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学毕业那年发生的事。具体说就是在1986年7月份发生的事。这件事虽然过去快要满30年了。但因为这是我唯一感到自豪的一件事。所以在我的记忆中。它仍然占据着一席之地。
记得。小学毕业那年。学校提前两周给我们毕业班放了假。于是。不上学的我。整天无所事事。跟着我的一帮小伙伴到处闲逛。无意中。有人给我提议。何不趁这段空闲时间。做些小买卖筹备上初一时的学费呢？这个提议虽好。但做什么买卖呢？再说也没有本钱？又如何筹备本钱呢？几天来。做些小买卖来赚取学费的念头一直在我脑海中闪现。并不断地强化。它令我寝食难安。正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机会也开始慢慢地向我靠近了。
一天。吃过早饭以后。我又要准备出去找我的那帮小伙伴去外边玩耍。正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不经意间。我抬头发现我家院里靠大门边栽种的那课杏树上的杏子已经红起来了。只见。一颗颗小红脸蛋从稠密的绿叶中伸出来了。有的树枝上挂着的小红脸蛋太多了。把像我的胳膊粗的树枝都被压弯了腰。只剩下小红脸蛋还在坚强地向上伸展着。它们一下子吸引住了我的眼球。
于是。我急忙找来了梯子。搭在庄廓墙上。沿着梯子迅速地爬到杏树上。挑了几个有红又大的杏子轻轻摘下来。开始细细品尝起来。杏子那酸中带甜的味道。一下子使我茅塞顿开。我想何不把这些杏子摘下来。拿到集市上去卖呢？肯定会卖个好价钱的。就这样决定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把这个想法给父母亲说了。他们也很支持我的这一想法。说既然有这个想法。那就叫我到集市上去碰碰运气。卖不了。拿回家大家吃了就行了。
这样。在父母亲的支持下。我开始为到集市上去卖杏子作各种准备。我到村上小卖店祁大爷那儿要来了一个小空纸箱子。作为装杏子之用。同时我瞅准了赶集的日子。起了个大早。爬到杏树上。把那些又红又大的杏子小心翼翼地摘下来。装进了小纸箱里。然后把小纸箱用绳子牢牢地绑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推着自行车朝集市上赶去。
那时候。由于个子小。我还无法驾驭自行车。当时我们小孩子们普遍的一个骑法就是这样的：双手一左一右抓住自行车的车把。左脚踩在自行车的左脚踏板上。右脚从自行车横梁和前后轮组成的三角处穿过去。勉强地踩住自行车的右脚踏板。侧着身子骑。由于害怕骑自行车会摔倒。我只能是小心翼翼地推着自行车朝集市上走去。集市离我们家大概有5公里远的地方。一路上。看着骑自行车的大人们从我的身边一个一个地飞快地驶过。我的心理也就开始痒痒起来。趁人少的时候。也会偷偷地骑一两下的。但终究不敢放大胆子去骑。万一不小心骑自行车摔倒了。那我的梦想就破灭了。就这样。我一面是胆战心惊。一面是怀揣着梦想。艰难地朝集市走。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那天。集市上人真多。我选择了路边一个靠墙的地方。挺稳了自行车。然后解开了绑着纸箱的绳子。把纸箱从自行车的后座上抱下来。轻轻地放在地上。再从纸箱里拿出了一块塑料布。平整地铺在地上。并把塑料布的四角用小石头稳稳地压住。最后根据父母亲教给我的方法。把杏子一个个地从纸箱里拿出来。按照“每五个一堆”的原则。下面放四个。上面再放一个。把杏子整整齐齐地横竖对齐的堆放在塑料布上。等这一切都做完了以后。我怀着极度忐忑的心情。开始耐心而又焦急的等待着我的第一个顾客的到来。不只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我的那些杏子的颜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我的杏子那天在集市上成了抢手货了。不大一会儿。我把整箱的杏子都卖完了。
回家的路上。我好几次把自行车停在路边。趁没人的时候。把口袋里的毛票拿出来数了又数。总共是4.4元钱。当时我手里拿着这一大把的毛票。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回到家里。当我把4.4元钱拿给父母亲看时。父母亲脸上了乐开了花。他们继续鼓励我这样做。就这样。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那年夏天我总共赶了三趟集市。把那棵树上的杏子总共卖了12.8元钱。也凑够了我初一第一学期的学费。
第一次尝到了甜头。我的心里也暗暗下定了决心。第二年继续去卖杏子凑够学费。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第二年春天过后。那棵杏子树不知什么原因却意外地开始一点点地枯萎起来。最终竟枯死了。当时看着一点点开始枯萎的杏子树。我心里很着急。但也很无奈。我一遍遍地向父母亲询问杏子树枯死的原因。但他们也很无奈。也不知道如何给我一个回答。当有一天。杏子树被父亲用斧头砍下它那一根根粗壮的枝条。并用铁锹挖出它的肥大的树根时。我还偷偷地哭了一场。杏子树死了。我的希望也就落空了。
杏子树第一次让我尝到了甜头。但也第一次让我失去了希望。人生也一样。时刻存在变数和不确定性。因此只有脚踏实地地走好每一步。打牢人生的基础。成功之门才会向你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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