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李月如奇怪的问他。她有太多的问题想和他说。可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杨真盛温柔的笑容在水流的幕布里显得有些模糊。身影也显得扭曲了。他似乎说了什么。但只见嘴唇轻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李月如侧身贴近了些许。却仍是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可是他仍是笑着。只见嘴唇嗡动。却没有任何声音。他慢慢向后退去。一步一步消失在视野的尽头。目光注视着她。一直没有放开。
“等等。等等。”李月如大声呼唤他。可杨真盛还是向后退去。仿佛他根本没有听到。又或许听到了却心狠到无视她的挽留。她急切走上前。可是偌大的喷泉像一个亘古存在的深渊隔开了他们。扶着白色的护栏。看着杨真盛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复杂万分。像是突然间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疼。不舍。他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去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李月如怔怔的站着。心中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各种情绪一同涌上来。眼睛呆呆的看着杨真盛消失的地方。她想挽留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腿脚就定在那儿。生根了一般。一步也不能动。仿佛它们已不再是自己的东西。“为何心里隐隐作痛呢？”
她奇怪的想到。睁大了眼睛。却看不见深邃的甬道尽头有什么变化。心中失望。脸色也变得黯然。李月如无力的低下了头。可是。内心的期冀却让她坚持着又等了一会儿。但许久没有再见他的出现。她转过身。不再去看他消失的地方。想以此断绝心中的失落。可是。眼角匆匆瞥过。却再也不能对进入眼中的东西置之不理。
在杨真盛消失的地方。一级石梯突兀的出现在那儿。白白的。刺痛了人的双眼。李月如看着那儿。心中突然浮起丝丝恐惧。等了一会儿。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来。是脚步声吗？为何“轰隆隆”的流水声也不能掩盖住它微弱的气息呢？这极小的声音。仿佛直接响在心里一般。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只脚的跨入。继而出现了脚的主人。许成才站在台阶的下面。黑色的衣服裤子与洁白的周围环境形成极大的反差。白的世界突兀的出现了一点黑色。便仿佛纯净的白纸画上了一笔黑色的墨。成了黑白分明的图画。
他静静的站在那儿。目光锁定在自己的身上。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过水柱间的空隙停驻在自己的身上。仿佛除此外眼中便没有了其它东西。可是。其中却又充满了忧伤。从前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竟能给人如此大的震撼。仅仅是一眼。就像在心底倒下一瓶陈年老醋一般。酸得眼泪直流。李月如牵动嘴角。掩去心里的不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也在这里啊！”
他深邃得没有底似的眼睛从那边望过来。像是隔了一个世界般遥远。年轻的面容。因为一双沉重的眼睛而显得沧桑。衰老了。随着时间的流逝。目光也失去了神采。厚实的嘴唇紧闭。眉头深深锁着。仿佛背负了如山的重负。全身上下“吱吱”作响。早已到了一个极限。
吐一口气凝成一个幽深的世界。埋葬着无数白骨和腐尸。坚毅的脸上却已失去了鲜活的气息。弥漫着森森死气。冰冷的浮游在身体的四周。他望着她。却又没有望着。仿佛透过她的身体能看见一个死寂的世界。命运的齿轮剥落了猩红的铁锈。停留在上面的乌鸦发出惨烈的叫声。将这个世界也给叫得绝望了。
他呆若木偶的样子。让李月如心头愤怒。红色像烧红的铁棒。一点点向着冰冷的一端涌去。从脸上。渐渐下沉到了脖子。直到变得一片通红。她生气的说；“为什么你们都不和我说话了？我到底哪里惹到了你们。你们要这样对我？”
可是不管她如何生气。也不管她如何愤怒。许成才还是那样冰冷的看着他。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她看不懂。也不会明白。孤寂世界里孤寂的人。只觉得心里更加愤怒了。
心中离奇的愤怒。像是点着了的鞭炮。一下胜过一下的急促。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李月如红着脸。双手狠狠挥向许成才。仿佛要剪下一个世界给他。她狠声道：“许成才。你好好的站在那儿等着。我马上就过来。”
说完她转过身。向右边跑去。但喷泉太大。又或者是脚下踩着了逆行的电梯。道路永远那么长。似乎怎么也走不完。李月如跑在光滑的石子路上。周围环绕的是无数个奇妙的世界。整个人也显得开朗起来。怒气渐渐闲散殆尽。
奔跑在笔直的道路上。永远也看不见终点。心也变得绝望起来。可若是自己放下一块写着“终点”的木碑。到哪儿都成了停放的地方。心若累了。便放下一切吧！稍作休息再出发也不迟。
汗水流下。浸入眼中。视野顿时模糊起来。呼呼的喘着气。李月如弯下腰。双手按着膝盖。她抬起眼睛。视野中许成才仍是站在那儿。与自己仍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怎么可能？我已经跑了那么久。为什么我和他的距离仍是那么远？”双腿已没有了力气。全身都变得软绵绵的。无奈。愤怒。令她更为暴躁。她大喝一声：“你过来啊！”
“我这就来。嘿嘿！”
一个阴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将李月如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心里更为奇怪了。可是。丝丝恐惧埋藏在内心深处。使她浑身颤抖起来。她不安的问：“你怎么会在这儿。林文涛？”
“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嘿嘿。为什么还要问我怎么会在这儿呢！”他怪怪的笑着。脸上扯着个奇怪的表情。红色的长裤。白色的外大衣。一头黄色的头发。在这无色的光辉下显得无比耀眼。一对硕大的耳环在光的照耀下闪着灵动的光芒。像是盘踞在冰冷日光下的毒蛇。睁着恶毒的三角眼发出慑人的光芒一样。他一步一步向前移动。向李月如紧逼而去。
按下心里的反感。李月如赶紧说：“不不。你弄错了。我说的并不是你。是…”话只说到一半。却像突然被扼住喉咙一般。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你要干什么？”她大声吼道。却颤抖得更为厉害了。
林文涛脱下衣服。露出赤裸的上身。面对李月如的问话。他不禁奇怪的说：“我要干什么？你不是知道的吗！”脸上带着无辜的笑容。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李月如更为害怕。全身绷得很紧。像是拉紧的弓一般微曲着腰。她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可是林文涛并没有突然冲过来。他一步一步的走着。慢悠悠的。整个人显得很惬意。可是。这一下下的脚步声便像踏在李月如的心上。“咚咚咚”的响个不停。每走一下。她便会颤抖一下。脸上带着极度的恐惧。
他慢慢的靠近。一点也不着急似的。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惊恐的样子。不禁更为高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李月如睁大了眼。恐惧像是倒入水中的墨汁。迅速扩散开来。不久就弥漫了整个内心。
她想逃跑。可是双腿却不听使唤。仿佛和大地连接在一起似的。沉沉的身体怎么也不能跑起来。看着林文涛伸过来的手。她不受控制的将头往后缩了缩。可是。那手却如影随形。瞬间就摸到了她的脸。“真滑啊。啧啧。又白又嫩的。嘿嘿。”他淫亵的笑了起来。脸上尽是淫秽的表情。
全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李月如恐惧的说道：“林文涛。你可别乱来啊！你要敢乱来。我。我就叫人了。”
可是。流水轰隆。他究竟是听不到她的话还是听到了却不愿停下。手还是慢慢下移。接近了她衣领的位置。他笑着。像是带上了面具。即使做伤天害理的事也不会有别样的表情。
全身一片冰冷。像是坠入冰窟一般。李月如惊叫起来：“滚开。你滚开。你个流氓。快滚开。”可是她越是如此。那魔手便伸得越近。渐渐解开了她外衣的纽扣。“啊。救命啊！救命啊。许成才。快来救救我。”
她大声呼喊。可是没有人回答她。手脚冰冷。她回头望去。什么也看不见了。空无一人的甬道。像是吞噬一切的怪物。嘲笑的看着她。她挣扎着。可全身都软弱无力。像是久病在床的病人。失去了行动的气力。
林文涛猛地将她推到在地上。任凭她大喊大叫也不作搭理。他面色通红。气喘得厉害。他压在李月如的身上。俯身下去扯她的衣服。李月如惊恐的大叫起来。但是突破云端一般的声音也难以影响他分毫。他的脏手仍是慢慢向下移去。羞怒无奈的她。挥动双手狠狠地向林文涛的脸扇去。带着灭绝一切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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