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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时候天刚好黑了。福州的天气总是这样。一下雨就让人感到烦躁。这样的天气连公交都来的比以往慢了。行人行色匆匆。或是赶着回家。或是等着回家。
尽管车来的有些慢。我知道它一定会来。就像我知道你对我严厉的。那一定是因为爱。车上人不是很多。我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雨打在车窗上。我看不见山的那边。朦胧的不知所措。傍晚的乘客都显得疲倦。蜷缩着身子。车厢上异常的安静。几盏亮着的车灯懒懒的洒着。移动电视续续断断的。响起了一段爸爸跟儿子的对话。大致是“快洗手吃饭了”“多吃点”“别玩手机好好吃饭”“这次回来待几天啊”儿子没有很多话“知道了”“明天就要走了。公司很忙”。我没有抬头看这是什么样的场景。我知道和这天气最合拍的就是这种沉重的气氛了。
我抬头看了看窗外。一片茫然。我找不到爸爸的身影了。在记忆里“爸爸”是多么令人生畏的词啊。在我眼里他是那样的严厉。小的时候从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严厉。甚至想过离家出走来逃离他的魔爪。可是在长大的那个瞬间所有的不理解都变得合情理起来。也是在长大的时候那一件件最平常不过的小事渐渐清晰起来。所有平凡的都不平凡。
最想念的是童年的时候。你不那么暴躁。对我是温和的。总喜欢笑。经常吹着口哨。你还会唱歌。每次吃过晚饭的时候就会带着我去村里那个小卖部里玩。你的朋友老是拿我开玩笑。我会生气。我还会没礼貌。有时候还会哭。这一哭可是让大家哈哈大笑。你就会笑着跟我说“叔叔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喜欢小的时候。你带我出去玩的样子。我喜欢不懂事的时候。你对我不是严厉的样子。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那真的就是父爱。
记忆最深刻的是那个背影。或许你都不会记得了。在初夏的身后我悄悄地拾起了这张记忆。把它挂在墙上。并排挂着的是你的身影。那是一个傍晚。我在外面玩的忘记了回家吃饭。和小伙伴们在小路上跑跑停停的玩的一身汗。游戏的太忘我。还是别人提醒说“你爸爸来了”才回过头去发现你骑着自行车朝我过来。穿一件橙红色的格子衬衫。夕阳拉长了你的身影。你的脸上没有过多的严厉。倒是显得很温和。我看到你先是一愣。再是木木的走向你的面前。你说：“上车”。我一转身。看到了车上夹着一根细细的“竹塞”(在闽北地区犹如鸡毛掸子存在的东西)吓得乖乖的坐在后座上。紧紧的抱着你的后背。你的背是那样厚实。那天你的背影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每当有人说起朱自清的《背影》我就想起你。只是后来就再也没有抱过你了。连一句爱你都说不出口。
在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你就要求严格了。在我犯错的时候惩罚我。在我没有做好事情的时候惩罚我。有的时候做也是错 不做也是错。就这样对你的害怕笼罩着我的整个青春期。其实我写过很多关于父亲的文章。文章的你是那样暴躁。是那样严厉。是那样的不讲道理。我记得你打我的样子。我记得你骂我的样子。我能记住你那时候的眼神、脸色和动作。你没有夸过我。尽管我努力的想要让你知道我有多优秀。在我成年懂事的时候。你似乎就没有再对我笑过。我们打的电话渐渐减少。对话渐渐的减少。由最初的几句话变成了后来的几个字。
后来我才知道。我不理解你的有太多太多。渐渐的为从前那样感到后悔。以前我每次回家总能听到别人说“你爸说今天是周末特地准备了几个好菜”“你爸知道你要回来。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我懵懵懂的。不明所以。在我妈告诉我你在我生病的是你是怎样的担心的睡不着觉的时候半信半疑。再到后来。我到外地上学。一年回不了家几次。我朋友对我说“你怎么换了电话卡都不给你爸打电话。你爸还问我你的电话号码。说你只给你妈打电话”。就在上次母亲节征文比赛的时候我拿了奖。我写了我的妈妈。听说你又为我骄傲又有些吃醋。你说我是优秀的。你说我为什么只给妈妈写作文不给你写。我的心里是暖的其实。所有的不理解都得到了答案。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是因为我的性格容不得别人的夸奖。
其实现在的你就像电视里的那个父亲一样。妈妈的电话你总能听到你的声音。妈妈会告诉我你想我回家了。回家见到你的时候你也不像那时那样凶了。眉宇间多了几许温和。你会对我笑。跟我说话的时候是那样的温柔。端午的时候回去。你知道我喜欢吃水煮鱼。家里没得卖。你特地起早去大一点的地方给我买。谁料那天。都没有那种用来做水煮鱼的鱼。你买了条别的鱼。妈妈说了你两句。你像个倔强的老头生起了闷气。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吃到妈妈做的水煮鱼。其实没关系啊。没有的话做别的菜我也爱吃。只要是你准备的什么我都会很喜欢。
如果说妈妈的爱像流水。那么你的爱像大山。因为你的严厉让我懂得了什么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让我懂得了胜而不傲。败而不馁。只有不断的努力才能取得优异的成绩。今天是父亲节。许多年来我选择自动屏蔽这个节日。因为我不敢打电话。不敢说爱你。我在朋友圈里见过了许多别人的爸爸。有炫耀的、有感恩的。 我只想说声--------爸!原谅我的不懂事。这些年来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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