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究为我放弃了江山。可是。我却永远的失去了你。
一
在她的梦中。再一次出现了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可是。那一切终究只不过是梦了。
还记得那年花开时节。乱花渐欲迷人眼。
如兰提起雪白的裙摆。又一次来到这块伤心之地。舞起了那支她熟悉的舞蹈。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仿佛发生在昨天。漫天飞扬的花瓣。飘落满地。又勾起了她那些伤心的往事。只好孤寂般的随风而舞。
“兰儿……”这声音是难得熟悉。如同那年桃花树下她与他的最后的泪别……
她循声望去。明黄的衣在面前划过。她的面色中只剩下仓惶。
“兰儿。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理朕。他在你的心中真的有那么重要？”他的威严。让她无法直视。他故作冷笑而不语。全被她尽收眼底。她真的好恨、好恨。心中好像有一团火在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可以。我宁可让当年的那箭射中的是我。而不是莫寒。”她的泪落入桃花。寒意触动了他的每一根神经。他似乎可以聆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转身离去。仿佛如一年前她伤心般的离去。只剩下这满地的落花般的凄凄凉凉……
二
如兰不禁回想起了一年前的一幕幕。莫寒死时那样含恨而终的眼神。他那双永不瞑目的眼睛。她曾经发誓。此生一定要为莫寒报仇。告慰莫寒的在天之灵。可是。握起那把剑时。却还是瘫软的放下。她无法做到去杀一个人。也从来没有想过……
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有时。她常常会想。如果她当初没有遇见他的话。一切是不是又不一样。可是。如果本就是这世间最廉价的东西。但却也是最无价的。
她失落般的回到了落花阁。贴身丫鬟冰雪立刻迎了上来。扶住了如兰。
“公主。你怎么才回来？徐公公已经在这里等好半天了。说是有天大的喜事。一定要等公主回来才行。”冰雪轻扶着如兰。脚步匆匆般向阁内走去。
“哦！到底是什么样的喜事。劳烦徐公公亲自跑一趟。”她看着眼前一脸魅笑的徐公公。将指甲深深的切入手心里。殷红的血从指尖渗出。与蔻丹形成一色。直到分不清彼此。
“如兰公主。接旨吧！”他一脸讨好的看着眼前的夏如兰。如今人人都知道。如兰公主是皇上内定的贵妃。不禁人人都上前去巴结。希望能仰仗当今的如兰公主。希望得到圣上的青眛。
冰雪和如兰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公公。宣旨吧。”谁也没有看出。此时的如兰已面如死灰。黝黑的双瞳早已黯淡无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兰溪国公主夏如兰。蕙质典雅。温柔动人。深得朕心。如今东宫无主。后宫动荡。特封为东宫皇后。赐号蕙兰。钦矣。”徐公公看着眼前的圣旨。简直让他不敢去相信。一个小小的亡国公主。居然会被皇上封为后宫之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这在馨月国是从未有过的。
刹那间。如兰只觉得眼前一黑。笔直般倒了下去。
“公主。公主……”冰雪与徐公公的声音响彻天际。院外。只剩下柳枝摇曳生姿。
三
如兰醒来。已是三天之后。
屋内。乱作一团糟。
“洪太医。朕问你。如今三天已过。为何如兰公主还未醒来？如果如兰公主今天还未醒来。朕便让整个太医院都去陪葬。”楚墨玉眉头紧蹙。将手中的砸向身边跪了一地的太医中的洪太医。
“这……微臣也说不好。”只见大滴大滴的汗珠从洪太医额头坠落。太医院的一干人更是不敢言语。生怕惹恼了皇上。心里也更期盼着如兰公主能马上醒来。
此时的如兰从昏迷中醒来。所有的人都终于松了一口气。
楚墨玉一把将如兰揽入怀中。呼吸着只属于她的茉莉花香。
“放开我。”她冷冷的对楚墨玉说。此时她的内心可化作三月的寒冰。若有释放的一瞬间。可以立刻冰封这诺大的皇城。
听到她话语的那瞬间。楚墨玉下意识地放了手。他明知道她有万般不愿。但还是强行将她封为自己的皇后。虽然他也知道。他这样做。一定会在她的心里留下很深的伤害。他不在乎如兰怎么去想。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呆着。那就足够了。
“安心做朕的皇后吧！我的兰儿……”他看着她。只觉得自己太过狠心。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就会永远的失去她了。这样的结局。不是他所期待的。更不是他想看到的。他宁愿她一辈子都恨着他。也不愿看着她披上别人的嫁衣。那样的痛苦。比拿剑刺在他的心上还难受千倍万倍。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如兰大声的吼着。将桌上的花瓶打翻。顿时间只剩下无数的碎片和地上那散落片片的桃花。
四
楚墨玉带着一干人离去。孤单单的房间里。顿时冷清下来。只剩下如兰一个人小声地抽泣……
记得当初。她还是堂堂正正的大夏的公主。被视为是父皇的掌上明珠。一次出游。她女扮男装。结识了两个好兄弟。墨子云和莫寒。他们三个各自在桃花树下结拜。他们自诩是江湖上的大侠。那时的他们并不知道她是个女子。是堂堂大夏的公主。那时的她早已喜欢上了墨子云。如果可以。她宁愿抛下所有的一切。什么所谓的公主身份。她都可以通通不要。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她当初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
三个月后。一切都是那样的突然。大夏被亡国。那个叫做墨子云的男人亲手砍下了他父皇和母后的头颅。悬挂于高高的城墙上。那时的她才知道。原来墨子云根本不是什么江湖大侠。他是前朝皇帝所遗留下的太子楚墨玉。而他接近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光复前朝。她被当作利用的棋子。间接的杀害了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只是那时没有令楚墨玉想到的是。她根本不是男儿身。她是堂堂的大夏公主。那日。受到巨大打击的她一病不起。任凭莫寒找遍天下名医。都治不了她心上的痛。
她终日被幽禁在自己的公主阁。莫寒无微不至般一天天的照顾她。直到三年前。最终登上皇位的楚墨玉将她从公主阁内放出。然后她便看到了桃花树前那一幕她永远也忘不了的惨案。楚墨玉那离弦一般的箭直插入了莫寒的胸口。胸口上的血汩汩的冒出。他在她的面前直挺挺地倒下。她匆匆的跑去。却再也唤不醒那一张熟悉的脸。
看到突然出现的她。楚墨玉立即向她解释。莫寒是草原上的蒙丹王子。此番来这里。就是为了挑起战乱。如果不杀了他。就会再一次挑起战争。天下必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可是那时的她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再也听不进去他的半句话。全身用了十成的力气动手打了楚墨玉一巴掌。可他并没有躲过去。那一记响亮的巴掌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时她咬牙切齿般的对他所说的那一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直插入楚墨玉的心脏。他的心被深深刺痛。
“你杀了我最爱的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现在不会。将来不会。以后永远永远也不会。”她绝情的看着他。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希望她从来没有认识过楚墨玉。
那日的楚墨玉被嫉妒烧红了双眼。抱着她向寝室走去。无论她怎样反抗。他都没有放手。他狠狠地压在她的身上。一夜春宵。次日醒来。二人早已精疲力竭。
那是她的第一次。在她最悲痛的时候给了他的仇人。却也是她最爱的人……
五
三日后。本该进行的封后大典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一纸战书而了无音讯。
战书上清晰地写道。过去的一切都既往不咎。但必须要以夏如兰为代价。以公主的身份送往蒙丹和亲。两方便可以相安无事；但如果贵国不同意的话。三日之内。必定调动手中所有的兵马。誓死也要踏平楚氏江山。
令楚墨玉做梦也不会想到的是。莫寒依然活着。而且活生生的回到了西部草原。并且顺利成章的继承了王位。这次所下的战书。就是为了将如兰送往蒙丹和亲。
他当然知道。最让莫寒放心不下的。是如兰；但最让自己放心不下的。亦也是如兰。可惜。如兰的心早已被莫寒所占据。对他所剩下的。只有无限的恨意。仿佛一夕之间。他又回想起在他初见她的时候。她的笑颜是那样的天真无邪。他们一起奔跑在山野之间。放荡不拘、无拘无束。他可以抛开一切的烦恼。还原最初的自己。不用一心想着光复楚氏江山。她可以亲切地喊他：“墨兄。”可如今的她。早已和当初的她判若两人。即便是他占据了她的人。却怎么也占据不了她的心。
书案上。他不断的抚摸着画中的如兰。这已经是他为她所作的第九十九幅画了。每每到思念只时。就会画出脑海中的她。画中的她美得宛如天仙。一袭蓝衣飘飘站在桃园……
“如果将莫寒还尚存于人世的消息向你隐瞒。你会怪朕吗？”他抚摸着画中那熟悉的人的脸庞。
“朕知道。你一定会怪朕。朕承认。朕真的很自私。无论如何。朕都不会让你从朕的生命中消失。哪怕朕死。也在所不惜。”他看着画中美目倩兮的她。眼泪从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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