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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流逝在岁月角落的痕迹。不寻找那有共同回忆的玩伴。你永远窥视不到过去的冰山一角。
昨晚和亚星一起畅聊那些年转眼即逝的流光琐屑。今日想来。竟成了人生最大的败笔和缺憾。我们从九点一直说到了凌晨两点半。依旧兴致勃勃。最后却发现那日日守望和朝朝羁绊心灵的故乡。在风雨摧残中。都不剩下古老的棱角。再次寻找那些年的玩闹场地。只能在断壁残垣中。一点一点的重组烂泥和瓦砾。一到六岁。我在水源度过。每每怀缅得失。总觉得那里才是我最大的乐园。而我到梅田。实则入了失乐园。可一夜长谈才叫我恍然大悟。那些遗失在七到二十岁年华里的珍贵记忆。就算百年之后也会视若珍宝。
第一次到梅田大概是那样的。祖母背着我翻山越岭从水源一路走来。后面进了一个南方常见的大合院。在左边的第一个天井那里。我看到一位穿着黑色衣服。披着湿润长发。正端着水盆倒水的长条女孩。我们陌生的对视一眼。谁也不认识谁。只留在熟悉的记忆里。供我缅怀。后来。我也见过无数的少女。可入心的记忆。却很少。大概只是联系到了和祖屋的第一抹记忆。所以恒久清晰。
后来我祖母花甲之年身体每况愈下。要落叶归根。我们就搬到了梅田。我所有和它息息相关的记忆。都和此不可剥离。初到这边。我爸爸长期在外务工。母亲在家带我和两个妹妹。因为祖屋年久失修。常常漏水。湿气凝聚的房子里。总惹来蛇和毒虫的青睐。所以母亲一个人不敢在家住。只好请邻居柳梅叔婆做伴。我们横睡在一个老床上。仗着人多势众。才敢在毒蛇窝里安枕。刘梅叔婆有个外甥女。长期在她家住着。我们两家人常常往来。和她也相处甚笃。一起上学。玩过家家等。可我们也会吵架。以至于吵完了就没更多延续的记忆。那天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蹲在土屋旁边。她说:“以后我再也不去你家睡了。”我说:“不去就不去。谁要你去。”刘梅叔婆出来横插了一嘴。我们两个人那以后基本上谁也不理谁。现今。性格比较内向的我。都不再和她联系。也不知她如何否了。
更近一点。我妈妈不敢再与毒蛇为舞。我们家做房子到下屋的老水井那去。这时。一个叫大安的木匠闯入了我的世界。他是一个迷一样的人物。以至于现在生死。都两相迷茫。不过。从亚星跟我说。他儿子前两年还有他的消息。我居然也激动不已。他是个热心的酒鬼。总很乐意跟我玩。我们老屋前面有个大水塘。我呢会用竹篓做地笼去装泥鳅。一次大安看到了就说:“你用这个怎么抓。我来教你一个好办法。”听他一说。我当时很茫然。完了之后他拿着破蚊帐到了我家。两根竹子绑着破蚊帐。我们的超级蚊帐泥鳅捕捉器械就这样下水了。十分钟后。我们抬着竹子。一人一边走下池塘。嘿嘿嘿的捕捉泥鳅。虽然蚊帐有洞。泥鳅老是跑。我们没用抓到多少。可开心的劲儿。至今又绕心头。叫我比较遗憾的是。他有一天突然就消失了。没有谁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连他父亲和爷爷过世。他也没有回来。我很怀念他。可绕是如此。我也知道我们不会再下池塘捉泥鳅了。这连同假木枪和大爆竹等等。一连串的记忆坠入心河。
从那以后。我开始懂事。我家也住到了下面。老屋逐年荒废。就连屋檐下的野草。都不再料理了。关于那里的点点滴滴。都渐渐失去知觉。昨晚亚星跟我说:“人死之前的一分钟。嘴不能说话。眼睛不能看了。但他的脑海会回想一辈子经历的全部。令他难忘的故事。”听到这句话。我开始冥想和畏惧。我想着生命的最后一秒钟。对人生该是多么难分难舍。有老婆、孩子。还有熟悉的一切都不能继续陪伴了。多么想跟他们走到世界末日……
随着时间流逝。过往慢慢成了回忆。老屋也渐渐淡忘了。我和亚星深夜相约。第二天上午去老屋看看。早上吃好了饭。我们两个人出来了。他穿着个拖鞋。说要回家换鞋。我笑了笑。叫他别去。他应该是比我还久没去老屋了。那里泥泞不堪。杂草丛生。根本就看不到一个落脚地。刚下完雨的今天。要用身子挤出一条路。肯定会一身湿。事实证明。他穿拖鞋。比我穿运动鞋可好多了。老屋除了亚星家孤立的一个老房子。像是行将就木风烛残年的迟暮老人。其它的房屋坍塌成破砖败瓦。早就堆成一团。不辨棱角和界限。行走在破砖败瓦间。不一会儿我就满脚泥污了。裤脚也湿漉漉的。着眼看去四处都是茅草、灌木等。比我还要高。那满处黄泥水的池塘。一群洁白的大鹅在里面游来游去。看到了我怕生似的跑远了。一处一处的景。都无情的占据着过往的自然。荒芜、破败。让回想成了艳羡。
今天的寻访。始终不能改变什么。老屋已经长满了草。不用多久大概思想也会长草了。那时。我不知道祖屋。祖屋也不知道我。当残垣消失。腐木化作尘埃。在岁月的长河中。我们遥相尽忘。那一片曾经居住过的土地化作原始森林。千万年后。成为考古遗址中所剩无几的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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