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秋实。桃李芬芳。第二十九个教师节来到了。
早晨。走在上班的路上。无意间看到三三两两手持康乃馨的学生、家长从身边擦过。久埋在心头的温馨与浪漫便随着荡漾开来。
每年教师节来临的日子里。我的脑海总会电影般浮现过我的那些可敬可爱的老师们。心里总有说不出的美好与依恋……
一九七三年春天。我到了入学年龄。妈妈牵着我的手。把我送到了本村的一所小学、初中合办学校——何家堡学校。开始了我人生漫漫的求学之路。
记忆中。教我一年级的是王良琴老师。梳着齐耳的短发。漂亮威严。王老师毕业于大同师范学校。讲课认真。一丝不苟。在多次校长听课模拟教学中。总要叫我回答问题或者请我到黑板上做题。是她。把我引进了知识的殿堂。教会了我拼音、算术。也教给了我自信、豁达。
她在村里当了大半辈子教师。后期才与丈夫在太原团聚。把美好青春全部奉献给了农村的教育事业。现在年逾七旬。正是安享晚年幸福的时候。缺因年轻时村里条件不好落下了腰腿疼痛的毛病。只能在北京的女儿家中静养。
王老师。您若回太原。我一定会再去看望您老人家。我多想再听听您的讲课。感受一下美好的童年时代。
四年级时。教我数学的是年轻的王翠珍老师。她。也是一位师范毕业生。不喜言谈。但讲课总是循循善诱。深入浅出。是她。使我对数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在那个轻视教学的年代里。学习不致落下太多。
记得那时她刚结婚。假期邀我跟另外一位学习较好的同学去家里玩。还送给了我俩每人一套精美的贺年卡。上面印着一个个凸起的形态各异的可爱洋娃娃。我俩如获至宝。一直保存在书柜里。很久很久。
后来。常听母亲说起王老师老公如何能干体贴。儿女优秀。家庭幸福。我真为她感到高兴。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大约十多年前。有一天。母亲突然告诉我。王老师身患癌症。不治身亡。噩耗传来。我猝不及防。难以置信也不愿相信。
王老师。难道我真的再也见不到您了吗？
五年级。我们班上换了一位年轻的男教师韩彩新当班主任。韩老师教我们班语文。但是他对数学有一种狂热的爱好。当时。刚刚粉碎“四人帮”不久。学校教材简单不适用。好像是一种时尚或者是流行。我们总要在书店买一些自学成才的资料自己学习。在学习过程中我遇到问题总会请教韩老师。他如果不会。就赶紧啃书本现学。然后再讲给我听。
有一件事我对韩老师非常感谢。终身难忘。
1978年。怀仁县恢复重点初中招生考试。我由于没有参加考试的经验。没有想好就直接在试卷上作答。后来发现有错。没办法。只好向监考老师多要了一张草稿纸。把两道题的正确答案写在了上面。交卷时却又不懂提醒老师。老师误将那张纸与草稿纸混在了一起。致使那张考卷丢失。最终我以略差几分的成绩。没被录取。
消息传来。我马上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把情况如实告诉了父母和韩老师。那个年代。哪有像现在这么注重孩子求学的家长。在哪里上学都一样。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孩儿。父亲不予理睬。母亲好像也不太在意。我一个人在家里束手无策。伤心落泪。做好了听天由命的打算。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韩老师亲自来到我家。苦口婆心劝说父亲帮我查卷。
父亲终于被我的老师说服。
非常庆幸。好在参加考试的考生经过预选所剩不多。所以。在那个堆放草稿纸的柜子里。很快便翻出了我的卷子。是的。那两道题全对了。大概有40多分。
于是。我被怀仁一中如愿录取。
今天。坐在电脑前敲字。我突然想到。如果没有韩老师的坚持。那么。我的人生将又会是怎样一条轨迹呢？
1978年12月11日。怀仁一中开学了。一群十二、三岁的孩子首次离开父母。对集体生活充满了彷徨与不安。
开学第一天。我的班主任蒋石文老师。为我们每个同学分好床铺。叠好被子。并教会我们生火。每天晚上吃饭时。蒋老师总要到每个宿舍看看。然后伸手到褥子底下摸摸。火小怕同学受凉。火大怕把同学烧着。现在回想。那时的蒋老师也只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但是。我们却早已把他看成父辈兄长。八十多人的班级。哪一样蒋老师不操心能行？
蒋老师一心投身教学。为我们的进步而快乐。为我们的贪玩而生气。他整个儿人都奉献给了学生。现在想起。我都要感动落泪。
记得那是初一的一次作文课。老师布置写的作文是《回家的路上》。当时的学生。由于小学受耽误。基本功比较差。特别是写作。思路简单僵化。文字功夫差。回家的路上。我们总是会写成：“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位老大娘。背着很重的包裹。然后眼前浮现出雷锋叔叔的光辉形象。于是接过老人包裹……”
看到题目。我就趴在桌上苦思冥想。到底怎样写才能不落俗套？终于。想到有一天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件感人的事情——看到东关小学一名小学生一边走路一边学习。于是我虚构了一些情节。就写了下来。由于文笔功夫本身不行。除了写得主题新颖。其余感觉非常干巴。
没想到。这篇不怎么样的作文。却令蒋老师非常感动。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他在教室修改作文。当看到我的那篇时。激动地拦住路过的两位同学。说“你们看看。清怀的这篇作文写得多好！”
后来。这篇作文经过蒋老师的辅导修改。在《怀仁文艺》发表。
一年级暑假。针对自己作文差。我练习写了十几篇日记型作文。没想到又感动了蒋老师。他在班上大加表扬。还号召同学学习。有几天。我进教室都不敢抬头。
其实。我也不是一个非常听话的乖乖生。有一次。因为不想背警言警句。惹恼了蒋老师。早课上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毫不客气地批评了我。挨了骂的我反而感觉凉快舒服。你说我有多变态。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因为自己学习优异所以蒋老师对我最好。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有一次同学们久别重逢聚在一起。这个说：“蒋老师对我最好！我初中毕业上幼师。蒋老师骑上车子走了三十多里地。去我家家访。”那个说：“蒋老师对我最好。在我最厌学的时候。蒋来师苦口婆心开导我……”……
这就是我们敬爱的蒋老师。他对每一位学生如出一辙。不管你是优等生。还是差等生。不管你是官宦后代。还是农民子女。他都一视同仁。像园丁一样对每一棵树苗不嫌不弃。精心呵护。
蒋老师在辛勤培育我们的同时。从来没有停止提升自己。他。一个文革前的高中生。竟出色地带出了我们这个全县的重点初中班。紧接着就带怀仁一中的普通高中班。87年。他的学生和我们一届毕业高考。同样取得了非常骄人的成绩。
2000年后。蒋老师成为怀仁一中校长。一干十几年。他经常被省教育学院请去给校长班讲课。我的母校。在蒋老师及历代校长、老师的辛勤耕耘下。连续20多年高考稳居朔州市第一名。目前。怀仁周围县市、包括内蒙古部分地区。许多家长和孩子已经把能够在怀仁一中读高中成为初中学习的目标。蒋老师的名字在怀仁县早已是家喻户晓。作为他的嫡传弟子。我感到由衷的骄傲和自豪。
现在。蒋老师已年过花甲。但是。在我的心中。他永远是那位正直、善良、帅气的年轻教师。
我的高中也是在怀仁一中度过的。住宿条件较初中有了很大改善。但是由于晚上同学们你言我语。休息不好也是经常的事情。看着三位同学由于家长和物理仝老师关系好住在了仝老师家里。于是我也壮着胆子去找仝老师。没想到。刚一张嘴。仝老师就答应了。
仝老师。高高的个子。脸色苍白。大大眼睛微微有点发黄。梳着大背头。两只手经常背操在后。有一种俄罗斯学者的风度。他的脾气特好。我的同桌。上课经常睡觉。晚自习每次请教仝老师。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从头到尾再讲一遍。
事实上。仝老师的房子并不宽敞。里外间带一小院落。我们四个女生住在里间。仝老师夫妻及两个孩子住外间。实在是非常拥挤的。而且由于家里没有卫生间。每天早晨我们上学走后。仝老师还要把我们小便的泔水桶提着倒掉。
现在想来实在汗颜。那时我们是多么不懂事！那些日子到底给老师的日常生活带来多大麻烦？让一位男老师倒尿。怎么就不会自己动手？孩子不懂事。家长怎么就不教育？那个年代。老师朴实。学生单纯。家长简单。人与人的关系真诚互信。实在是当今社会没法相比的。
你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说的这位和善朴实的仝老师。就是九十年代在怀仁一中拨乱反正。使怀仁一中重新走向辉煌的赫赫有名的校长——仝庆。怀仁人经常议论他的果敢有魄力。但是又有谁知道他是这样与人为善。亲切待人？
1983年9月13日。父亲把我送到了大连铁道学院。接待我们的是大学刚毕业的辅导员王培强老师。他给我安排了寝室。又用自己的煤油炉子为我和父亲做了一顿挂面龙虾面。现在掐指一算。王老师那时才23岁。可是已经是大学两个班的辅导员。同学们整天和王老师斗智斗勇。玩捉迷藏。事实上。我们的哪一个举动能够瞒过王老师的火眼金睛？
2004年北戴河聚会。王老师没有去。可是他把我们的入学照片经过精心剪切制作。复印在一张A4纸上。题目是“大连交通大学车辆八三班龙凤榜”。送给了每位同学。这是何其珍贵的礼物。足见王老师之用心良苦。
2007年毕业20周年大连聚会。王老师每握一个同学的手总能准确叫出同学的名字。饭桌上他对每位同学进行了点评。点点滴滴。我们已经忘了。可是王老师却如数家珍。娓娓道来。这一切如何叫人不感动！
今年相识30周年聚会。尽管王老师很忙。但是他拒绝别的应酬。两次出现在我们的聚会场地。这足见他对我们这些学生的情深意重。
……
今天。我走出校门已经26年。但是。每当我想起校园生活。总是充满了无限温暖与留恋。校园生活是我人生历程的重要篇章。我的老师们不仅把知识传授给了我。而且他们将真心、爱心化成涓涓甘露。不断滋润着我的人生。使我一生用之不竭。
感谢您们。我敬爱的老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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