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你半个侧脸的微笑。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的笑容。那个画面我记了很多年。到现在也挥之不去。
第一次看见你实在新生的开学典礼。你穿着红色校服。在倒数第三个位置。你们班最后一个从楼道里走出。当时看见你第一眼我就对我发小说。你看那个男生太白了。真娘炮。发小说是啊。还有后面的。作为一个男生怎么可以那么白。让我很嫉妒。
这个糊涂的暑假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只知道和发小们随便报了一个学校。开学接到通知。然后在我妈的诧异目光中背着书包上学去了。因为这件事我妈不知道。当我老妈反应过来我要去哪个学校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自己找好学校了。
开学就要军训。这是很正常的。大巴车载着这群刚从小学校门跨出的孩子开到门头沟的部队。车子开到山脚下就上不去了。200多个学生拿着自己的东西徒步上山。这一路上都有娇滴滴的女生在哭爹喊娘。很庆幸我不是。那时候的我比较沉默不爱说话。朋友不多但是有我发小陪着我一起。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大山的。这里在半山腰空气清新。除了住的地方潮湿点其余的还可以。没有电话但也不想父母。只是觉得终于自由了。
在这苦逼的七天里。成功的变成了黑人。每天晚上训练完坐在地上讲鬼故事。有一天更逗。吃完饭有个女生跑的特别快。跑到宿舍门口她就开始尖叫。把教官都喊来了。她喊。有蛇啊。有蛇。我感觉蛇都被她吓着了。跑到墙洞里。教官之后把蛇弄出来装进袋子里拿到别的地方放生。其实这在山区很常见。只是晚上睡觉会不踏实。担心蛇爬到床上。
军训完我就拉肚子。整整十天。这都是军训最后一天在山顶的小卖部买了个雪糕吃干的。都给我拉的虚脱了。后来喝很多生理盐水。贴了丁桂儿脐贴。之后就上火了。我也真是无奈了。
上了初中感觉好流弊。看见小学生可以欺负欺负。假装是个小大人。如果那时候的我急着证明自己是个大人。可是现在的我只想回到小时候。躺在大片的油菜花地里。吹吹风看着北京那会还蓝蓝的天空。
自从那次见到你后我好像就忘了这件事。后来到了下学期。我们班和你们班的体育课经常是同一节课。我才想起你。你是红校服我是蓝校服。嗯。再次看见你的时候感觉和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不一样了。觉得你不是娘炮。而且很高很帅。然后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你了。对。我喜欢你…
发小认识你们年级的学姐。帮我打听你的名字。当时根本什么都不懂。都不知道什么是搞对象。我只是觉得这样就可以。但是她们帮我问了。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第一次听你的名字我没有专心。可能发小的声音太小还是怎么的。居然听成了航天员。当时我就笑了。怎么还有人叫这个名字的。后来我才知道。哦。原来是夏天源。
名字很好听。配你这个人很合适。当时只是在心里。什么也没有表示。说了句哦。后来上体育课。练习运球。男生都会玩而女生都不会。可是球被一个女生扔在篮球架上向你们那边弹去。她们要我去练球。说是可以和你说上话认识一下。我特别扭捏就去了。到你跟前像个女汉子一样对你叫。夏天源把球还给我。你当时楞了一下。然后把球扔给我。然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当时中午的饭都是在快餐店定的送到学校来。你家离得近。就没有在学校吃。每天吃完饭我都会趴在窗户旁边看着你一身红走进来。那会的我。看见你一眼就很开心了。电脑课老师教我们做Flash。好巧电脑老师是你的班主任。我用你的名字做了一个动画。嘿嘿。好开心。那时候有了QQ号。可我都没有上。即便当时电脑有网。我也只是玩3366游戏。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找的。找到了学生档案。我就去查你的。把地址电话号全都写在了电脑书后面。
为了和你有更多的偶遇。我每天放学回家都是走你回家那条路。每天下午放学都骑车经过。只有那么几次是在你后面看见你的。每周二是放学最早的。下午四点就放学了。我们四个人走着那条路回家。嗯。看见你了。就在你要进你们小区的时候我发小她们起哄。喊。夏天源你媳妇来了。结果当时你把书包往地上一扔生气的从马路对面过来。让她们赶紧回家。也是当时你妈在小区门口聊天呢。在中国对于十三四的孩子来说。那可是相当严重的早恋了。你生气怕你妈妈骂你也很正常。这件事在那个知了鸣叫的下午就结束了。
那时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穿着牛仔裤。带着裤链。手腕上一串的手链。打着耳洞在大街小巷行走。耍酷。幸好当时的我还不是那样。那会第一次打耳洞还是两块钱一对。我发小拉着我去。她请我打耳洞。可我怕疼打了一个。回了家怕我妈发现骂我。就给摘了。当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长上了。那会在发小家玩用她家座机给你妈手机号打电话。每次都不敢说出口。小女生脸皮薄。很正常。就那几天打了十来个电话。后来就没有打过。那会电话号能记住。现在只知道是1开头的。后面的记不得了。
周六日出去玩。骑车去学校那边玩。在那边的小市场买了两个变色戒指。上面有文字。那是随着温度变得。后来周一上课我们班中午值周。当时都要上课了你才来。发小帮我把戒指给你。后来你还了回来。我当时说我不要了送你了。你说你真不能要。我以为你不喜欢。就把它扔在草丛那边了。后来谁捡走了我也不知道。
中午拿水杯去楼下的水房打了开水。就上了楼梯。好巧不巧的是地上有个卫生巾。谁知道你在后面就跟着上楼梯。我怕你以为是我的就赶紧走。可后面有个贱男说你卫生巾掉了。我回头就说那是你的。气死我了。接下来的生物课在实验室老师给我们介绍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内脏。动物。我都没有心思听。对着显微镜观察培养皿里的细菌。我全看成了卫生巾。那会脸皮多薄啊。只是觉得太欺负人。不跟他玩了。后来我才发现老师实验桌上有个大玻璃瓶。里面是三个月的婴儿。在福尔马林的作用下没有坏。一小段脐带。灰色的身体。女生们看了就走了。到了教室恬不知耻的男生说那是个男孩。无语。
一开学教室里粉刷的很新。铺上新的瓷砖。一个教室里安装三个空调供给三十左右个的学生。新配的多媒体。不得不说北京市的学校教学设施真特么不错。操场全塑胶的跑道。没有水泥。嗯。很棒。课程表也不错。早上前两节课都是体育。那天早上就看见你从教学楼出来。医务室老师开车准备送你回家。当时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你冲我晃了晃胳膊。后来发小告诉我你没看见他胳膊上都是血么。我说没看见。因为你是红校服。后来打听过后才知道。你们班的特教生（特教生是指北京市的孩子中有的人是生理残疾。大脑不正常的孩子。当时学校规定每个班不能多余两个。那会每个班都有。我们班也有两个）把你惹生气了。你一拳就把后门玻璃砸破了。嗯很牛逼。当时都是统一的防盗门。上面的玻璃你都给打破了真厉害。后来你还没解气拿着书就朝他丢了过去。大屏幕上都是血。我想那感觉。挺刺激。
以后的一个多月没有看见你。当时你们班有女生去你家看了你。嗯。我挺生气。但是一想自己什么也不是。还是算了。但是看见那个贱女就有气。每次她走到楼下那会我们都趴在窗户上骂她。后来她看见我们都绕道走。
运动会是每个学生都想的。但是最气人的是初二在操场里面。初一在操场外面。还隔着铁栅栏。真不爽。但是高兴的是咱们两个班离得很近。我不知道你是痰多还是怎么老到铁栏杆那吐痰。我就盯着你看。你也盯着我看。我想我这么明显你也知道我喜欢你了。就这一个下午我的目光始终在你身上。那是我唯一一次参加运动会。跑四百米接力。体育是弱项。没办法。没得第一。
当时很想在北京。每天下午放学我们都会骑车去附近大学转一圈。看着大学里的大哥哥大姐姐。还有黑皮肤的白皮肤的人。每次看见都忍不住用蹩脚的英语和老外打招呼。说句hello然后就跑。哈哈哈。换成现在的我也许就没那个勇气再和老外打招呼。
有些事很突然。这个寒假回老家过年。可我再也没能回去和你们一起上课。当时心想再也见不到你我的心里就很难过。吵着闹着要回去。可是妈妈没同意。我也默认了。复杂的手续办完了。我在我们镇的初中继续上。但是我被我妈强迫性蹲了一年。到班门口我都不想进。屋子里密密麻麻都是学生。桌子还是双人的。他们穿的衣服。和我在电视机看到的贫困山区儿童是一样一样的。也许你会说我矫情。是的我就是矫情。换成谁谁心里都别扭。后来汶川地震了。接着。那个2008年北京办奥运会。在我们学校选200名学生可以去看开幕式。我就那么错过了一次机会。
到了暑假我立马就去了北京。想去自己的学校看看。可惜都放假了。我按着原来的路线走回家。在你家小区对面的马路上等了很久。可惜我也没有看见你。我忘记当时在那个酷暑是哪里来的勇气一个小区一个小区的找你家的单元楼。忘记当时上楼在你家门口扔了一个弹力球砸了你家的门就跑。忘记当时我们一前一后上学的日子。我从未对你说一句喜欢。可我们都知道。但我们都没有向前迈出那一步。
七年后。我又回到母校。学校没有变。不知道老师还在不在了。真想穿着校服再进去一次。听一次上的课。可我没机会了。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这次我没有在你家小区对面徘徊。只是看了一会。我怕你搂着你的女朋友有说有笑的走过。我怕从哪里出来的不是你的身影。有些事还是最好不要知道。埋在心底。也许这样才能保留最初的感觉。但我知道。只是我的幻想。可能我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从楼梯下来时阳光撒在你的背上。你对我微笑了。那一幕现在想起来我都会笑的。再见。青涩时光。再见第一个认真喜欢的人。祝你幸福。
（原创作者：魏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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