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你们一定会觉得诧异。的确。回头想想一路走来的时光。自己都觉得有乌托邦式的传奇。
我们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确切地说。当时我并没有多少感觉。只是在朋友的簇拥下坐到了一起。在大家的插科打诨中。我们喝了第一杯酒。然后两杯、三杯……直到最后我们都变得歪歪斜斜。那一天部门会餐。在我们酒过三巡后。邵维和小成姗姗来迟。邵维是我们的新同事。我是她名义上的师傅（入职引导人）。然而我们彼此并不了解。邵维刚到公司不久就出了长差。因而我们照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小成是邵维的闺蜜。这是在我与邵维熟识后才知道的。小伟哥与刚子是我的死党。我们在公司同进同出。时常会在空余的时间喝点小酒、调剂生活。邵维第一次出差就与小伟哥、刚子分在了一组。自然而然地受到他俩的影响。在我单着的日子里。小伟哥、刚子总是费尽心机给我找各种接触女孩子的机会。当然我付出的代价就是不时接受他俩的调侃。比如“用纸说”、“撸管说”、“看片说”等等。
办公室的抽纸是公司可免费领用的。因而他们常常调侃办公室的抽纸用得快。而“罪魁祸首”自然是我。说我偷纸回去擦身体。说我右手肱二头肌明显偏大。是长期习惯性动作所致。说我眼睛的近视与看片有关。反正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调侃我的机会。有时候。我真想把他俩逮住海扁一顿。出口恶气。
但说归说。玩笑归玩笑。他俩除了调侃我之外也的确帮我介绍过几个妹子。或者说在我看中某个妹子时想方设法帮我找机会接触。尤以小伟哥为甚。他总是会在熟悉的妹子面前推销我。诸如说我有才、会写文章、会做PPT、人踏实等等。加上他本来就口齿伶俐。把我夸的天花乱坠。有时候我自己都有点信了。甚至一度让我觉得我真得很优秀（虽然事实上也是如此。允许我“无耻”一下吧）。刚子总会在小伟哥夸我的时候做适当补充。这样一唱一和。相得益彰。更增加了我的神秘色彩。
小成在他俩的迂回战术中渐渐浮出水面。通过邵维。小伟哥、刚子我知道了小成。毕竟都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纪。在他俩的狂轰滥炸之后。我和小成之间建立了某种模糊不清的链接。确切地说。应该是我在小成的心中有了模糊不清的影像。然而至此。我一无所知。
在他俩为我试探小成打前战的时候。我甚至还在家里为一个刚认识不久就离职的妹子感到惋惜。然而我并不气馁。我总觉得失去的终究该失去。它不属于自己。得到的终究会得到。它一定会在属于我的某处等候。所以。我和小成的认识就像是命中的某种注定。
那一晚月色朦胧。有些许微风。我们所有人落座之后。清点人员时发现少了邵维。在大家的追问下。另一位新来的同事说邵维请假了。于是领导一个电话过去。邵维就带着小成匆匆赶来。这样的场合本不适合部门以外的人员参加。幸而我们领导热络。不拘小节。所以小成就在这样的“不合时宜”中来到了我们中间。那时。我们酒战正酣。互相厮杀。在小成到来的时候。略作停歇。因为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被这个妹子吸引了。也在这个时候。我深切体会到了一个成语——先声夺人。
小成到来的时候。我们领导打诨。说晚来者要自罚一杯。小成毫不怯场。从桌下拎出三瓶啤酒。一字摆开。只听“乒乓”三声。酒盖翻飞。接着就是咕噜咕噜的啤酒下肚声。我的第一印象是“女汉子来了”。接着就开始了敬酒环节。邵维和小成轮番上演。我们都惊呆了。在邵维的介绍之下。小成一个个杀将过来。在介绍到我的时候。大家略作停顿。小成的目光也略作停顿。接着就是我和小成的碰杯声。酒已下肚。小伟哥和刚子开始起哄。邵维添油加醋。我被生拖硬拽地从隔壁两座之隔拉到了小成旁边。从这之后。我和小成便成了酒桌的焦点。酒战也从相互厮杀变成了目标打靶。
刚开始的时候。脑袋还比较清醒。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觉得力不从心。这时开始小成便为我挡酒。说实话。我不记得当时喝了多少。也没看清小成的模样。只有一句话非常清楚地留了下来：“他喝多了。他的酒我全代了。”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场的。朦胧中一点残存的记忆是。小成拉着我的手。扶着我一路走出去的。不管怎么说。我心里充满了温暖。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能为我挡酒。照顾我。这已然让我“心花怒放”了。
后来通过小成和众同事的回忆。我才完整地连接起当时的画面。也在后来的接触中。我更多地了解了小成。其实小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能喝。邵维告诉我。小成为了替我挡酒。中途去卫生间吐了两次。至此。我心中又多了一分感动。
出了酒场。在解决了两泡奔流的尿水之后。我渐渐清晰起来。只是和小成之间的手攥得更紧了。小成后来告诉我。她刚到酒桌的时候。扫了一眼。就已经认出了我。因为觉得我的气质与众不同。我开玩笑说。那是因为我长得比别人黑吧。小成说。她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觉得我可靠。是个适合过日子的人。于是也暗下决心。这辈子如果可以。就我了。听着小成说着这些暖心的话。我那颗因为长时固守而渐渐尘封心充满了暖意。
第二场次是唱歌。有了第一场次的热身。这时候的我们已然是一对像模像样的情侣了。但是唱歌归唱歌。喝酒仍然是必不可少的。30几瓶的KTV专用酒水一会就上齐了。于是大家在歌声中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杀。KTV里灯光迷离。霓虹灯闪烁着。许多人都成了花脸。一会是张国荣苍凉的声线。一会是梅艳芳曼妙的歌喉。流行的、经典的纷至沓来。我唱了一首谭咏麟的《水中花》。虽然不合时宜。但是却如我真实的心境。一切都像做梦一般在我的身边轮番上演。那么的虚妄却又那么的真实。
小成唱了什么歌。我已经不记得了。只是从进入KTV开始。我们就一直坐在一起。没有分开过。即使是中途出去上厕所都相约一起。我们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醒了又醉。醉了又醒。玩到月上中天。满野蛩语。后来。很多同事都趴下了。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家。才算是曲终人散。
中途我接了个电话。是睿打来的。那时我与睿的关系还模棱两可。甚至可以说是若即若离。一个小我八岁的女孩。死心塌地地说自己喜欢我。爱上我了。对我隔三差五地关心。嘘寒问暖。让我很难抉择。人的内心总是孤独的。尤其是在自己单着的时候。或许我的内心的确需要这样的一份“感情”来维系。《甄嬛传》里敬妃说。后宫里的墙砖一共有多少块。有多少块产生了细小的裂缝。这是怎样的一种孤独感。如果不是这些墙砖。她又如何度过那漫漫长夜呢？我想我当时的孤独感也如敬妃一样吧。所以我总难下定决心拒绝睿。虽然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样的感情太过渺茫。但还是在内心深处给了自己小小的希望。又或者说。我已经在内心深处多多少少地接受了睿。她难过。我也会难过。她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本来在感情上。我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这让我如何能做到残忍地拒绝呢？
小成跑过来趴到我的耳边听我电话的内容。我只好扯谎草草结束了通话。小成带着嗔怪的语气控诉我和别的女人搞暧昧。我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继续扯谎。好在那时小成已经喝高。也没有过多追究。我侥幸脱险。
曲终人散后。我与小成相拥回程。那一晚小成宿在了邵维的宿舍。而邵维喝醉后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听尚且清醒的刚子说。邵维被她老公接走了。小伟哥也不知道何时以何种方式离开的。
夜静静的。月亮又大又明。公司园区披上了一层轻纱。十月的天气。带着几分凉意。而我却分外温暖。在宿舍楼下。我与小成拥吻。夜风里闪过几声促织的叫。后来。我们各自回寝休息。第二天彻底醒来。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境。甚至有几分荒唐。一直以来。我自认为矜持。却在这样的一晚“沉沦”。但是回想起来。却又是那么的悸动。想起了郁达夫的一篇文章——春风沉醉的晚上。虽然已是深秋。却仍然骀荡。
直到此时。我仍然荒唐到没看清小成的长相。后来。她给我发了张照片。才真正让我有了意识里的轮廓。与小成真正确定关系是在从这天开始的一个星期后。因为一段话。我彻底感动了。她和小伟哥说。如果我向她求婚。她立马嫁我。这让一直优柔寡断的我下了决心。我觉得如果再错过。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了。
这段话的截图。至今仍然保留在我的手机里。每每翻开。心中满满的温暖。如今我已经和小成在一起4个月了。一切进展都很顺利。14年末的时候。朋友发来一个链接。要求对即将过去的一年做个总结。里面涉及一个问题：写出一年中你最遗憾的事和你最庆幸的事。我写道：错过了一个爱我的人（睿）。遇到了一个我爱的人（小成）。
我与小成的相遇就是这么神奇和富有戏剧性。只想说。遇上小成是我的幸运。攥紧了。就不会再分开——仅以此文纪念我与小成的初相识。
（原创作者：烟雨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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