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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每每想起。竟犹昨日事。历历在目。
一提便哽咽。一想便落泪。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尽管过去好几年。可它仍然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绝地重生的感觉。
打我记事起。我就知道爷爷不喜欢我。不疼爱我。他觉得自古以来。都是男孩子才好。很遗憾。出生啼哭那一秒开始。我的性别就注定了在他心里我永远的悲剧。
我的童年。说真的。一直在讨好。我是个心思比较细腻的人。尽管爸妈会给与我比哥哥更多的爱。但自私如我。怎么会满足于此?
从没被爷爷认可。不管何时何事。从没放弃努力。尽管曾经埋怨过。大人们总说。我打小就比同龄人乖巧懂事。可她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一直是我的心伤。我何尝不想像别人一样。玩具游戏充满童年。可我不能。我有任务。那就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让爷爷接纳我认可我。让爷爷知道女孩子也是可以很优秀的。其实现在想想。真的很感谢那个时候爷爷对我的态度和那个努力的自己。
比较辛酸的是。十几年来。没人知道。那个在无数个深夜里钻在黑暗角落里抱着膝盖哭的我。是怎样拼命在人前扮演着懂事乖巧又乐观开朗的。
其实有时候真的羡慕我哥。一出生就自带光环。不用争不用抢不用花费心思。我拼命努力想要得到的东西他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在这方面。他从来都是赢家。而我。从来都是那个仰望的人。好在。羡慕并没有演变成嫉妒。也没有嫉妒使我发狂。它成了鞭策我前进的动力。
十几年的努力。没有一丝回报。或许是我还不够优秀。也或许是爷爷真的铁石心肠。好多次。我埋怨着。各种抱怨对我的不公。可还是擦擦眼泪咬牙坚持下去。
许是上天被我打动。又可能是怜悯我。事情突然有了转机。犹记那天。爷爷病重。大家很默契的都没将接下来会发生的结果说出口。都在院子里忙东忙西的。我知道。他们是在准备着手爷爷的后事了。鼻子酸得紧。多么骄傲多么不可一世的爷爷。哪曾想到过有一天会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看着院子里忙得不可开交的大人们。我偷偷溜进了房间里。站在门外。看着床上苟延残喘的爷爷。那一刻。我的心被撕成一块块。天知道我现在多心疼。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在床沿边坐下。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坐在离爷爷这么近的地方。怎么我的爷爷。变成这样了。我哽咽着。小心翼翼的不让爷爷发现。尽管外面很吵很闹。可这个时候。房间里只有我。跟我的爷爷。我不敢出声。只能静静看着爷爷。兴许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爷爷难得慈祥的看着我。我发誓。那一刻。我真的没忍住。眼泪不听话的滚下来。爷爷艰难的把手伸向我。当爷爷的手覆上我的手的时候。终于。我哭了。我感受到来自爷爷手掌心的温度。还有。亲情。
不知道是因为爷爷大限真的到了还是他真的没话留给我。我们就那样静默着。我不敢拿开我的手。直到。爷爷永远的挣脱了病魔。也是。永远的闭上眼睛。那刻。我紧紧握着爷爷的手。尽管知道它在慢慢没有温度了。我也没舍得放开。十几年了。爷爷。你从没正眼看过我。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你认可我了。我自私贪婪的感受着爷爷手上仅存的温暖。我没喊外面的大人们。那一刻。一切都安静了。
爷爷走了。
庆幸最后一刻我自私的守在他身边。遗憾我只是守在他身边。陪着他最后一程。
这个场景。在我脑海里无数次回放。无数次梦里见到。醒来枕头湿了一大片。
这也成了我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我想过骄傲一点。跟全世界的人说。爷爷在弥留之际牵着我的手了。爷爷认可我了。但是最后。我没有这样做。我还是自私了。这是我跟爷爷唯一的一个秘密。也是我努力了十几年的换来的结果。容我自私一回。
几年了。仍然记忆犹新。大概是因为。于我而言。那一刻。真的是意义非凡的。我深深的地怀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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