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白茫茫的。凉风吹着枯叶。落了满地。树上的绿叶已所剩无几。孤零零地残留在树枝上摇摇晃晃。好像一碰它就会落下来。
操场上三五成群的学生打打闹闹。又或是一对情侣走过树下。
赵雨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拿着笔在纸上胡乱地画着。眼睛却忧伤地看着窗外操场。一片片枯叶从树上落下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眼看初三这前一学期将要结束。自己还是要继续一个人走在孤寂的小路上。同学们都成群结队的。相处很融洽。只有她像是月球的一颗孤星。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大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么孤僻的一个人。也许……真的是因为家庭的压力太大吧。为了维持自己的家庭。不让它支离破碎。赵雨把所有的苦都往肚子里咽。
7年了。7年忍辱负重。7年百依百顺。7年孤孤单单。她想。如果当初爸妈没有离婚。她现在会不会依旧是小时候那个活泼开朗的模样？如果当初她爸没有再娶。她现在会不会依旧是小时候那个被宠爱的公主。
“叮铃铃……叮铃铃……”正想着。下课铃响了。赵雨回过神来。放下笔。站起身卧着小拳头捶了捶后背。
出了校门。她来到一家理发店。赵雨的头发是自然卷。看起来不舒服。所以她打算拉直一下头发。
这里的人很多。理发师们没有一个是空闲的。吹风机声。说话声。十分嘈杂。正在修剪头发的刘刚见她来。扭头微笑着：“先坐吧。稍等一下。”
赵雨看到他。有些愣神。她总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他的身形高挑。金黄色的头发显得他面色皮肤细白。剑眉下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温柔地看着自己。
他穿的很单薄。上身的灰色毛衣看起来并不是很保暖。加一件薄薄的黑皮外套搭配着浅蓝色牛仔裤。她对他的第二印象就是。穿得这么薄。不会冷吗？
赵雨自愧不如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厚厚的羽绒服。裹得跟个企鹅一样。咽了口唾沫。慢慢坐在沙发上。
过了10分钟左右。刘刚忙完了。转身看向赵雨。这才看清她的面容。长着一张精致的小脸。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略带忧伤的似水眸子。
这个女孩儿……哦。她好像是二中的学生。怪不得这么眼熟。刘刚想到这里。面带微笑对她摆摆手说：“嗨！请问你是要洗头吗？”
他的声音很好听。赵雨真希望他能多说几句话。她摇摇头。淡淡地说：“不是。我要软化头发的。”
刘刚点头：“哦。好。那你坐过来吧！我给你上药膏。”
赵雨起身走过去坐下。涂完药膏。往头上戴了一顶帽子。开灯加热。她无聊地打开手机放起了音乐。歌曲是郑源的《包容》。
这时已经黄昏了。只剩下她一个顾客。理发师们也都在吃饭。赵雨听着忧伤的旋律。心里有些莫名孤单。
刘刚正坐在桌子上吃饭。他听到《包容》这首歌。马上放下筷子。扭头看着她。满脸嘻笑：“姐姐。不好意思。请你换一首歌吧。我以前在外地做实习理发师的时候。店里天天放这首歌。听烦了。”
赵雨无语地张张嘴。没说什么。换了歌曲。20分钟后。灯灭了。刘刚也吃完饭了。他走到她身边。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把帽子摘下。
赵雨跟着他来到洗头的地方。仰面躺下。刘刚的手很温柔。轻轻搓着她的发丝。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刘刚一边洗一边开口：“你是在二中上学吧？”
赵雨听到他说话。急忙回答：“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也在二中读书。但是没念完。就退学了。”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看他那么熟悉。赵雨的话总是不多。也许一半是在保护自己。一半是因为以往经历的缘故。
刘刚看她话少。于是就找话题。“你的头发是自然卷呢。以前没有软化过吧？”
“嗯。这是第一次整。”
“哦！啊！真不小心。药膏弄到你耳朵上了。明天你的耳朵怕是会变形的！你要小心了……”刘刚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好像说的跟真得一样。心里却暗自偷笑。
“啊？变形？你别吓我！”赵雨半信半疑道。
刘刚继续开玩笑：“骗你干嘛。是真的。以前我们店里就有一位顾客软化头发。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耳朵拉长了。”
“不会吧？那我不要弄了！”赵雨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索性和他一起玩。
刘刚大笑：“哈哈！好了。我开玩笑的。”
赵雨无语。没有再说话。
刘刚对她充满了好奇。这个女孩儿其实很漂亮。但是不会打扮自己。说话间让人觉得她难以靠近。
他闭上眼睛摇了一下头。我这是怎么了。算了。不想了。除了自己的女朋友。还是少注意别的女生为好。
洗过头。刘刚把她的头发吹干。赵雨以为他吹刘海的时候也会像别的理发师那样。发丝打在皮肤上让人刺痛。
但是刘刚却是用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来吹。赵雨感受到他手掌的温热。心里涌进一股暖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吹干后。刘刚拿起直板机给她拉直。时间过得很快。到了晚上八点多。总算是整好了。
赵雨站起来对着镜子用手拍掉了碎发。镜中的自己。刘海成了齐的。通过镜子。她看到他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刘刚马上不自然地转过脸去。赵雨转身付了钱。他沉着脸抱怨道：“本来我可以很早下班的。要不是你。我早就可以回家了。”他口无遮拦。因为他猜她肯定不会生气。
赵雨抿嘴。深深呼吸。睁大眼睛抬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抬脚准备走。
刘刚急忙叫住她：“哎！能不能……交个朋友啊？”
她停下脚步。愣了几秒。然后低头偷笑。转身面无表情：“我QQ1589385922。”
“嗯！我知道了。慢走。”刘刚的笑容充满阳光。露出洁白的贝齿。
赵雨静静地看着他笑。轻轻点头。走了出去。回到家。他们QQ聊天。各自汇报了名字。经过聊天她才知道。原来刘刚他家就住在学校不远处那个精品店里。只是她没有见过他。
情窦初开的她渴望能遇到一段美好的爱情。然而他刚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她的世界里。
赵雨心里即喜又怕。天气越来越冷。到底什么时候。她冰凉的手会被幻想中的那个他捂热。严寒的冬季。她该如何悄然度过。如何不去想那所谓的情和爱。
周末。寒风刺骨地吹着。她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等待着手机震动。她感到一阵阵凉意。伸手放在嘴边呼了呼热气。搓搓手心。抬头忧伤地望着漆黑的天空。
她打开手机给刘刚发送了一条消息：这条街又冷又安静。不知道怎么了。走在这里。我突然好想哭……
那边马上回复：真不让人省心……你等着我。一会儿过去。
赵雨看到消息。心里有些窃喜。她不安地等待着。在大街上来回踱步。大约过了十分钟。她感到背后有东西戳了一下。
她转身。是刘刚。他比她高出一头。正微笑着看着他。月光下的他。剑眉星目。薄唇上扬。如此近的距离。赵雨不禁有些呆了。
刘刚笑的更灿烂了。他深邃的眼眸充满温柔。伸手轻轻拍一下她的头：“想什么呢！走啦！”
她眨一下眼睛。回过神：“哦！”说罢。两人并肩朝学校那边走去。
刘刚把手里的橘子剥开。掰了一半递给她：“吃吧。”
赵雨摇摇头：“你吃吧。我怕凉。”
“啊？真是……你四处打听打听。我刘刚给谁剥过橘子？你还不吃……难道要我喂你不成？”刘刚没好气地说。
“好吧。对不起啦……”赵雨不好意思地接过。掰开一瓣放进嘴里。它的味道。很甜。很甜……
赵雨难得开心一回。她对他露出迷人的微笑：“刘刚。你说天这么冷。为什么不下雪呢？我好想看雪啊！而且……希望有个人陪我一起看。”
这是刘刚第一次见她笑。她的笑容像花一样。很美。祝愿她早日梦想成真。和喜欢的人一起看雪。
他轻轻回答：“可能还没到时候吧！以后会有的。你很喜欢雪吗？”
“嗯！喜欢。雪是世界上最柔最脆弱的东西。它很凉很美。堆积的多了会变硬。需要阳光来融化它冰冷的心！才能滋润大地。”
刘刚浅笑：“你还挺有文采嘛。”
不一会儿。走到了刘刚家门口。他说让她在外面等一会儿。赵雨点头。眼看着他走进门。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出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赵雨拿出手机拨通了她好姐妹张笑的电话：
“喂？姐……你在干嘛呢？”
“我啊。在跟男朋友聊QQ呢！”
“哦……你一直都不告诉我他是谁。什么时候跟我分享一下啊……”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打电话准没好事儿。等你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你先告诉我他是谁。我再跟你说。”
“好吧……姐……我好像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他刚才还剥橘子给我吃了。”
“是吗？不错嘛……喂你啦？”
“没有没有……好啦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看看。他怎么还没出来。”
挂掉电话。赵雨站在远处看精品店里亮堂堂的。可就是不见刘刚走出来。
传说。折够一千只千纸鹤。可以兑现一个愿望。他不出来。那就自己进去。如果看不到他。就说自己是买纸鹤的。折好以后送给他。
赵雨这样想着。慢慢走近精品店。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进来后。往里看。她看到刘刚正坐在凳子上低头玩手机。
他抬头。看到她。眼神诧异。然后皱起眉头快步走过来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路边偏僻处。冷冷地说：“你怎么还没走啊？快走！”
赵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愣了一下。回答：“我……只是想买鹤纸。你那么凶干嘛？”
刘刚不耐烦地说道：“东西不卖给你了。你快走啊！”
“为什么？”赵雨这句话声音很小。因为她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就在这时。她感到有一滴雨水落在了脸颊。
下雨了。凉透人心的雨。
刘刚狠狠地推了她一把。边说：“下雨了。你快走吧！”
他在推她的时候。也是于心不忍的。可他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执着。他妈说不让他再跟她来往。他也是没办法。大人的心思。他们总是猜不透。
“我不！我一定要买到东西再走！”赵雨坚定地说。
刘刚没办法。只好飞快地跑进店里。把灯关了。这里顿时一片漆黑。
赵雨还是不死心。走过去叫道：“我只是想买个东西！刘刚……”
“我说过了东西不卖了！难道你非要害死我啊？快走啊！”这几句话。他甚至说的咬牙切齿。
赵雨不再做声。默默转身。像是只剩下一副空壳一样。没有灵魂。走的很慢。很慢。
走到刚才他给她剥橘子的地方。赵雨停下脚步。闭上眼睛。两行清泪落了下来。雨越下越大。雨点打到屋檐上。道路上。树上。发出很大的哗哗声。
街上没人。赵雨放声大哭。越哭越凶。悲凉的泪水和凄惨的声音被倾盆大雨所淹没。
回到家。她疲惫地躺到床上。打开手机。看到了刘刚发来的消息：你回家了吗？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那样对你的……因为我妈她误会了。刚才我怕她出来看到。所以……真的对不起。
赵雨静静地看着屏幕。清晰的字迹。想了很久很久。最后决定。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他。
于是回复：我有个事想跟你说。说完不许把我删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发了消息。她焦躁不安地等待回复。可是一直没动静。过了半个小时。他回了：说吧。
赵雨回复：你怎么这么久才回？
那边：女朋友打来电话。我总不能不接吧。
看了这条消息。赵雨的心彻底凉透了。她没有再回复。关掉手机。望着漆黑的窗外。原来他有女朋友……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以后还是不要再打扰他了。
难得一遇的初恋。难得喜欢一个人。他却亲手把她的梦粉碎。她希望以后再也不要遇见他。
赵雨决定关机。全情投入到学习中。虽然有时候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会心痛。但是。那已成为过去。
她一连关机了两个月。直到期末考试结束后。才拿出手机开机。看到好多个张笑的未接来电。
赵雨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恐怕也只有我姐最关心我了吧……”
拨打过去：
“姐……”
“赵雨！你是要把我急死啊？！啊？两个月关机。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打算坐车回去找你了！要不是我妈拦着……哎。说吧。这是怎么了？”
“我……也没什么。就是我喜欢的人他有女朋友了。我不高兴。就关机了。”
“就这点破事儿啊？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真是的……以后不许这样听到没有？！”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这几天有空回来吗？我们放寒假了。”
“嗯。我正要回去呢！到时候。带个帅哥给你。至于你们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咯！拜拜！”
“啊？喂……嘟嘟……”
赵雨无奈地关掉手机。这个张笑。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她那么好心？有帅哥自己不要。介绍给她？总之不管是真是假。她才不会在意。
迎来寒假第二天。张笑也快到站了。赵雨简单打扮了一下。出了门。来到车站。她看到张笑旁边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他的背影。好像……当他转过身。她傻眼了。那是刘刚。
她突然觉得。和他再次相遇。她就仿佛经过了漫长岁月的风沙。心里充满了沧桑之感。这也应验了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字：走。于是赵雨想都没想。直接快速转身跑开。
张笑看她原路返回。气不打一处来。跺着脚说：“哎！她不是来接我的吗？干嘛跑啊？！”然后看着刘刚。“你。快去把她给我拉过来！或者……去追她吧！不用管我了。带着她好好玩儿啊！你要是敢对我妹妹不好。我可是不客气的。”
刘刚无语地看着她：“我……笑笑。你明知道我依然对你……”
“好了！打住！你到底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已经不爱你了！看你那么专一……我才把你说给她的。你可不要辜负我的一番心意。”
刘刚皱眉：“可是……”
“别可是了！我妹是个好女孩儿……好了就这样。她的手机号我已经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我走了。”张笑说完。快步离开。
刘刚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很纠结。在他心底的某一个角落。似乎还藏着另外一个人。但他一直不敢正视对她的情感。他现在有些迷茫。自己到底该爱着谁。
正想着。QQ闪了。他打开一看。是赵雨发来的。屏幕上醒目的四个大字：我喜欢你。
他看着屏幕沉思了好久。最终还是没办法就这样放弃张笑。他决定当面跟赵雨说清楚。于是去见她。
赵雨坐在公园的石凳上。尽管它是那么冰凉。但心里的温度。却比这还要冷上千百倍。
刘刚走到她跟前。她抬头。两人四目相对。他们似乎都比两个月前憔悴了很多。
刘刚先开口：“你……我……对不起。我真没想到……她会是你姐。可是你要明白。我喜欢的是她。希望你以后会遇到一个真正属于你的白马王子。”
“你说什么？你喜欢她？她是谁？”赵雨突然从石凳上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心想。难道……他的女朋友就是自己的姐姐张笑？
“你不知道吗？我前女友就是你姐。”
赵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可以。她好想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原来她认为对她最好的姐姐。居然是自己的情敌？老天爷。你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她愣了很久。定了定神。淡淡地说：“我以前的确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祝你们幸福。再见！”
赵雨说完。转身就跑。她想要马上逃离他的视线。再也不要出现。
跑回家。张笑就打电话来。她做一下深呼吸。接起：“喂……”
“怎么样？行不行？”
“张笑……你够可以的。你不想要的东西。就把他硬塞给我？当我是什么？替代品吗？”
“我……小雨啊。你听我解释。这真的……”
“我不要听！我告诉你。其实两个月前给我剥橘子的就是他。我喜欢的人也是他。这都怪你。为什么你当初不提早告诉我他是你男朋友？让我越陷越深。为什么……我其实真的不想这样……可是……爱情是自私的。”
“你说什么？怪不得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显得不开心。呵！原来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出现。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爱我了。我知道跟他长久不了。所以骗他说我喜欢上了别人。宁愿自己背着背叛他的名义。也不让他先来背叛我！可我怎么也没想到……”
“张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男朋友要背叛你。为什么把他推给我？你是在可怜我吗？他明明还爱着你……为什么你要怀疑他？”
“什么都不要说了。从此以后他爱谁跟我没关系。我们两个的友谊。到此结束。你好自为之。”
姐妹绝交。曾经爱的人不见踪影。赵雨始终都想不透。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头来。又是自己一个人。孤独地看风景。
大雁南飞。枯叶飘零。花儿凋谢。一切都在说着。深冬来临。是一年中的最后一个轮回季节。雁儿走了还会再来。树叶落了还会再长。花儿谢了还会再开。但是如果心凉了。还会再暖吗？
腊月的天气格外寒冷。不一会儿。天空中的雪花漫天飞舞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街上没有人。只有路边那光秃秃的树。树枝被风吹得摇摇摆摆。
赵雨独自走在大街上。裹了裹衣服。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该做何选择？是选择努力追逐自己的爱情？还是从来都不曾遇见过他？
此时的刘刚站在精品店门口。伸出修长的手去接雪花。他想起曾经有一个为他而笑的女孩儿。说她希望有一个人陪她一起看雪。
想到这里。他走出门。穿的依旧单薄。走到路灯下。曾经在这里。她借用雪的名义。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可他现在才明白。是不是已经晚了？
赵雨情不自禁来到这条曾经和他走过的街道。看到前方站在雪地里的人。她愣住了。
寒风呼呼地吹着。世界到处一片银装素裹。风吹斜了洁白的雪花。落在他们两人的肩头。
刘刚有些出乎意料地看着她。慢慢走近。停在她面前。两人都沉默了很久。最后。他抬起温热的手握住她冰凉的手。饱含深情地说：“雪如果没有了阳光。它的心会一直冷。你就跟她一样。以后每年下雪。我来陪你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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