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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说我的故事。 我是一个农村的孩子。家里七个姐妹弟。六个女孩一个男孩。最大的姐姐还有最小的妹妹父母比较重视些。弟弟是家中的宝。但我这个中间的女儿确实是比较尴尬了。
说出来不怕笑话。我从小学到初中没有穿过一件衣服是不补丁的。常常学费都交不上。往往都是这个学期交上个学期的学费。读初中的时候因为穿的衣服太破烂。常常被同学笑话。更伤自尊的事情是一个不同班女同学不见了衣服告状到老师那里说我偷了她的衣服。
她的班主任喊我去她宿舍问话了。当时的对话是这样的。老师说：“小芬刚刚买回来的新衣服不见了。你有没有拿了她的衣服。拿了就还给她。”
我的脸立刻因为这突然而来的巨大屈辱胀得通红。我气愤的说：“我是个有骨气的人。我还特别恨偷东西的人。我这么穷捡到别人的钱和物都想办法还给别人。书本里都说。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人穷不能贱。我怎么可能偷小芬的衣服。还有我父母爷爷奶奶都常常教育我一根针都不能贪别人的。有一次我收家晒在鱼塘边的衣服不留意拿了别人也凉在我家竹竿上的衣服回去。我母亲看到还立刻叫我拿出去放回原处。还狠狠的骂了我一顿叫我下次注意。做人一定要坦坦荡荡清清白白。我很不明白就是因为我衣服穿的烂就说是我偷吗?”这些都是实话。我毫不犹豫的连珠炮似的说了出来。
老师听了尴尬了一会。也许她想不到我一下子说了那么多。但她似乎不甘心问不出什么来又说：“你拿了就给会小芬。穿别人的衣服也不卫生。”
小芬挤出笑容说：“你拿了就还给我吧!我不会告诉别人。”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能笑的出来。但我是气爆了。我气的头脑都嗡嗡响了起来。心里被一股气顶着难受极了。难到就是因为我的衣服烂怀疑我偷她的衣服吗?你们的眼睛就这样看人的吗?我很严重很气愤的看着她们大声说：“我没有拿。你们不能血口喷人。我睡宿舍东边角落的下铺。你睡宿舍西边角落的上铺。你们说衣服刚买的还一次没穿过。我平时跟你没什么交往根本不知道你买了新衣服。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报警。让警察来查我。我等着你们报案。”
老师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反驳我。但黑着脸也不知道她想什么。也知道问不出她们想要的答案了就说：“你先回去吧!我再查查看。”
之后我在学校的路上遇到这个老师喊她也不搭理。小芬在宿舍常常跟别人讨论指指点点的咬定说我拿了。我听到就过去辩论。但她们越说越夸张还说半夜看到我过去拿。我叫她们报警她们又不去报警。我常常为这件屈辱的事情偷偷哭泣。
更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有一天晚上在宿舍睡觉到半夜。睡梦中我感觉一
双冰冷的发抖的手不断地摸我的小脚。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黑暗中看不清楚。只是感觉床尾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我床上来了。
我还是以为我在发梦。就用手捏了自己的手一下。实实在在的感觉到疼。不是发梦是真的有个人就在床脚正摸着我的小腿和膝盖。
我怕的头皮发麻但还是壮起胆子大声喊到：“你是谁?你快走。”
那个人狠狠地压着声音说：“你不要再出声。出声我就捏死你。”
我更加害怕了。不顾一切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你们快点起来救我啊!”
但宿舍里面全都是女孩。她们很害怕没有一个人敢吭声。也没有人去开灯。宿舍除了我喊救命的声音连平时那些呼噜声都不见了。跟我睡一铺的一个女孩也是不敢吭声(学校分我们两个人睡一张床)。
我极度惊恐之下心里第一个冒出的念头就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我继续大喊救命。继续没有人敢出面帮我。我不断推睡在我身边的女孩。她竟然动都不敢动。
那个人黑暗中我看不清楚他样子。他看到我不断的大喊几次压着声音说要捏死。但我依然不断的喊：“你们救我。你们就这样见死不救吗?你们去喊保安。救命啊!......”我疯狂的不断喊。但依然没有人敢吭一声。她们怕的大气都不敢出。宿舍只有我的大喊声和这个男人压着的要挟声音。
最后他看我不断的喊就真的用手死死的捏着我的脖子。我感觉呼吸困难。但意识里一定要反抗自卫。我用了全身的力气推他咬他。他也很慌乱起来手一松。我出力一脚把他踢到床外面。他滚到地上爬起来就飞快的逃跑了。
我在床上坐着痛哭了一场。那些人听到那个人逃跑了才开始点起蜡烛(学校宿舍晚上十点钟后关电闸)。大家嚷嚷的议论纷纷起来。
依然极度恐惧的我哭了一两个小时。天也蒙蒙亮了。大家都起来洗脸准备上课了。我看到床边有一对男装的拖鞋。就拿了交到学校保安处报案!那保安忙过来宿舍看了看也没有查到什么。就去镇上派出所报了案。来了几个警察来给我录了口供。但事情最后结果怎么样没有人告诉我。
这事情在学校里面轰动起来。甚至走路都有人向我指指点点。其他班级的人下了课都远远的在我上课的教室门口指指点点的讨论我。我一出来看着她们就装着把视线看别的地方。
甚至有人开始说我被奸了。这两件事情加起来还有我没有交全的学费让我没办法再读下去了。辍学出来打工了。但我不甘心。我常常发梦梦到我还去上学。梦到老师说我偷衣服。梦到黑暗中那个叉在我脖子上的手。我常常在梦中哭醒。
我很喜欢文学。我语文一直都不错。我喜欢写诗词。我写的诗语文老师抄到学校中间的黑板报上去。每当我看到这些的时会很开心。这是我唯一值得自豪的地方。这些能带给我因为贫穷而特别敏感的自尊心一些安慰。我多么希望能一直读下去。读到高中、大学、研究生、博士。毕业后做个有用的人材。
一再强调地说我非常喜欢读书。也非常爱课外文学。可以说是痴迷的程度。可以把所有的零钱例如：读中学时吃早餐的钱全部省下来租书。买书对于我来说太贵了。为了省租金我常常彻夜把书看完。
辍学后我跟了同宗的一个堂姐去了外县一个手袋厂打工。我身上只带着过年的时候省下了的几元钱红包。买了车费就没有钱了。进厂要交三十元押金。天啊我怎么可能拿的出来这么多钱。堂姐也没有钱借给我。我急死了。
很幸运办公室的财务也是我们家乡的人。就帮忙垫着发工资再扣回给他。伙食饭票都这个老乡帮忙垫钱买的到时工资扣。没有钱买席子、被子、桶我睡了一个月的床板。桶就东借西借。到第一个月工资时我才买了最便宜的席子和桶。那席子掉颜色。把我仅有的两件旧破也染的黄黄的一块一块好像脏了一样。很幸运是夏天睡床板也没有问题。
很感谢我的老乡。尽管我不认识他但他帮了我。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手袋厂是香港人开的大厂。晚上不用上班。我首先就找了附近的图书馆租书。那时候租书要一块钱一天。那时五毛钱可以买一份早餐吃得很饱了。我那时候也没什么钱。就把买早餐的钱用来租书看。没有吃过一顿早餐。每个月发工资就把工资都寄到家里去。因为家里还有妹妹、弟弟、姐姐在读书。
附近的租书店都看遍了。看了很多书后一时找不到我要看的书了。我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我不可能一辈子做车缝工做手袋。并不是这个职业不好。但不是我想要的。我害怕每天做重复一样的工作。我确定要改变自己。
我省吃省喝。衣服冬天就只有一件厚外套夏天就两套换洗的。从来不敢买任何其他东西。蚊帐还是以前小时候看书的时候睡着了给蜡烛烧了一个大洞的。宿舍的人都笑我的蚊帐太烂了。换掉买一床新的只需要八块钱但我舍不得买。我要
把这钱省下来要拿去读书。
后来我报读了一个进修技校。学校里绝大部分的同学都是家里出钱来读的。有一部分同学不喜欢这个专业。很多人学习比较随意。但我不同。我喜欢读更何况是自己辛苦赚的钱去读。白天上班晚上就去读书。读了两年多的夜校。
中专毕业了我觉得还不够。我对自己说要学就要学最好的。又去报读一个学院的大专课程(有全日制但我读不起)。
但这个学院在省会。附近没有很大的工厂。都是一些服务业例如卖麦面、卖手机销售之类的的工作。都要晚上十点钟左右才才下班。这样一来我无法挤出时间读夜校。我又没钱租房又找不到工作郁闷的无法用文字来表达了。
后来找了一些两班倒的附近的小服装工厂。因为要赶货第二天批发。都是晚上上班上到第二天把货赶出来才下班。我改为白天上课。那时候每天就睡三四个小时累的连发梦的时间都没有。有时坐车去上学的路上都在车上站着睡着了。但不知为什么每次去到学校站牌就知道醒。
有时候听课也会太困睡着了。我担心上课睡着听不见老师讲课。就拿了一根绣花针带上。用手握着对着手臂。只要我一打瞌睡针就会磕到皮肤上就疼醒过来了。就这样坚持了下来。但小工厂工资低还不稳定。期间我跳槽好几家有些工资都收不到(那时候劳动法还没出效果)。欣慰的是我的成绩还像以前读书一样一直保持前一二名。从来没有落后过。
即将毕业的时候我找到一份相当不错的本专业工作做设计师。很得客户和老
板的肯定。有客户想把我挖到别的公司做。老板知道之后加了我工资还要跟我定一个长期的合同。当时我不想定太久希望有更大的发展。他跟我谈了还答应给厂里高级员工的分红十二个点给我。
这个点已经是很高了。二十多个高级员工。我一个人占十二个点 是最高的一个。想到这工厂是香港人开的有不错的发展空间我就答应签了长约。工作上职位上我都很安稳。设计的工作也很能让我很多的发挥。不仅仅是因为我为了一份好工作去努力学习这个专业。我是喜欢这份工作的。我觉得做那一行都必须付出心血让自己喜欢这份工作才能做的更好更出色。
当然因为我天生的对文学的喜爱。无论去到哪里依然会一有空就泡图书馆。常常情感一来就写写散文诗词。从没间断过。我坚信只要努力了。只要付出了。总会有收获的。安徒生就是例子。他说鸭子窝也能长出天鹅的。
永远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做一个有目标有理想的人。不断为自己的梦想目标努力。我信再穷再困难的孩子也能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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