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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之大。无数机缘巧合藏匿其中。总能带给你无数惊喜。但有的时候未必就是惊喜。有时候它会幻化成隐隐忧伤。数落着源源不断的曾经的美好。最终缠绵悱恻于心。难免一阵煎熬。
那天。秋日不曾露面。天空中散布着奇形怪状的黑云。飒飒凉风吹过长长的街道。卷动着在这个秋天做过告别的落叶。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阵雨。这到是挺悦人的。毕竟凉风细雨总归会和夏日的余温做一场道别。但也别弄得那么隆重。以免惊动了冬。这就不好了。
我独自走在街道上。眼前拐角处有一人影触及了我的视线。她身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饰。不太宽松的衣裤勾勒出身材唯美的曲线。她的发型很特别。总体说来头发较短。但有两处相对较长。分别是耳朵和脑后。耳发自然是垂直的。后脑勺的头发扎成了一绺。粗细也不过同三根筷子差不多。这样的发型同她的头很是吻合。一种娇小之气由内向外辐射出来。
“该走了。东西买好了吗？”这时。一个4、5岁的小男孩拿着少许零食从商店里跑出来。她牵着孩子的手转过身来。她正叮嘱着这个孩子。没暇顾及周围的一切。我认出了她。她的发型到现在也没变。此时。我既好奇又感伤。好奇她与孩子间的关系。感伤那份曾经被搁浅在某段时光里的甜美回忆。
眼前的这位女子正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都叫她“拉面”。究其缘由。还得从她的爱好说起。那时候。她很喜欢吃拉面。尤其是对校外的那家小餐馆的拉面情有独钟。可能也是出于对拉面的好感吧。有一段时间她索性将头发也卷成了波浪。就好像拉面垂在脑袋上一样。故此。大家不约而同地呼之“拉面”。
拉面是我的同桌。她很喜欢问问题。特别是关于理科类。总是以“我的脑壳不好使嘛”为由。找我为其解决她所谓的难题。每次讲解完之后。它都会刻意留下几张草稿纸。然后嬉笑着说：“下次来我就不用带草稿了。正好你也用得着。”起初我还是有所拒绝的。可后来就习以为然了。因为她每次都会带草稿纸。并且离去时也不会带走。最后余留的草稿纸竟叠了厚厚的一摞。最终成为了草稿本。顾不得她何想。我便欣然使用了起来。且不带半点愧色。以至于在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不用挤出钱来买草稿纸。
在毕业前夕。她告诉我草稿纸的侧面有玄机。说是让我按编号排序。我便照她说的做了。于是发现了令我惊诧的四个字“我喜欢你”。对于她的选择。我的拒绝。沉默划开了两堵墙。就好像之前在桌面上划着的“三八线”。无形的隔阂似乎斩断了所有羁绊。泯灭掉曾经的喜怒哀乐。彼此间的陌生乘机摆明姿态。故而我们变成了陌生人中的陌生人。这样的距离一直在扩大。到了最后。我们谁也没有捅破这层薄薄的纸窗。
如今。八年过去了。这段时间说长也不长。一晃就这么过了；说短了也不短。常常因外物使然。曾经的记忆如淅沥细雨。撒过走过的路。时刻敲打着躺在岁月深处静似孤岛般的心扉。令人无法忘怀。诚然这是折腾人的。
见到眼前的拉面。她的容颜并未改变多少。因为她大抵不是一个喜好装饰外表的女生。她谙熟最美之处不在脸上。这也是我当时爱慕她的原因。
我们找到了一家餐馆。坐下来一阵寒暄之后。我即刻明白了这些年她的不易。南方女孩去到粗犷的北方。独自背着一把吉他游历北方的风情。恰到好处之时弹奏一曲。心情寂寥之时。她会寻得一处酒吧。小酌两口。闷闷地偷着乐。让心中的那份孤独于杯酒和喧嚣中没去。当她痛苦、焦虑以及迷惘不知归途时。他出现了。作为她最明亮的牵引。使她找到了家的方向。之后就有了眼前的小男孩。
我看着拉面。听她讲着这些年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我已沉迷。此刻。我对她诚然没了当初的那种感觉。有的只是一种老朋友特有的熟悉的味道。而那些逝去的往事就让它们成为不老的青春吧。
其实。我们将年轻作为付诸理想的赌注。茫然于世。忽视了太多客观事实。其中不乏亲情和爱情。当我们蓦然回首时。瞿然一惊的是一些曾经决定放弃而今朝留恋的东西已经悄然远逝。正如岁月一去不回头。哀愁之时。只可把这种遗失归结于我们的年轻。是的。我们年轻。这也是我们的错误。我们都需要在多风多雨的旅途中不断磨炼。然后不断地犯错。在不断地挣扎中。最终得以彻悟。兴许这就是生活的本质吧。
再见。我曾经的挚爱！
再见。我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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