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雨。打湿了多少人的脚步。又浸透了多少人的鞋。迷了多少人的眼。暴风雨过后的沉闷。暴风雨后的平静。让人有点胆怯。这是第二天早上。在唐风和廖晴回到家的第二天早上。早起的夏蝉还没有开始歌唱。在树干上采集暴风雨留下的雨珠。刚刚升起的太阳的照耀下的晶莹剔透的雨珠。早起的人们还没有出门。零星散布的门市偶尔有几家卷起门帘。洒水车今天没有出现在街道上。这个城市都变得很安静。似熟睡的婴儿。现在是清晨五点整。
被饥渴闹醒的廖晴。睁开朦胧的眼。使劲揉了揉双眼。看着还在熟睡的唐风。环顾四周。看见了冰箱和饮水机。不想麻烦唐风。便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试图靠近那两件可爱的家电。可努力了半天。效果是微乎其微。还是在原来的位置。这让廖晴很是苦恼。怎么办呢？自己是个要强的女生。不好意思开口让人家去帮自己解决饥渴的来袭。
我还是试着站起来。靠近他们吧。廖晴的心里这样想到。很轻微的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腿。感觉比昨天好多了。再移动一点。再多一点。一点。心里强烈的生理需要支撑着廖晴。她要做的就是一点的移动。可能是移动的步伐快了点。迈出去的左脚在此刻失去了知觉。廖晴知道自己是身陷囹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着急的想哭。不要哭。你是个坚强的女子。再挪动一步就够到了。恩。我能行的。就在移动自己的右脚那一瞬间。左脚支撑不了她的身体的重量。整个身体就如山崩一般。倒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被惊醒的唐风嗖地从沙发上跳起来。看见在沙发另一头的廖晴。不见了人影。就开始张望寻找。定眼一看。廖晴躺在地板上。身体在不由自己的颤抖。唐风几乎是扑倒过去的。廖晴。你怎么了。为什么躺在地板上？只听见廖晴微弱的声音说：“脚。我的脚。”唐风朝廖晴的脚看去。只见那只左脚颜色呈紫色。还带着丝丝的淤血。吓得唐风一身冷汗。
怎么办？你怎么会弄成这样。昨天还不是这样的啊。唐风的话语带着激愤。走。我带你去最近的医院。说完。一把将廖晴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廖晴似乎还在意男女授受不亲这古老的教条。还有挣扎的痕迹。唐风可不管那么多。搭上廖晴的双手。蹲在地板上。看到廖晴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再用力扶起她的双腿。整个过程不足五秒。使出全身的力道站起来。
廖晴疼的丝毫没有力气。那种疼刻骨铭心。那般疼牵动每一条神经。那份疼痛痛彻心扉。
唐风撒腿就往门外跑。竟忘记了房门没有关上。下楼的脚步也是两步并成一步。一溜烟就到了楼下。走过院子的时候。不知道何时夏蝉鸣唱。这是在为唐风加油骨气呢。还是在一边取笑。或者是凑热闹。不得而知。唐风的脚步很轻。怕颠簸弄疼廖晴的脚。这也让唐风付出比一般背人快速奔跑的体力和耐心。就在奔跑的路途中。唐风的步伐开始在减慢。到了大门口。停住脚步。喘了口气。
在马路边看了看两边。公交车还没发车。连平时很早就出门的的士都没有踪迹。况且两者都不适合这种突发情况。算了。医院就在两千米不远的地方。咬咬牙就到了。唐风似乎能看到医院的灯饰。可又显得很遥远。用手提了提廖晴。出发吧。
初夏的清晨本来就没有很热的感觉。然而背着一个重达九十多斤的女生。再强壮的男生都会有所觊觎的。唐风可不这么觉得。他一心想的就是终点。到了终点就好了。恩。加油。终点。唐风的体力在走完一千米以后。开始下降。口中呼出的空气变得沉重。吸气也吃力了许多。汗珠大颗地顺着脸颊滴落。滴在水洼里。滴在干裂的道路上。滴在廖晴的手背上。
躺在唐风背上的廖晴越来越虚弱。呼吸被喘息声盖过。廖晴的意识还是有的。她感觉到自己在唐风的背上。很踏实。很安全。睁眼看着前行的唐风。滴着豆粒大的汗珠子。在手背上。炙手。唐风感觉得到廖晴的体温是冰冷的。是疼痛造成的。是我造成的。
廖晴心里想着能够用自己的衣袖擦拭那滴落的汗珠。手臂就扭动起来。可是体力不支。连这个举手可得的事情也没有办法做到。唐风察觉到这微妙的举动。再次提了提手臂。是想告诉廖晴不要动。他选择这样的办法。是因为自己真的不想说话来把剩余不多的体力消耗殆尽。
快到了。到了。二十米。十米。五米……我们到了。廖晴。“护士。医生。护士。医生……”唐风已经忘记说其他的话了。嘴里一个劲地喊着护士医生。那声音连自己都快要听不见。值班的护士见男人神色紧张。跑了过来。怎么了？护士关切的问道。还帮忙扶着男子。护士知道这个男子。快要走不动。唐风下意识地推攘护士。这是用自己仅有的一点力气。这让护士很尴尬。明明是想帮助他们。却被拒绝。但是护士依然陪着男子奔跑。
“外科走这边。”护士在前方指路。唐风紧随其后。医生走了出来。望见面容疲惫的男子。和面容憔悴的女生。大概明白一二。急忙把两人引进手术室。护士把男子阻挡在门外。唐风此刻连救救她的力气都没有说。
手术灯亮了。
疲惫的男子呆呆的静坐在手术室外。他的双手在颤抖。极力保持冷静。就把双手平放在大腿两侧。目光空洞。大脑一片空白。汗珠早已经打湿了衬衫。打湿的鞋袜能够挤出水来。他不知道手术会怎么样。他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去走完两千米的路程。他不知道自己会有今天这样的举动。他不知道……
夏蝉叫个不停。太阳升在半空。透过医院的窗户。照在唐风的头发上。照在唐风的手上。照在唐风的鞋子上。那一粒粒的汗珠亮晶晶的。手术室里的廖晴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唐风的努力奔跑会改变故事的发展吗？
一声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手术室的红灯依然亮着。时间走得那么慢。慢的让人心烦意乱。慢的让人窒息。时间我求求你快点啊。我不想她有事。过了好久。好久。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问道：“谁是病人的家属？”医生问了好几次。都没有人回应。只看见过道上有一个男子端坐在那儿。
“你好。请问你是病人的家属吗？来我的办公室来。我有话要说。”这一般电视里的情节是病人有什么事会发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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