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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18-12-30 18:26:47来源:网络点击:574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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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新换了一个纤把(竹锅刷)。岳母特地用布将纤把头精心地包裹起来。而今的厨房。铁锅刷。洗锅布样样齐全。岳父母却还是托人从老家捎来纤把。不仅是用得顺手。用得习惯。更因为用起来有几许亲切。似乎刷锅刷得更干净更亮堂。

以前。家里的纤把都是父亲做的。他本是一个蔑匠。削个纤把那是小事一桩。从选材到做出成品就半个钟头的事。不过。父亲的习惯是一定要等到纤把用得不堪再用时才会再去削一个。家里从来没有备用的。临到要用时。父亲不会去锯取一节竹子。因为家里的蔑片现成的。都是织笼子织箩筐织筛子后剩下的边角料。反正自家用的。马虎一点就是。

父亲削纤把也有认真的时候。每当为别人家做时。非得另外锯取一节竹子。不得马虎。我印象特别深的是为我就读的学校食堂做纤把。

那个年代。家里有个手艺人并非光彩的事。小手艺人。比不上纯粹的贫下中农。属于是要割尾巴的。生产大队将手艺人集中起来。成立手工业社。那时手艺也有个三六九等。裁缝地位较高。木匠漆匠泥水匠次之。剃头匠最低。篾匠也差不多垫底位置了。当然还有教书匠。整一个大队就三四个篾匠。集中在麻小的一间空教室里。我的初一年级正好在这里。学校虽然有食堂。我们学生从来都不会去打饭。实在远的同学就是自己带午饭过来。大多数同学是走回家吃饭。偶尔去食堂是夏天渴了时舀一口凉水喝。食堂的老施师傅永远是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子。还练就一副“打雷”的嗓门。有次体育运动后渴了。瞄上没有施师傅的影子。溜进去。快步地操起水瓢。往水缸里舀起一大勺猛灌一口。扔下瓢洒满一地的水。快速撤离。冷不防背后一声炸雷响起:“短命鬼。偷水喝还洒了一地!”就觉得一个东西从我耳旁“嗖”地飞过。那是一只又短又黑的纤把。纤把已是用得只剩下一个把子了。

下午放学。平时我要先回家扯猪草。今天却磨磨蹭蹭地在父亲做活的教室不肯回去。我将中午拾得的纤把拿了出来:“这是学校食堂的纤把。你就帮削一个新的吧。”父亲二话没说。挑选一节粗壮的竹子。留一竹节约留二三十公分处锯断。劈成一指半见宽的篾条。每条先剖去瓤面。弃之。余下三四毫米后剖开为两片。最外面青皮层已是薄可透青。弹如簧片。韧性十足。先将黄篾片一片片地扎成一个圆筒状。再在外面四围覆着青篾片。取一青篾细长条。紧扎竹节端。细细地来回织紧。最后一个锁扣。再用篾刀细细地将这小捆竹子上的篾片均劈开成细丝。这是最耗费时间的一道重要工序。木窗框进的阳光一点一点地种在父亲细密的汗珠里。无数个桔色的夕阳闪亮在父亲的脸庞。我走近父亲。撩起我的衣服。帮他拭去额头细密的汗珠。悬挂在他额头上的点点夕阳尽收在我的衣囊。等到全部劈丝完。太阳已是下山了。父亲削一个木头。一头尖。一头大。往束紧的那把篾片中间锤进去。随着木尖往里深入。纤把一端张开成一个喇叭口。另一端越来越紧凑。然后用锥子往细丝里扒拉着。将那些断丝扒掉。迎着风。用力甩一甩。纤把“滋滋”地划过晚风。细丝被风撩拨起来。拨动了无数根琴弦。和声在晚霞里。

从此以后。食堂施师傅不再是“凶神恶煞”。而是“和藕可亲”。嗓门不再“打雷”吓人。而是和煦春风。我不再要喝生凉水。施师傅总是烧好开水凉着等着。父亲也总会隔不久就做一个比家里精致得多的纤把给我。直到我的初中从麻小搬回到麻中。

因为纤把。那时我写了一篇作文。范老师当作范文在班上讲评。并且将我的作文抄写出来张贴在门口走廊。我受到了鼓励。更喜欢写作文。范老师也不断鼓励不断抄写不断张贴。我从此爱上了文字。

今天。纤把即将要成为历史。感谢岳父母能将它留在厨房。将记忆留下。如今。似乎只要有需要。老物件依然都可以买到。尽管费些周折。但是。我们却永远不能再有他们。剩下的唯有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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