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树河
上中学时。我喜欢上班里一个叫欣的女孩。上课时我的目光总会时不时的向她的座位方向射去。欣坐在我左前方第三排。看她的线路与直视黑板的线路刚好成四十五度角。我的视线则在这四十五度之内频繁的往返。这自然没能逃过班上几个“特工”的眼睛。秘密很快就败露了。之后。我常常感觉背后有人指指点点。而我当时的立场却非常坚定。“走自己的路。让别人羡慕去吧！”
随后的日子里。我对欣的那种感觉和脸上的青春痘儿一样与日俱增。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自习课。我会故意徘徊在欣回宿舍必经的路上。远远地看欣来了便装模作样地看书。走到面对面时假装若无其事的打声招呼。由于猜不透欣的心思。所以每次只是简短的两句问候。而且说的话也都是不痛不痒。言不达意。有几次。到了欣该出现的时间。欣没有来。我的心里立刻像着了火。再也顾不上装正经。风一样地奔回教室看个究竟。
那时侯的我。总在想象着倘若哪一天欣忘了带课本儿。我会不顾一切的把我的课本儿给她用；如果下雨天我会把我的雨伞遮在她头上。同撑一把伞的滋味儿一定很甜蜜。还别说。有两次欣真的忘了带课本儿。但两次都被别人抢着献了殷勤。看着大好的机会一次次错过我暗骂自己无能。无奈。只有等下雨天上演我心中那美好的一幕了。可那一幕始终也没能上演。倒是有几次我自己忘了带伞。跟在欣身后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总希望她能主动招呼我去她的伞下。可无论我在她后面弄出怎样的声响。欣就像突然聋了一样。只管走路连回头的意思都没有。等到了宿舍我自然淋成了落汤鸡。
一个又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就在我的期待与憧憬中悄悄溜走了。
也不知从何时起。有几次。当我把目光射向欣的瞬间。欣的目光和我的目光不期而遇。她那迅速躲开的眼神朦胧地让我猜不透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一个星期五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同学们都在谈论着周末活动安排。而我的思绪早早就飞走了。我无心看书。脑子里憧憬着和欣一起各式各样美好的画面。胡乱翻弄一本书。里面唰地滑出一张纸条儿。一行娟秀的小字冲入我的视线。“天黑后我在操场边小树林儿等你”落款是欣。我顿时心跳加快热血沸腾。忙合上书。生怕被别人看见。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我时。我再次小心翼翼的打开那张纸条。当我反复看过。确定落款是欣之后。我心里就像揣进了一窝兔子。再也无法平静。我一分一秒的盼着天快点儿黑。好容易挨到天慢慢黑下来。精心修饰一番就急匆匆地奔小树林儿去了。心里又忐忑又甜蜜。我暗自庆幸我打败了所有竟争对手。得到了欣的芳心。
小树林儿里一片漆黑。我不知道出欣会在那棵树后出现。我慢步走在小树林儿里。心却跳得厉害。眼睛不停的东张西望。突然。黑暗处传出哧哧地笑声。接着一个又一个狡黠地笑声从不同方向传出来。不好！我上当了。我想肯定是班上那帮小子在恶搞。果然。在一声口哨之后。那帮家伙都涌了出来。虽然是黑天。但我能感觉到我的脸一定红到了耳根。我拔腿就跑。当时恨不得找个蚂蚁窝钻进去。
回到宿舍。我把整个人捂在被窝里。那次。我偷偷地哭了。但我仍不甘心。在被窝里我打开手电筒看那张纸条。是欣的笔迹啊？再仔细察看 。不对！有几处有模仿和拼凑的痕迹。我被那帮小子耍了。当时我丢掉了一个十七岁少年所有的自尊。同时被拖累的还有欣。
第二天我一进教室。班里就炸了锅。我的出现吸引了班上所有人的眼球儿。我像小偷偷了东西被当场抓住。感觉每个人的眼睛都像一把利剑。纷纷向我刺来。我低着头感觉脸上呼呼冒火。我真希望自己会缩身法。这个时候身子缩的越小越好。最好缩到别人看不见为止。
那次暗恋也在一片嘲弄声中草草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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