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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王:斗兽争霸


更新日期:2018-10-18 03:53:57来源:网络点击:299198

今天晚间。我站在阳台上吸纸烟。抬头看见东边一颗星闪闪亮。不远处的楼下有一方篮球场。路灯照耀中那里有许多人在跳舞。音响开的很大。乐音不绝于耳传上来。听那曲子是《茉莉花》。

今天是2014年12月31日。再有一忽儿便是2015年元旦。我瞻仰那颗闪星。心思就辽远起来。

1985年12月31日。我们文科班毕业生经得班主任和校方的允许。在毕业会考前最后过一次中学生时代的元旦。

我们先是集体观看了一场电影。然后回到学校。在临时借用的一楼的一间教室联欢。包饺子吃。完了表演文艺节目。每个同学都要表演。最后通宵跳舞。直至东方发白。这是校长对我们文科生的优待。为此大家十分地高兴。气氛也因之格外热烈。连理科班的同学也都不请自来加入联欢。状况可谓空前。

那一夜之前。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先是有女生给我写纸条。说某某喜欢我。问我知不知道。这事来的很突然。我一时不知如何回应。而那个女生我想不起来跟她有什么深交。于是我回了纸条。说这事不曾留心。要大考了。也不想分心。这就算婉拒了。那个女生又直接递方纸条给我。写了一些意气风发的话。我反倒心情沉重了。另一事是毕业留言上。我一时差错开罪了另一个女生。闹得极不快。而我竟然疏忘向人道歉。成为高中时代的一大败笔。

高中文科班的日子还算开心。虽说我学绩不够优秀。总算在语文一科上还过得去。作文一向受老师看重。朗诵、批改很多。我深知得来不易。所以虚荣心也曾得少许满足。是这样舒心的日子便很多。而到了结束的时候。与这帮同学分别在即。为此我常不免暗怀感伤。当联欢几经周折终于得偿时。当联欢到最热烈的舞会时。我的忧情竟十分深重。至于难以释怀。

夜深时。我独自步出教室。信步走到篮球场上。天上满星闪烁。远处大操场沉寂。教室里《阿里巴巴》的乐曲隐隐传来。都使我甚觉清寒。惆怅不已。一时间感到自己陡增十岁。我怀着满心的忧郁与失落。对我的中学时代做了最后一次的回眸。初始品味人意与天意的蹉跎。胸口堵滞;可笑可叹。

求全之心以无知作外衣。那就算是天真了吧!有那么一个时候。我希望有个人来陪陪我。一起伫立于空阒的篮球场。沐浴深邃的寒夜;但没有。我又踱回教室。看见语文老师王成义正搬起电视回家。舞会开始了。大家也就不必看电视了。这台十二英寸黑白电视原是向王老师借的。他来拿。男生彭高翔要送。王老师力拒了。

王老师代我们语文两年。那时他已经离休。据说校方因格外重视校史第一届文科班。特别约请他老人家。老人家矮胖。头发稀白。脸色红润。步态吃重。他人很随和。记得讲到《孔雀东南飞》“十七为君妇”时。老人家自言自语道:“是不是太早了。啊?”坐在前排的女生都窃笑了。又一次。他当着全班同学说:“要说这个班的女孩子。性情最最柔顺的就是张双兰了!”全班一片哗然。“不信?你自己个看去吧!”他又说。张双兰脸色如秋枣。眼中含泪。柔顺的张双兰。不惑之年死于乳癌。

高中毕业后。我一度常到王老师在学校的家里做客。借书。请老人家看我的文稿。有时候王老师带我到他的书画室去。让我看他作书画画。老人家的字脱胎王书。有书卷气。我为人拘谨。虽然有心收藏一二。却一直未敢开口。算是遗憾。

大家请班主任邓衡明老师跳舞。先是女生请。末后是男生请。她就累了。不跳了。几个大个子就送她回宿舍去。我们一直闹。闹到大家都累了。坐下来三五成群嗑瓜子聊天。大家聊得最多的还是老小孩似的王成义王老师。都说毕业后是久久不忘的。

我对班主任邓老师怀着母子一般的情义。记得因我偏科太严重。大有弃学的意思。邓老师私下里劝我。还特地剪报一纸给我看。说报道中的某人从小立志学文。可仍然坚持受完大学教育。最后取得成功。她要我不要放弃念书。起码也要读完高中。将来即使考不上名校。哪怕读自修也要念大学。一定对我的文学追求有大帮助。语重心长。念之动容。走出校门。若干年中我都在教师节给她寄贺卡。她也必定在元旦给我邮来明信片。祝我事业有成。后来因为人事变幻。我们就断了联系。

凌晨时。我们都涌出教室。奔到大操场。点起一对火红的孔明灯。偏西风微微。那一对孔明灯载着我们的名姓和梦想飞的又高又远。最后分不清哪是灯哪是星。我低头看见许多女生抹泪水。心里别是一番滋味。

——这是1986年的元旦。匆匆二十九年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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