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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学者夏志清曾这样评价：热播电视剧《倾城之恋》原著小说。张爱玲作品唯一授权正版张。爱玲是当代最重要的作家。也是五四以来最优秀的作家。别的作家……在文字上。在意象的运用上。在人生观察和透彻深刻方面。实在都不能同张爱玲相比。是的。张爱玲就是这样一位作家。一位从古至今独一无二的“故事家”。
张爱玲把传统和摩登完美的焊接在一起。形成一种雅俗共赏的特点。《倾城之恋》是张爱玲最脍炙人口的短篇小说之一。这是一篇有关爱情与婚姻的作品。地点发生在香港。讲述的是一位上海小姐白流苏因为婚后丈夫家暴而离婚。于是回娘家投奔哥哥嫂子们。却受尽哥哥嫂子们的冷嘲热讽。看尽世态炎凉。后来遇到黄金单身汉范柳原。作了他的地下情妇。在范柳原即将离开香港时。日军轰炸浅水湾。于是他折回保护白流苏。也正是因为这次混战他们一起经历了患难。范柳原忽生感慨。下定决心与白流苏结婚。小说末尾便以白流苏收获婚姻而“圆满”结束。
这篇小说看似是一个圆满的结局。实则不然。处处体现着一种人性的悲凉。我认为张爱玲在探索人性这一方面。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亲情。例如。在流苏前夫死后。他的哥哥嫂子们。都希望她可以去守寡。恨不得把她马上送出去。以此来节省家里的开支。“三爷道：“六妹。话不是这么说。他当初有许多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们全知道。现在人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记在心里?他丢下的那两个姨奶奶。自然是守不住的。你这会子堂堂正正地回去替他戴孝主丧。谁敢笑你?你虽然没生下一男半女。他的侄子多着呢?随你挑一个。过继过来。家私虽然不剩什么了。他家是个大族。就是拨你看守祠堂。也饿不死你母子。”白流苏冷笑道：“三哥替我想得真周到!就可惜晚了一步。婚已经离了这么七八年了。依你说。当初那些法律手续都是糊鬼不成?我们可不能拿着法律闹着玩哪!”三爷道：“你别动不动就拿法律来唬人!法律呀。今天改。明天改。我这天理人情。三纲五常。可是改不了的!你生是他家的人死是他家的鬼。树高千丈。叶落归根——”流苏站起身来道：“你这话。七八年前为什么不说?”三爷道：“我只怕你多了心。只当我们不肯收容你。”流苏道：“哦?现在你就不怕我多心了?你把我的钱用光了。你不怕我多心了?”三爷直问到她脸上道：“我用了你的钱?我用了你几个大钱?你住在我们家。吃我们的。喝我们的。从前还罢了。添个人不过添双筷子。现在你去打听打听看。米是什么价钱?我不提钱。你倒提起钱来了!”四奶奶站在三爷背后。笑了一声道：“自己骨肉。照说不该提钱的话。提起钱来。这话可就长了!我早就跟我们老四说过——我说：老四。你去劝劝三爷。你们做金子。做股票。不能用六奶奶的钱哪。没的沾上了晦气!她一嫁到婆家。丈夫就变成了败家子。回到娘家来。眼见得娘家就要败光了——天生的扫帚星!”三爷道：“四奶奶这话有理。我们那时候。如果没让她入股子。决不至于弄得一败涂地!””即使是亲兄妹。在金钱面前。血缘关系也变得不值一提。她的哥哥们把她当成累赘。她的嫂子把她当成扫把星。把一切的不如意都尽归她一身。一个女人在自己的娘家却失去了容身之地。体现了人性的悲凉。人性的丧失!
另一方面。便是爱情。本篇小说以白流苏和范柳原的爱情为主。处处细节体现了人性的悲凉。徐志摩曾写过“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白流苏正是以这种温柔、妩媚、优雅、风情万种的姿态捕获了范公子那颗漂泊的心。白流苏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成为了范柳原的妻子。但满月的背后往往是残缺的月牙。“柳原现在从来不跟她闹着玩了。他把他的俏皮话省下来说给旁的女人听。那是值得庆幸的好现象。表示他完全把她当自家人看待——名正言顺的妻。然而流苏还是有点怅惘。”虽然她如愿成为了范柳原的妻子。但是范柳原在婚后却变心。把他的俏皮话讲给别的女人听。但是即使这样。白流苏却认为这是值得庆幸的好现象。表示他完全把她当自家人看待。把她看成名正言顺的妻。这明明是一种被戴绿帽子的行为。如果在现代的话。估计女方早就提出离婚了。而白流苏却庆幸。这就体现了那个时代的风气。也体现了张爱玲的一些婚恋观。“柳原叹道：“这一炸。炸断了多少故事的尾巴!”流苏也怆然。半晌方道：“炸死了你。我的故事就该完了。炸死了我。你的故事还长着呢!”柳原笑道：“你打算替我守节么?”他们两人都有点神经失常。无缘无故。齐声大笑。而且一笑便止不住。笑完了。浑身只打颤。”即爱情只是一种女性对男性经济的依附关系。看到了没有经济地位的平等。爱情也将是虚空的神话。人性的悲凉尽显其间。
同时。这篇小说以“胡琴”为一种常用的意象。贯穿全文。处处体现着苍凉的小说格调。文章的开头“胡琴咿咿呀呀拉着。在万盏灯的夜晚。拉过来又拉过去。说不尽的苍凉的故事——不问也罢!……胡琴上的故事是应当由光艳的伶人来扮演的。长长的两片红胭脂夹住琼瑶鼻。唱了。笑了。袖子挡住了嘴……然而这里只有白四爷单身坐在黑沉沉的破阳台上。拉住胡琴。”以及末尾“到处都是传奇。可不见得有这么圆满的收场。胡琴咿咿呀呀拉着。在万盏灯火的夜晚。拉过来又拉过去。说不尽的苍凉的故事——不问也罢!”胡琴这个意象咿咿呀呀首尾呼应。使一种悲凉的氛围贯穿全文。为整篇文章奠定了苍凉的基调。也体现了张爱玲注意用意象来造气氛这一惯用手法。除了“胡琴”这一意象外。还有月亮、蚊香、空房等丰富而独特的意象来为文章增添悲凉色彩。
作者通过对白流苏的人物塑造也体现了张爱玲对女性的重视。在张爱玲的笔下。女性是有爱情的。在爱情中也是有权利进行选择的。例如白流苏。在面对前夫的家暴。果断离婚。为自己争取自由。在他的哥哥们劝说她回前夫家时。她勇于拒绝。为自己的人生做主。绝不重回生命的牢笼。她是一个有主见。勇于为自己争取幸福的一个女性。即使最后获得的婚姻与她的第一段婚姻并无实质性区别。但是她也为自己奋斗过。挣扎过。还有。“四奶奶决定和四爷进行离婚。众人背后都派流苏的不是。流苏离了婚再嫁。竟有这样惊人的成就。难怪旁人要学她的榜样。流苏蹲在灯影里点蚊烟香。想到四奶奶。她微笑了。”这段运用了讽刺的手法。体现了女性在当时社会的地位。女人离了婚再嫁明明是一个人的基本权利。但是在当时的人们看来仿佛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极具讽刺意味。
《倾城之恋》所描写的婚恋观让我联想到了老舍的《离婚》中所表达的婚姻观。男女双方的条件就处在天平的两端。只有天平平衡了。这段婚姻才能稳定。长久。我感觉这个观念现实却适用。没错。身处婚姻中的两个人。无论是文化素质、家世还是经济基础方面必须是平等的。这样家庭才有可能幸福美满。白流苏在自己的资财被哥哥嫂子哄尽之后。失去了经济的保障。然后她在范柳原身上赌了一把。她赌赢了。却终究得不到真正的爱情。在张爱玲眼里。爱情只是女性求的经济保障的一种手段。她表达了在世俗的婚恋中是没有爱情可言的。这就告诉了我们。女性只有在精神以及经济上独立。自主。才有资本。甚至说是有资格去追求真正的平等的爱情。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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