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五年元旦早上六点的钟声刚刚响过。我匆匆吃了点饭。提上妻子做好的牛奶鸡蛋茶。向医院奔去。
昨天凌晨。母亲胸闷气喘。住进了医院。今天由我看护她老人家。这时天刚微亮。路上行人稀少。寒气袭人。我裹了裹羽绒服。加快了脚步。到了病房。守护了母亲一夜的三弟对我说：“咱娘很稳定。看来没什么大碍了”。我摸了摸老母亲的头和手问：“娘。感到好受点了吗”？母亲吃力的点了点头回答：“好多了”。我和三弟给她洗了脸。擦洗了下身。换上了尿不湿垫子。喂她喝了带来的牛奶鸡蛋茶。
饭后。护士给母亲输上液。我守候在病床前。望着她那消瘦的脸。为她老人家一次一次受到疾病的折磨而心痛。同时。也为她生命的坚强所叹服。
那是一九九零年的秋天。刚六十岁的母亲。突然头疼呕吐。半边身子不听使唤。送到医院里检查后是脑血栓。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和锻炼。母亲又像以前一样。下地干活。操劳家务了。时隔五年。脑血栓这个恶魔再次侵扰了她老人家。出院后。母亲拄着拐杖。在别人的搀扶下。在院子里来回蹒跚着锻炼。盼望好起来。再为儿女们尽力。过了五六年。母亲又进了医院。这次是脑溢血。出院后。只能坐在轮椅上被别人推着行走了。
但母亲有个信念。就是不能倒下。因为自己看过的孙子还没成家。她坐在轮椅上。或坐在床上。想尽一切办法。活动筋骨。可能她的努力起了作用。这期间她的身体一直维持着原状。并先后参加了两个孙子的婚礼。到了二零零八年。母亲再次发病。送到医院检查确诊为脑干出血。家里为她做好了后事准备。可她老人家又挺了过来。这时的老母亲只能躺在床上生活了。有时扶她坐起来活动活动。疾病使母亲的半边身子经常麻木疼痛。她以超常的毅力忍受着。顽强的与疾病抗争着。就像村里那棵历尽狂风暴雨磨难的老槐树。一年一年的坚持了下来。
病中的母亲头脑还清醒。经常和儿女们唠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她经常讲：“孩子们都成家了。才要过轻松日子。谁知我这身子不争气啊”。这是她的遗憾。母亲一共生了我们兄弟三个。父亲在外工作。为了把我们抚养成人。含辛茹苦。一天轻松日子也没捞着过。她的病就是劳累过度和没有及时的发现治疗而引起的吧。
“我要小便”。母亲的轻轻呼唤。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给母亲放好便盆。她望着我内疚的说：“我这身子。没想成了你们的累赘”。我回答说：“娘啊。您吃苦受累了一辈子。是为我们累病的。是我们小的没照顾好您啊”。母亲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走了算了。可怎么就是走不了啊”。我连忙说：“您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有您在。咱家才是幸福圆满的一家啊”。这是我的心里话。我也不只一次对家里人说这样过。我的老父亲身体还比较健康。一直陪在母亲的身旁。并有了重孙子和重孙女。现在全家一共十七口人。四世同堂。老母亲虽然卧床不起。但逢年过节一家人团聚。把她老人家抱到饭桌前坐下。儿孙萦绕。轮流敬酒。其乐融融。如果老母亲不在了。还叫一家大团圆吗？
中午。妻子送来了母亲最爱喝的南瓜粥和最爱吃的菠菜馅的包子。并伺候她老人家吃饱。晚上七点。二弟带着给母亲做好的饭来了。母亲要大便。我和二弟给她接完。又把她的下身擦洗了一遍。换了尿不湿。有二弟值班看护。我便告辞了母亲。
出了医院。已是晚上八点。满城灯火通明。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一派节日气氛。新的一年开始了。老母亲也已虚岁八十六了。从她第二次脑血栓起。半身不遂到现在。已坚强的度过了二十年。新年伊始。我要为老娘祈福。为老娘生命的坚强而点赞。愿老娘继续坚持住。让儿女们继续侍候您。有老娘在。能尽上孝道。这也是我们儿女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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