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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儿子稳稳地走在前面。年迈的父母紧紧地跟在他的身侧。我和丈夫缓缓地走在他的身后。一家三代高高低低的身影是人生中最美的图画。
在父母膝下承欢三十年。父母就是三十年的生命里最重要最亲密的人。三十岁的时候与丈夫携手。从此我的世界里又多了一位至亲。他的地位与父母比肩。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有比他们更重要的人了。等到儿子降生。才发现自己结论下得过早。那个50厘米长、7斤重、皱巴巴的小家伙在来到人世的瞬间就俘获了我的心。与他才是真正的一见钟情。随着他一天天一点点地长大。他在心中的分量也在逐渐增加。直至占据全部的心房。
其实结婚时已是大龄。又在二人世界中沉溺数年。所以怀孕时已接近高龄。可自己先后被父母丈夫宠着。内心着实像个孩子。好在孕期反应几乎为零。整个怀孕过程很是轻松愉快。加之随遇而安的天性。对孩子的到来秉持的是顺其自然的态度。把什么都交付给父母和丈夫。因此和孩子的相遇。就是一个大孩子和小孩子的相遇。爱他是天性。却不知道怎么去爱。在医院里。因为伤口的不适。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儿子躺在另一张床上。近在咫尺。却无法亲近。直至后来开始涨奶。他被抱到身前。才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这时候已是他诞生的第三天。我却是第一次有机会这么长久地注视他。白白的皮肤。黑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有点塌的鼻梁。有些厚的嘴唇。算不上多漂亮。却是我绝无仅有的唯一。
用各种方法下奶。加上请催乳师催乳。乳头还是不通。奶水还是不能顺畅地流出。儿子常常吮吸了半天都吃不饱。也因此经常饿得大哭。只能用奶粉替代母乳。我和儿子就这样丧失了一次次亲密接触的机会。在月子里被父母和老公保护得很好。这样不能做那样不许做。就是抱孩子也怕我把伤口崩裂了。于是我常常是躺着看他。我们母子头并头地靠在一起。听着他平稳的呼吸。看着他偶尔展现出的笑容。真是莫大的幸福。
儿子一直都很乖巧。因为饿了就要吃的天性。所以他只能用哭来表达。于是从早到晚不分时候。只要饿了就得给他冲奶。他基本上每隔一两个小时就要吃一顿。于是好像就一整天都不消停。他虽然不吵夜。但是和很多婴儿不一样的是凌晨时分会玩耍一至两个小时。于是他的外婆也不能睡。陪着他玩。这是他婴幼儿时期最不好的一个习惯。我也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陪着他渐至失眠。这个时候我方体会到做母亲的不易。生他不易。养他更不易。因为休息得不好。所以我出了月子在妈妈的要求下又将养了一段时间。真正开始带儿子。他已近两个月的月龄。
其时的他。已经长大了一圈。是个胖嘟嘟的小男孩。眉眼也已经长开了。与初生时相比已是两副模样。这个时候我才开始学着为他洗澡。穿衣服。喂他喝牛奶。给他洗尿片……小孩子的事固然繁琐。却也从中发现了不少的乐趣。这时候的他。完全处于混沌期。只知道饿了吃。吃了睡。哪里不舒服就用哭声来表达。就连抱着他都要格外小心。要护着他的头颈和腰。就是在这样的点滴呵护中体会到做母亲的责任。为了他。我要挺起柔弱的肩膀。
会转动脖颈。会睁着眼睛四处看。会哈哈大笑。会翻动身子。开始长牙……似乎每一天他身上都有变化。这也成了我的动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健康成长。然而又总是事与愿违。他刚六个月多一点。就开始生病。是因为咳嗽和拉风箱似的喘。送到医院。医生说必须得输液。小小的孩子躺在那里。护士在他的头上寻找着血管。他不停地挣扎和哭泣。让人心疼。这次输液的疗程是四天。谁知这只是个开始。这之后几乎每隔四个月。他就会输一次液。外加雾化。每一次都是不明原因。到最后就会发展为咳嗽和喘。严重时就发展成为毛细血管支气管炎和肺炎。最多一次输了八天液。每一次陪他在医院里都让人觉得特别压抑。每一次都是心力交瘁。有时候输完液也不会立即康复。还会再继续吃药、打针。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的心里都很不踏实。总是担心他会生病、会出现什么意外。接到他的外公主动打来的电话。下意识都会想是不是他生病了?这一生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如此劳神费力、牵肠挂肚。庆幸的是除了爱生病。他还爱吃牛奶爱吃饭爱运动。所以外表看起来长得壮壮的。
儿子在一岁左右时开始咿呀学语。最开始叫的人是他的爸爸。也只有这个词无比清晰。第一次听他叫时。全家人都非常激动。在一岁零三个多月的时候儿子终于学会了走路。双手合握放在胸前。没有摇晃。走得不快但很稳。我特意录了一个视频。看到他从躺到坐到爬再到能自己独立行走。真的是很欣慰。他会走了似乎也很高兴。不停地到处走。从来也不觉得累。会走又会说的儿子显得很兴奋。也可能是最惹人爱的时候。常常逗得我们哈哈大笑。随着他运动量的增大。他的肠胃功能也在变好。身体似乎在慢慢变得强壮。让我们一直提着的一颗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一些。而我这个做母亲的从心里油然而生的幸福感是前所未有的。
儿子即将满一岁半。短短一年多的日子带给我的复杂感受此生难忘。惊喜、忧虑、欢欣、惊惧……心情就像坐过山车。而付出的心力也是此生未见。然而你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他从一诞生就注定是此生地位最特别的一个人。是爱情的结晶。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没有人可以代替。仅仅是爱完全不足以言表对他的情意。他的健康与平安便是做母亲的此生最大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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