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命途多舛。用来形容人生的。我不喜欢这个词。故事是这样开始的。我小的时候问我外婆我爸我妈呢？外婆从我妈的老箱子里仔细的找出一张第一代身份证。上面是一个男人的名字。姓陈。我也姓陈。男人的照片不是很清晰。黑白色的。我不认识这个男人。在我的记忆里像是素未谋面一般。
过年在小时候是很开心很期待的日子。初一早上要去上坟。下午外婆备好提前多买的香烛纸钱火炮带我去我的老家。对于老家我是有印象的。大娘二娘看到我们来了很热情。给我糖吃。来到一个小山坡。在三座坟前点了香烛纸钱。这是爷爷。这是奶奶。那个是你爸。爸爸。那个身份证上的男人。帮别人修房子。在山上采石的时候出了意外。当时还有一个人也出了意外瘫痪了。是我们的邻居。后来的几年我还去看望过他。不过没隔几年那个邻居也死了。事后事故的事主答应给我们家每年几百斤粮食作为补偿。这些就是关于父亲我能联想到的事儿。
在坟前我看着外婆我明白了些什么。我的童年仿佛同时失去了两个重要角色的陪伴。现在想想。我要把我的难言之隐通通说出来。那时在乡下我妈被认为是克死了丈夫一样。一个女人带个孩子是没法留在婆家的。而婆家也就是一间小小的砖瓦房。到现在。每年我也会回那个老家上坟。没有那种真正意义上类似亲人的感觉。作揖之后。看着鞭炮火药的味道伴随着燃烧纸钱的烟雾腾起。慢慢飘远。有些人你没有看到过。是黑白色的。那也就只能过去了。想留也留不住。回去的时候大娘二娘会一人塞给我5块到10块钱。后来也多了。她们人很好。她们知道她们和我爸之间与我们母子之间是有情意的。
早年丧父。母亲又外出打工。留守的童年对我来说命运只是给我开了一个不好的头。我的童年依然很快乐。到了外婆家。村子里的小伙伴们大抵都是很好相处的。我妈为了生计。两个人的未来去深圳打工。所以外婆成了我最亲的人。在村子里外婆的人品是人尽皆知的。你对别人好。别人自然会以礼相待。在外婆那个年代能不能吃饱饭是最大的问题。外婆育有5个子女。期间夭折过一个。老大是大哥。我的舅舅。其余全是女儿。4姐妹。我妈排行老四。外婆硬是把着五个孩子一一抚养成人。如今也都有了各自的家庭。日子也是过得幸福。
外婆回忆起以前连吃糠咽菜都没法的生活时会絮絮叨叨很久。我们这代人哪里知道其中的苦。所以觉得絮絮叨叨。提起五个孩子她最操心的就是我妈。“造孽啊”造孽啊。一句心酸的母亲原话。我妈读的书少。其他孩子都成才成器。能自食其力。我妈离家出去打工时把我交托外婆照顾。外婆养育了儿女一代。还要照顾孙子一代。所以我除了淘气顽皮之外是很听我外婆的话的。我是她四女儿的儿子。在外孙家孙兄弟姐妹当中。我能感受到外婆的一视同仁和对我特别的照顾。从小到大经历了那么多事。外婆都是那么慈祥。那么好。我发誓以后有机会我第一个要孝顺的就是外婆。
时间会改变一些东西。一天一天在丝毫之间。一年一年却变得明显起来。在学校操场上。同伴们邀我去跳绳。我真的很努力的跳了。那场景一生都记得。绳的位置贴近地面那是最低难度。而我却不能两只脚同时离地越过那根绳子。他们不和我一起玩跳绳了。我也不稀罕。我很疑惑为什么我做不到。小时候身体的差异还不明显。在家的时候偶然一次舅妈给我洗脚的时候挽起裤脚发现我膝盖骨不正常。
后来有一次我回头看见身后有个同学在一瘸一拐的走。真搞笑。确实真搞笑。因为大家都笑了。我也笑了。他在学我走路。我在笑自己。大家都在看我的笑话。现在想想。我才真的是可笑至极。我不能迎风奔跑。不能随心而跳。拿不了重物。我不敢到大的正衣镜前去看。我好害怕。为什么会这样。在一段时间里我睡在惶恐之中。小时候由于小儿麻痹症。我骨骼发育是错位了的。那些长身体的晚上。我脚很痛。晚上哭个不停。那些日子外婆陪着我。安抚着陪伴我入睡。家里人知道我的情况也是想尽了各种办法。但终究囿于经济等原因。到今天这一步我并不怪谁。也不能怪谁。我释然。我坦荡接受。
我的病可能是遗传的。我妈也是残疾。一个自己身体不便的单身母亲要独自养活一个孩子谈何容易。后来当我开始懂事的时候她会从外地回家过年。我上小学的时候她曾带回来一个男人。可能成为我继父的男人。我印象中见过几次面后那个男人走了。我叫过他爸爸。后来我知道他想让我妈替他再生一个正常的孩子。我妈没答应。立马分手了。累和苦不算什么。我妈觉得她只有我一个孩子就够了。
其实孩子的痛在母亲那儿是最痛的。不仅是她也曾经历过。还是由于生一个孩子并且让他受这种曾经遭受过的苦。那才是真正的钻心的痛没有完整的家庭。没有良好的物质条件。没有一直陪伴我成长。母亲的眼泪我见过。外婆的眼泪我也见过。她们是母女她们一起哭了。所以我要坚强的生活下去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们放心。让所有真正爱我关心我的人放心。我觉得我相比起外婆受过的苦我妈受过的苦不算苦。我要让她们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从我外婆身上我看到了仁爱。从我妈的人生中我明白了什么是坚忍。写到这儿我作为一个男子汉我应该有泪不轻弹。有苦不轻言。累了疲惫了相信有明天。明天会好起来的。此时此刻我能把我心里积攒多年的话。难以启齿逃避的话写出来我觉得这就是韧。我承认我有心结有时会很孤僻。不愿与人交流。不够坚强。想放弃颓废过。整日整日的漫天阴霾。
人生就是这样。一条线。用时间来度量。过去的就过去了。现在的是当下得珍惜把握。剩下的是未来。应该期许。满心期许。除了命途多舛。我还知道一句话。这次是我喜欢的一句话“何不把悲哀感觉假设是来自你虚构”人生之中充满了那么多的变数。需要的是一种态度。人。仁、忍、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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