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段青春都有那么一个少年惊艳了时光。
印象中。高高瘦瘦的你不似每个陌上少年一样白净。因为有着黝黑的皮肤。自然你也不是翩翩白衣少年。你也不会漂亮的扣篮。你不爱说话……你不会的很多。但即便是这样。你依旧惊艳了我整个青春。
那年学校正如火如荼大肆进行课改。无非是桌子相对排开。六个人组成一个小组。那时。我们正好相对而坐。只不过是我在靠墙的这边。你在靠墙的那边。我们中间隔了一个组的人。但是丝毫不影响我跃过那一组人落在你身上的视线。一抬头。便见你发梢的微光。你总是埋头看书。不爱说话。但是偶尔你不经意间抬头。我又慌忙垂眼。假装看书。怕被你看出来。
年少的心总是很小。只有装下一个人的分量。喜欢你的心如琉璃般透彻。不含杂质。我也只能将这份感情埋藏心底。我始终谨记自己的身份。我是学生。我选择默默的方式。
我尝试通过各种途径了解你。但是又不敢太明显。我只能通过和同学讨论课堂难题。然后转到班上逻辑头脑最好的你身上。之后。就如一滴墨渗入水中。慢慢溢开来。自然过渡到有关你的话题。你看。我喜欢你喜欢得那么小心翼翼。
当我看见你指间飞扬的圆珠笔。手指灵活转动。行云流水般顺畅。旋飞般的笔晃到了我的眼。还有你嘴角勾起的完美弧度。骨子里透出来的云淡风轻。一并镌刻在我此后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于是我决定要学会转笔。我不敢跑去向你请教。我笨拙的手指学你的模样轻扣住笔。食指和中指前后摆动。无数次笔都掉地上。我又一次次捡起来。像是捡起那颗琉璃般的心。小心吹散尘埃。又回到指间转动起来。我下课转。放学回家的路上也转。就连吃饭拿到筷子也自然而然地转动起来。次日。我就学会了。第一次做一件事情那么有成就感。
我也学会了在冥思苦想时。习惯性地转动指尖的笔。无数次期待你也能抬头看到我手中飞扬的笔。然后轻浅一笑。但是你总是低头。手上的笔在课桌上写着什么东西。
我。打定主意一定要看看。
放学后。我悄悄走到你座位。桌上是一排清秀的字迹：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我神色黯然。回去后。思量许久。我终于能理解为何我每次抬头。你总是埋头看书。没有朋友。何处诉心声。
你不爱说话。我也不爱说话。这样的两个人走到一起。是不是很累啊。有时候我会这样想。
有人说。相似的人适合在一起欢闹。互补的人才适合在一起生活。是这样吗。或许是。或许不是。但我更愿意相信前者。
你的成绩总是稳居班级前三甲。班主任对你委以重任。班级纪律的事自然落到你的肩上。但班上有些人素知你安静的个性。难免放肆了些。你拿起木棍用力敲在讲台上。然后一脸严肃。下巴微抬。睥睨天下的眼眸对上那几位罪魁祸首。一字一句清晰入我耳：几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威严之风似乎与生俱来。瞬间倾其而出。原来一如文弱书生的你也可以如此威严。
此后。班上传开了你威严的风范。没有人敢轻易惹你。你的光芒始终挡不住。
我该有什么样的心情。黯然神伤？或是欣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还能离我这样近多久？
后来班上恰巧有一个课本剧。演的是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的片段。你浑然天成的气质。当之无愧演诸葛亮。我还记得你手拿兵卷负手而立。自有一股将相之风。挥袖袍斩马谡的决绝与痛惜之情完美演绎。
之后。同学们对你的议论再涨高潮。你的笑容再次绽放。越来越多的同学同你交谈。你笑意盈盈的样子。我不知该放在心底哪个角落。我开始慌乱。你走得越来越快。我追不上你了。你硬生生拉开了我们的距离。我望不见你颀长的身影。
我只能默默把你放在心底。无人的夜里在拿出关于你的点点滴滴。一遍遍回忆。皆是昨夜星辰昨夜风了。
班级分班。我们都进了重点班。这是分班以来唯一值得我开心的一件事。但我知道。我们的距离不会因为同班而有所拉近的。
唯一见你对我笑还是那一次。同学问我英语做了吗。好难啊。你去做做看。我才对了一个。我转过头。回答。没。我怕我做了一个都对不了。
你倒是扑哧笑出声来了。那天夕阳的余晖正好铺在桌面。映衬出你刚好的笑容。遂即。耳边是你清润的嗓音。你怎么这么看不起自己？
那是你唯一一次对我一个人的笑意。灿若星光的眼眸。我只看到我一个人。 你眉梢眼角都染上笑意。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敢对上你的眼睛。只是礼貌性回了句。呵呵。
以至于后来你给我的同学录当中给我的评价是。不羁。
于是我愤愤地想。我要在你的同学录当中写放荡！
但是。你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不知道为什么。是觉得没有写的必要吗。还是觉得我会写放荡二字所以不给我写呢。我一直笃定一定是后者。
六月。就是这样一个感伤的季节。我们各自纷飞。就像蒲公英。虽然被风吹散。但我却一直祈祷。能和你飞去同一片土地。
风没有听到我的祷告。我来了师范。你去了一中。此后一路山长水阔。我们渐行渐远。
但是在第一年。我还是忍不住会每天给你发信息。每天关注你空间动态。看你个性签名。从这一点一滴中了解你的生活。或许没有了面对面的尴尬。看不见你的神情。隔着千里我能更敞开心扉。你十点下课。我就等到十点。然后和你畅聊。但是你总是回复得很慢。一直都是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第一个寒假。我陪同学去一中见男友。我特别没骨气地把你叫出来。以至于后来桌上的气氛有点怪异。同学笑我是不是喜欢你。我忙摆手否认。
但是我知道我表现得太明显了。大家都知道我喜欢你。我知道。你早就知道了。第一次抬头撞到你的眼眸。我猝不及防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不对。但是你一直不拆穿我。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后来。我们的联系也少了。我以为那么多次我们都会渐行渐远的。但都没有。我知道这回是真的。你一直不拒绝我刻意靠近你。但却给我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我知道。你对每个人都是这样。我不是特别的那个。我终究会沦为路人。过客。
这场暗恋。我从一开始就是输的。无需动干戈。我已节节败退。黯然离场。
你我终将分离。除了你留给我的记忆。
现在你已经高三。还是埋头看书吧。你眉眼是否依旧会为一个女孩而绽？
夕阳余晖。艳染天边。该是有个完美落幕的时候了。
沧海桑田。愿君一世安。
再见。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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