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在路上看见过她的小儿子。只觉得当时的他黑黑的、瘦瘦的。说起话来极其温柔。笑起来总是内敛的。静静的。最后一次见她的小儿子是在她家里。模糊中的印象是他睡在床上。盖着被子。露出了干瘦的胳膊。当时她家里是新起的。并没有安上窗帘。两块扯的床单就那样就成了简易的窗帘。
窗帘是拉着的。但是因为窗子露出了一小空。风吹起了窗帘。我才看到了他的脸。一张极为疲倦却又是极为平静的。一张脱世的脸。
我记得当时他的床边围了一圈人。都在和他说着什么。可是我却什么也没听见。听见的就只有他急促且无力的咳嗽声……出了她的门耳畔还是萦绕着这声声揪心的咳嗽声。又过了好久。从朋友那得知这位善良的。她的小儿子。因工业意外猝然离世。现在这个家里就剩下这位老人。这位老人每天早上都推着三轮车去卖菜。下午没事就去菜园子里拾掇拾掇。晚上回来后就起灶。
那女孩是她孙女。极为孝顺。虽刚考上教师。没发工资。却想着这个冬天极冷。花着她的生活费给她买了一件贴己的衣服。价格虽不贵。却是包含着她对奶奶心中的理解与心疼。当孙女说给她买了衣服后。这位老人说衣服都穿不完。还买？可我分明看见她收下衣服时眼里泛着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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