表演的这个动作和苏-27的眼镜蛇机动，虽然有着看上去一样的外形轨迹，但是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内涵。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用呢？摄影：张亦驰。
另外，还要为飞行员点赞！不是说有了好的飞机，厉害的推力矢量发动机，就能做出诸如落叶飘、眼镜蛇这样的过失速机动，还要飞行员有着非常好的空间感知能力和对飞机的操控能力。
当然，客观来说，中国的推力矢量发动机的装机应用目前刚刚开了一个头，就动作来说，还不如苏-35更花哨。歼-10如果不用推力矢量发动机，而仅仅依靠气动力控制，能不能做眼镜蛇机动，或者F-35那种60度迎角的平飞，还要打个小小的问号，但这并不能否定中国在推力矢量发动机以及相关技术领域取得的巨大成就。正如歼-10的飞行表演完成后，炮楼上爆发出的欢呼一样——“中国，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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