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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迷上了去书店看书。经常在书店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大多时候是在夜里去。因为只有入夜之后才有闲暇时间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于是。入了夜。便约上一个志趣相投的朋友。边聊着天边走去书店。最近的书店离我居住的地方将近一公里。中间隔着一条江和两条马路。横跨江面的桥是解放时期所建。现已成为当地一大旅游景点。不论白天黑夜。在桥上和桥下看风景拍照留念的游人始终数不胜数。
当地人已见怪不怪。只会在散步经过大桥时侧过脸瞥一眼站在桥边拍照的三两人群。笑着对同伴说：“喏。外地来旅游的。”
他们为自己掌握了区分本地人和外地人的方法而得意。却不知。有一些本地人其实也会隔三差五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拍照。比如我。
书店不大。里面摆放的东西却都十分精致。可售卖的工艺品、单纯用来装点店面的装饰品、供读者用来阅读的书、可供挑选的新旧CD。每一件物品都是经过店员精挑细选的。有着不一样的味道。
橱窗边摆放着两三把吉他和尤克里里。不过我从未见到有人买过。同它们身边的干花一样。变成了一种装饰品。
书店里只有两张木桌子。两条长凳子。旁边散着三两个单人椅子。灯光昏黄。令读者的心渐渐松下来。表情逐渐变得柔和。
就是这样的一个书店。有着一个与它内在风格严重不符的名字。刀锋。
很锐利坚硬的名。让人不由得想起西北的戈壁黄沙。可身在其中静静阅读的时候明明觉得它是江南水乡。
粗莽游侠和温婉姑娘。明明该是很矛盾的两个角色。却意外地让人并不觉得矛盾。似乎本该如此。他们本该相遇。本该发生点什么故事。
似乎刀锋是这个姑娘的心上人之名。他不在。她便守着他的名字存在着。
等了多久？是否会等到？这些问题没人能知道。
只知道。书店里很静。除了店内播放的轻音乐。就只剩下了翻书声。
朋友也是个爱书之人。与我十分投契。
我们并肩而坐。各自阅读。互不干扰。书店是十点打烊。我们约定好九点半离开。却总会因为太沉迷于手中书本中的故事而将时间拖到书店打烊。
通常情况下。当我们放下书时。书店就只剩了我们两人。
夜里十点。桥上仍旧川流不息。桥下依然游人如织。
有歌声从桥下传来。嗓音低沉。那是有歌手在唱歌。他不是流浪歌手。却在人来人往中显得异常孤独。行人很有默契地站在四周。将他包裹在一个圆圈里。有人听了半首歌就离开了。有人从始至终没有停下脚下的步伐只是匆匆路过。有人站在原地不舍得离开。
歌手唱歌时未闭眼。嗓音平稳。似乎行人离开与否对他没有半点影响。
只是。不知有多少人同我一样。发现他握着吉他的手愈发僵硬。
是夜间的寒意太盛吧。压得他手里的吉他有些沉重。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我莫名想起两年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当时在异地的火车上。我们在相邻的车厢。我所在车厢环境很差。身边没有一个熟人。他见了之后想了办法将我们的座位换到了一起。窗外景物飞快从眼角划过的时候。他的视线也从眼角划过。
从那个城市到我生活的城市需要坐将近六个小时的火车。六个小时里。我听到了关于他的很多故事。
他的专业是设计。整天都会跟图纸打交道。高中学美术的时候。他经常会跑出学校找个人多的街道支个画架给人画画；他喜欢音乐。尤其是吉他。于是用空余时间学了吉他。偶尔心血来潮。会背着吉他去陌生城市的街头唱几个晚上的歌；他也喜欢魔术。经常研究一些特别的小魔术。本校或邻校组织的活动中。他基本都会以歌手或是魔术师的身份去参加……
我们相处时间不长。细算起来。相处的时间都不超过三天。三天里。他对我说过一些或许很长时间都不会被我忘记的话。
当时我们同在一个教育机构做暑期兼职。被分派去不同的城市。期间会互相鼓励。每日不是分享自己的感受就是聊一下之后的职业规划。期间。他用吉他自弹自唱的歌还留在我前一个手机里。
不过人类似乎总会这样。在一个环境里。便会联系得十分频繁。不在一个环境时。就会互不联系。就像彻底断了联系。我们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随着那个暑假结束。我们的联系也结束了。
我再也没有播放过那首歌。他也没有再唱给我。
时至今日。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时光和记忆一样。变得十分恍惚。
本该已经模糊了的记忆。不知为什么。在路边歌手的歌声里莫名变得清晰起来。
忽然想起近日听歌刷评论时看到的一句话：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在街上随便见到的路人甲。是别人做梦都想见到的人。
虽不至于那么夸张。但我却觉得。那句话可以变成：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在街上见到的谁。是别人正在想念的谁。
听歌的人也好。唱歌的人也好。路过的人也好。近处的人也好。远处的人也好。都在被人想念着。他们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都在被人祝福着。多幸福。
一瞬间。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出口。可临了。我却组织不好语言。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
卖水果的摊贩趁着夜还未深想多卖些水果。徘徊在桥上迟迟不归去。
朋友扯了扯我的手。指着水果摊问：“要不要去买点水果？”
我收回视线。随着朋友一道去问水果的价钱。
末了。每人拎着一袋水果。哼着歌回家。
桥底下。
歌曲已然又换了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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