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个城市最高的写字楼上班。我的办公室有着大大的落地玻璃。习惯了披着阿玛尼的小外套。端着咖啡站窗口看整个城市的风景。我站在那里不想动。也不愿动。时间将我染成了透明。那是林最爱的颜色。
下午的时候中央空调出了问题。发出刺耳的噪音。可是我的客户。一个关乎下半年销售业绩的大客户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找了维修部的工程师。推门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一张年轻的脸。“沈师傅不在吗？”我焦急的问。
“师傅有事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吗？”
“我办公室的空调出问题了。”我皱着眉头。很急。
“我去看看吧。”小师傅很麻利的带上了工具。这个时候我也只能靠他了。
他爬上梯子在空调口捣鼓着。时间一点点的流失。我紧张的额头开始冒汗。但是我的运气很好。在客户到办公室10分钟前。小师傅成功的修好了。我一个劲的道谢。他突然说“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我叫明磊。以后空调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他把名片递过来。
“哦。好。谢谢！”
下班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在电梯里遇到了明磊。出于礼貌。我主动跟他打招呼了。他问我吃饭了没有。我摇摇头。“刚好我也还没有吃。我请你吃饭吧。”
“不不。还是我请吧。今天对亏了你修好空调。”
“今天我请吧。下次你请。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他这么说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笑着点点头。
明磊带我去的地方是个偏僻的小餐馆。偏归偏。人却是爆满。我们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我有点不习惯这样的环境。“不好意思哦。这是我经常来的。也是我觉得最好吃的一家。没考虑那么多。要不我们换一家吧？”
“不。不用了。就这里吧。我不挑食的。”其实我是真的饿了。那个食物的香味已经让我换不了地方了。
虽然我的高跟鞋溅上了脏东西。我的外套也掉地上过。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我对美食的热爱。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快5年了。从没吃过这么美味的小吃。我很开心的对明磊点赞。他也很开心的笑着。非常愉快的一顿晚餐。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聊了很多。这是林离开以后我第一次对一个男子这么放的开。不用端着高高的架子。不用给自己戴着成熟稳重的面具。不用时刻穿着合身的西服。
我们分开前。明磊突然说“原来你这么爱笑。”
“原来你这么爱笑”我是抱着这句话睡着的。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明磊喜欢发些网上的笑话给我。每天每天。不管我在不在线。每次看到他发过来的信息。我的嘴角都会不自觉的上扬。我们成了好朋友。我们也经常下班后去那家小餐馆吃饭。用我的话说“诱拐了我的胃”。
那天胃病突如其来的发作了。凌晨。天还是黑漆漆的。我疼的满头大汗。翻手机。到处找可以打电话的人。才发现大家都是有家的人。最后我拨通了明磊的电话。很快的就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我开门的刹那。他抱住了我。那是第一次我们的身体接触。“忍着。忍着。马上到医院的”他一个劲的安慰我。在他的怀里。我居然没那么疼了。他额头的汗一点也不比我少。但他的臂膀非常温暖。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他。就如同从来不知道小餐馆的食物会这么好吃一样。明磊比我小。我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会爱上一个弟弟。但是当他严厉的说以后不许再喝咖啡。不许在姨妈期偷吃冰淇淋。不许吃那么多垃圾食品。并且在我冰箱放满了牛奶。面包。鸡蛋等等的时候。我承认。我爱上他了。
我换下了小西装和高跟鞋。扎起了马尾。有时还戴上眼镜。这样跟明磊出门的时候。就可以很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臂而不被路人诧异了。我们经常讨论哪个电影哪首歌。还吵吵着要生个女儿。给她取什么样的小名。买什么样的小衣服。
我把买衣服化妆品的钱统统省起来。我开始想象着。有天。在这里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有个属于自己的爱人。我这样想的时候。很温暖。
接到通知单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了每天跟明磊一起吃饭。一起回家了。我想了很久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我让明磊等我2年。2年以后我就嫁给他。他一直问我为什么。我绝口不提。
我们就这样分开了。我甚至不能跟他好好得道别。我知道离开以后。他的小兄弟们会说我只是玩玩他这类的话。我也知道离开以后。他会有多难过。只是我不知道。离开以后我会有这么想念。他。
两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一直念念不忘的人。一直爱着的人。我终于回来了。下飞机的时候。这里已经是秋天了。满地的风迎面而来。吹的我打冷颤。我把风衣拉紧了。现在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见明磊。见那个我一想到就会泪眼婆娑的男子。
我偷偷的看到他了。隔着一条马路。隔着两年的时光。好像一切都还是从前一样。我很想冲着他喊一声。他比以前瘦也黑了。有点胡渣。还是那身工作服。我跟着他。想知道他现在的生活。他去了菜场。买了点肉和花菜。回转的时候还买了水果。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在报刊亭要了包烟和一份报纸。他离开后。我走过去。翻动着那些油墨香的报纸。“李叔。我的菜忘了”他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低着头。心跳的厉害。“这里呢。年纪轻轻老忘哦。回家要被老婆骂了哦”“嘿嘿。拿走了”。
他没有认出我。我的心却在那一刻。疼起来。我被扎到了。狠狠的扎到了。疼的快站不住了。我悄悄的摸去眼角的泪。回头看他。一个模糊的身影。
我记得我们说好要在一起的。就算与时间为敌。与全世界背离。也要在一起的。
我把包里的报告单拿出来。那是一份各项指标都合格的报告单了。两年前。医生说我胃病太严重会影响生孩子。所以我选择去国外做了手术。疗养。因为太想给他生个漂亮的女儿了。太想。
到底要有多勇敢。才敢念念不忘……
文【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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