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亲近自然、亲近草原了。今天是8月8日。星期六。又是立秋。是季节别离的一天。也是值得用行动纪念的一天。因为立秋不久。柴达木的草慢慢又该枯了。树慢慢又要秃了。天慢慢又该寒了。
吃过早饭。换上旅游的行头。带上干粮和水。步行出发。上草原去。趟在草原的怀抱里。看那云卷云舒。好在小城不大。小得出城几公里、十几公里就是草原。
沿着老315国道慢慢地走着。自从315改道后。这条公路很少有人走了。在走的大部分是这条公路附近的农牧民。我记得前面几公里左右。公路西边不远有个水库。不知道水干了没有。还有没有人钓鱼。 走近了看到水库坡上停着两辆摩托车。水库边果然坐着四个钓鱼人。其中有一个我认识。打了招呼继续前行。
一路走着。一路欣赏着视野中的美景。才是8月。但路边一簇簇的蓆子草有的已经干枯了。有的干中还泛着绿。柴达木的秋天就这么短暂。短暂得有些草还来不及绿就到了秋天。有些草绿过一次。可怜得一辈子就再也没有绿过。蓆子草那细如线绳的枯径在风中轻轻地摇曳着。仿佛在倾诉着老天的不公。
前面不远就是老虎口了。所称的老虎口就是道路两边山崖矗立。只有这条公路和一条潺潺小河穿行而过。东侧是悬崖。西边紧贴路沿是小河。不宽的小河西侧还是悬崖。路有点险。正面观望两边的悬崖就像老虎的嘴巴。脚下的公路就像老虎的舌头。这地方叫老虎口。形象又不太形象。形象不形象只是个地名而已。无需纠结。继续前行。
过了老虎口就是一片绿草如茵的草原。一个蓝球场大、不深的沟凹里。咕咕咕地流淌着涓涓细流。这是几个泉眼。泉水不大。但一年四季流淌着。也不知道这样流淌了几千年了。 蹲下洗了把脸。顿感全身透心的凉。柴达木盆地的水就是这么凉。即使在炎炎夏日也凉得徹骨。凉得让人发颤。选了片干净的草地。卸下行囊。
今天的太阳不太毒辣。时暗时光。时弱时强。不知道是因为太阳在云中穿梭。还是因为云在太阳中穿梭。相互掩盖、相互遮挡。这里没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那种壮美。这里是严格意义上的高山草甸。这里的地貌是草原依偎着群山。群山笼罩着草原。
放眼望去。寸把长的小草。绿得流油。绿得发亮。叫不上名字巴掌高、拇指盖大的黄花。黄的让人爽心悦目。风轻轻地吹着。时断时续。时隐时现。吹得花草儿左右摇摆着点头哈腰。一绿、一黄。绿的是草。黄的是花。绿中有黄。黄中有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风景美的让人沉醉。
东边山坡下、半山腰。一群群羊儿在悠闲地吃草。不时传来牧人似唱非唱。似喊非喊的吆喝声。看样子不是在吆喝羊群。因为羊儿在乖乖地吃草。可能是牧人习惯使然。也可能是他为了驱赶内心的寂寞无聊吧。听声音是位老者。这里没有那种“蒙蒙细雨中。骑在牛背上的牧童。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捻牧笛。笛声悠悠”的诗情场景。也没有“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浪漫画意。这里的草原有的只是粗旷、豪放、寂廖。牧童、牧笛均与这里无缘。
我疲惫而又兴奋、大字型地趟在这风景如画的草原上。头枕着行囊。任由风儿吹拂。花儿芬芳。我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仰望着东南山峦湛蓝的天空。
天上的云。姿态万千。变幻无常。有的如烟似雾。飘飘渺渺；有的如棉似絮。丝丝缕缕。轻盈如纱。洁白似雪。这处如叠障峰峦。高高低低、错落有致；那朵像琼楼玉宇。人来人往。熙熙嚷嚷； 这处似白色绫纱。时开时聚。那处又像一叶扁舟。正扬帆起航。一会儿云又成群结队地排列在天空。像微风吹过水面的轻盈粼波。云块间露出碧蓝的天幕。远远望去。就像草原上雪白的羊群。这些变幻莫测的云呦。真像个调皮的玩童儿。一会儿跑动。一会又裹步。
一静。一动。静的是山。动的是云。静动兼容。相映成趣。
绿中有黄。黄中有绿。静中有动。动中有静。草原拥抱着小花。小花亲吻着草原。白云依偎着蓝天。蓝天映衬着白云。这是一幅多么精美的柴达木盆地画卷。
我沉醉在如诗如画的美景里。眯眯呼呼。蒙蒙隆隆中感觉脸上几滴冰凉。是下雨了。耳边感觉风吹花草的呼呼声。西边一大块乌云翻滚着向这边扑来。乌云的后面跟来了阵阵轰鸣的雷声。不一会儿下起了阵雨。时紧时松。时急时慢。若有若无。真应验了那句“雷声大。雨点稀”的老话。
眨眼间雨过天晴了。天空重又一片湛蓝。刚才的云儿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好象在和我捉迷藏。草儿、花儿头上顶着颗颗雨珠。晶莹剔透。不知名的鸟儿在花草间飞来飞去。不停地鸣叫着。像蜜蜂采花般奔忙。是在与花、草嘻戏？还是在品尝雨露的甘霖？
看着这雨过天晴的天空。我在想。这何尝不是人生的写照呢。变幻莫测。生死无常。无常得今天还福星高照。明天说不定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正像“生命如云。生活也如云；感情如云。名利也如云。万千变化。云起时汹涌澎湃。云落时落寂舒缓。感情的云。如云聚云散。名利的云如云散云聚”。每个人都在人生的旅途中。或悲或喜。或起或伏。每个人都在生活中继续着生活。或苦或甜。或离或散。
我在思。既然人生得失瞬间。生死无常。无法驾驭。难以把握。我何尝不把每天当作今天过。珍惜该珍惜的。拥有该拥有的。执着该执着的。放下该放下的。该开怀时开怀。该哭泣时哭泣。该工作时工作。该游玩时游玩。何不尝试着活它个得之不喜。失之不忧； 活它个“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芦成良初稿于乙未年甲申月立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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