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嘈杂的公交车上。无意于两旁美丽的街景。独自呆在靠窗的座位上殚精竭虑地想着这要怎么来完成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我追求完美。只因为我不够完美”。唉！我完全折服了这句话的完美。当然折服之余就是震惊了。
这是个很难解开的问题。想了一公交车。满脑子乱麻麻的。没有一点头绪。及至到站了差点误了下车。唉！难啊。闷闷不乐地往家里走。啥都没有心情。估计有人请我吃水煮鱼此刻都高兴不起来。
其时夜色早已弥漫了大街小巷。喧闹的声音彰显着这座城市的夜生活拉开了羞涩的帷幕。走上小摊小贩们早已占去了一半的人行天桥。夜风吹拂着单薄的衣服。不自禁地一个哆嗦。昏乱的脑子有些受了刺激般的清醒。举目四望。微微的天光里还可模糊地分辨出有些微云。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发出耀眼的光芒。拼命三郎一般疯狂地招揽着这个城市里一些孤单寂寞的眼睛。
走下天桥。就是遍地的夜市摊点。卖啥的都有。烧烤是最多的。还有煎饼。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米线。搞得乌烟瘴气一塌糊涂。实在有些饿了。禁不住肠肝肚肺的怂恿。不自觉地走向了煎饼摊前。老板是个有些徐娘的女人。虽然在烟熏火燎里工作却穿得甚是干净。看她熟练的动作就像是在完成一件她早已烂熟于胸的作品。
我说：“来个煎饼吧”。她并没有因为我的招呼而慢下手里的活。只是淡淡地来了一句要不要加料。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见怪不怪。见惯不惊的成熟稳重的女人。我满以为她会堆出一脸褶子的笑容来。不想却让我大大地失望了一回。
只见她拿出一个鸡蛋来。果断地磕在一个小盆的边沿上。但见那黄白相间的蛋黄蛋清就麻溜地滚进了盆里。和着一些事先备好的面糊使劲地搅了起来。那动作优美而不失节奏。有力而不乏飘逸。我看的有些吃惊。一件看来再也平凡不过的事情却可以做到如此境界。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好感。
这时锅面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油烟。许是熏到了她的眼睛。只见她略眯起一只眼睛。偏头把盆里的面糊沿着锅面从中开始一圈一圈地往外绕过去。那就像是一个绘画的高手握着手中的画笔一样。等她倒完盆里的面糊。只见一道道均匀的面糊躺在了那里。手里的铲子轻轻一抹。那规整的纹路顿时显示出职业手法的精湛。薄薄的一层面皮。油光黄亮。麦面的香味合着煎油的香味使我禁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这时又见她手中的铲子在四周顺溜地一转。原本不是很规则的面皮变成了一个圆的表面。然后用三根指头捻起嫩绿的葱花散在面皮上面。左右两铲子叠起来。拿出一个纸袋。铲子轻轻一送。一个蛋卷煎饼就完美地成功做成了。
迫不及待地接过这优美的煎饼。顾不得烫嘴就啃了起来。一口咬下去却忍不住连说：“嗯好吃好吃。”她听见这连声的赞美不由舒心地微笑了。
“大姐。你做的煎饼真是太好吃了。你为啥可以把煎饼做到这么好吃呀？”
“摆个小摊。如果再不做好吃的话。该没有生意了哦。”
啊！我倒是被这句话雷了个不折不扣的外焦里嫩。这么平凡的一个做煎饼的大姐。从她的嘴里说出这么一句带有哲理的话来。一天都石化两次了。咦。这大姐——她这不就是在追求一种自我的完美吗？
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电光石火之间。我突然悟出了这就是——“我追求完美。只因为我不完美”的道理。
想起大姐做煎饼的过程是那么的精准。讲究。必须要全心全意地调好面糊。然后十分匀称地摊在锅面上。即使面皮不圆整也不容许。直到撒上那嫩绿的葱花。这整个过程你没办法挑剔。看她做煎饼就是一种莫名的享受。吃到嘴里这种享受就到了一种极致。哦。原来这个平凡的大姐于这细节中是在努力地追求一种自我的完美。啃着煎饼。无意中放慢了脚。我不禁沉思起来。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匆匆百数十年。于岁月的河流里一朵浪花也算不上。人的一生却又是何其的漫长。因为我们必须认真地过完每一天。不管是阳光灿烂的春天还是雪雨交加的冬天。
我们向往人生的美好。向往人生的幸福。向往一种不可企及的境界。在对这个境界的不断完善追求中。郁郁寡欢地就会耗尽我们平凡的一生。但是这种过程却是我们孜孜以求的对自我完美、破茧为蝶的诠释。
我终于明白——追求完美。只因为我不够完美。
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油然而生。脚下不由得轻松起来。想着这么难的问题都给我解决了。心情顿时畅快起来。于是那招牌式的阴险的笑容又出现在了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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