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过L。但我知道他给过我关于爱情的憧憬与念想。在如花的高中时代里。总会有一些类似爱情的情愫。让那些单纯的日子。变得更加可爱。
高二时按文理科重新分班。我和L分到一个班。开学没多久我们轮到做同位。那时互相还不认识。记得刚排完位的那个晚自习。L穿墨蓝色带彩色点点的衬衫。头发梳的很高。有点坏孩子模样。性格内向的我偷偷打量了他一下。在当天的日记里一笔带过了那个身上带有淡淡香水味儿的男生。
第二天的早读。L慵懒的趴在桌子上睡觉。老班突然进来。我戳了戳他的胳膊把他叫醒。他揉揉惺忪的眼。抬头看了眼老班望向自己的严肃表情。低头端起一本课本。下了早读。那是他第一次给我说话：刚刚是你碰醒我？谢谢你。
在学生时代我一直是挺乖的那类女生。而L却不是老师眼中的好孩子。老师讲课的时候我听课记笔记。他就在旁边趴桌上睡觉或者在桌子下面偷偷玩手机。晚自习的时候我写试卷做习题。而他往往会趁老师不在时翘掉几节课。有时他口袋里会不小心掉出一盒烟或打火机。我无奈戳戳他:嘿。你掉东西了。
开始一段时间我们的交流并不多。但那时我有悄悄关注一下我旁边的这个男生。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也关注过我一下。他上课总是不听课。作业很少交。他喜欢在大课间去顶楼抽根烟。上课时身上还残留着烟味。他衣服和鞋子总是穿的很干净。东西也都很整洁。他喜欢把头发吹起来梳很高。显得酷酷的。他右手腕上系一根红绳。显得很安分的样子虽然他并不是个安分的孩子。
后来我们慢慢开始说很多的话。准确的说是他对我扯很多。于是那些时间里整节整节的晚自习我都在听他讲话。他给我讲很多关于他的生活。L话题很跳跃。从他床上放的很多只毛绒玩具讲到他爱看的哪部电视剧看了几遍。从他哪次逃课去爬山逃掉晚自习去顶楼吹风讲到他想成为空军的伟大梦想....我饶有兴味的听着。
他总是想到什么就碰碰我胳膊或喊声我的名字然后开始讲。而且总是问我是不是打扰我写作业了。我想我整节课都在听你说话你觉得呢？但我笑笑说。没。
直到有一天。他跟我表白了。他在本子上写了两行字。很害羞的递给我。他写我喜欢你。
开始我真的以为他在开玩笑。我从没想过他会喜欢我这种女生。我觉得他的小女朋友一定要有落拓的笑容好看的大眼睛和飘逸的长发。一定要阳光明媚活泼开朗。然后他们很幸福的在十七八岁的青春谈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而我这种内向的没考虑要早恋的小女生才不会和他的生活有太多联系。可那节晚自习课他对我说了很多。他说我是真的喜欢你。他说我从不相信真爱直到遇见了你。他说朋友们都说我是情圣但这次彻底败了。他说这辈子非你不娶...... 他嗓音低沉。那时是在上晚自习。L说话声音很轻。很多话语听不清楚。也不知道他一直在断断续续说些什么。但整节晚自习我指尖冰凉。手心全是汗。
忘了是怎么回应他的了。总之当时态度是拒绝的。我当时是有点被这次表白吓到了。心情有些紧张。有些不知所措。
之后他会总给我一些温暖的小关心:天冷了让我注意加衣服。我感冒时会帮我买药。到我做值日时提醒我不要忘了早起。在外面逛街时看到可爱的挂链买回来送我。而且每天会发短信对我说晚安......
下了晚自习我在隔壁教室外等闺蜜。L总会走过来陪我聊天。然后三个人一起去车棚取车子。有时他会递给我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里面写着一些类似情书的信。他说他是第一次写。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收到。信中有时只是写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有时会写几句暧昧的情话。圣诞夜那天他送我很漂亮的平安果。和一只花型布偶。
后来班里又该轮位了。我跟L同桌的最后一个晚自习临下课时。我们塞着同一副耳机。他说我陪你听完最后一首歌吧。是我最喜欢的《如烟》。阿信用力的唱“有没有那么一张书签。停止那一天。最单纯的笑脸和最美那一年...”那天晚上其实心里挺感伤的。我们都舍不得。但是他没说。我没说。我习惯了上课听课时他在旁边安静的睡觉。老师走过来时就把他戳醒；习惯了晚自习边做习题边听他谈天；习惯了空气里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混香水味......
同桌换成了一个胖胖的有些安静的男生。耳边没了L的闲扯。也没人一起闹了。不知怎么的我总是在写作业时发愣走神没由来的想起他。想他某一个表情某句话。想起他乐此不疲的背他喜欢的电视节目开场白。想起他痞痞的说。咱绝对是靠谱的好青年......
我惊讶的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开始有点喜欢他。并且我竟然会在收到他短信接到他电话时有些开心。竟然会因为他的一条有些煽情的短信感动的一塌糊涂或傻笑半天。竟然会把他给我的纸信小心的保留。 竟然会把我们发过的短信都抄写下来。抄满了一个小本子。这些当然L都不知道。而我也不知道我们这是一种什么关系。
或许是被我妈看见了手机里的短信。也或许是她发现我的学习开始有些不太稳定。总之后来我妈知道了L。那天中午她跟我委婉的谈了一些道理。无非是这个年纪要把学习放在第一位。我妈说用不用她给那个男生写封信说点什么。我忙摇头说不用不用。然后她说。如果已经写好了呢？
我把信拿给了L。后来我跟他的接触就越来越少了。下晚自习等不到他一起走的时候确实心里有点小失落。
有天我梦见好多好多人都去了一个地方。满地满地都是绿草和白色的小花。阳光很明媚。我和L坐在一起。风轻轻的吹着绿色的白色的草。它们长得很高很张扬。我很开心的指着绿色波浪给L看。他就笑。笑的很好看。
后来我们短信也不会常发。不过每次大大小小的考试前还是会收到他的鼓励让我加油。
后来我们很久都不会说几次话了。在年末最重要的期末考试前一天晚上按亮很多次手机也没有未读信息。
后来L就转班了。转到了文科班。在他收拾东西把桌椅搬走的那天。我都没有转头看他一眼。但偷偷的难过了许久。我们就很少见面了。而见面时招呼也不会打了。形同陌路也形同陌生人。
后来...也没有后来了。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再没有交集。
高考后我考上了所二本学校。一切还算顺利。生活就那么平静而安分的过。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时过境迁。岁月荏苒。当有一天我再也记不清他的脸。依然会轻轻想起那段时光想起他。想起他笑容的温暖。在慢慢羽化的回忆里。定格成一片浅粉的温柔。
L现在好像有了女朋友。我想知道那个女孩好不好看呢是不是像我之前想象的那样。他们一定很幸福吧。
而那些过去的时光会被我偶尔回忆起来。感觉很温暖。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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