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儿顺着水流行驶了三天。方才见到河岸两侧有稀稀疏疏的民居。这三天来。除了吃饭睡觉。云烟都在船头。今天也不例外。
“看什么呢？一有空就往这里跑。”玄玉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头一回坐船。感觉不错。”云烟道。
“多坐几次的话。你就不会这样觉得了。”玄玉走到云烟身边。倚着护栏坐了下来。
“所以才要在感觉好的时候。尽心欣赏啊。”赵可人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她今天穿了件白色长裙。这时亭亭走来。仿若下凡仙女。即使天天在一起。玄玉依然有些愣神。
“云兄。觉得怎么样？”玄玉定了定神。忽然一拍云烟肩膀。笑着问道。
云烟漫不经心回道：“非常不错。”
“你也这么觉得啊。”玄玉嬉笑道。“我给你们做媒好不好？”
赵可人笑而不语。云烟则恍若未闻。目光从河岸看到天空。又从天空看到水里。半响才道：“好。”
玄玉道：“既然如此。那我回去就跟我爹说。让他帮你们把事情办了。”
“办什么事？”云烟这时却回过头来。一脸茫然问道。
“让你们成亲啊。”玄玉道。
云烟“哦”了声。停了很久才接着说道：“成亲好啊。到时记得请我。我也去喝喜酒。”说完眼睛又望向远山。
“好吧。你赢了。”玄玉头一扭。不再搭理云烟。
赵可人终于忍不住。“咯咯咯咯”大笑起来。
两岸碧萝带。清水绕群山。山里鸟叫声噪杂。热闹非凡。偶尔遇着一户人家。男人驾着船在河里打鱼。女人带着孩子在岸边洗衣服。让路过的人觉得别有一番寂寞与宁静。
“多孤独的人家啊。”玄玉道。
“多自在的人儿啊。”赵可人道。
“多幸福的日子啊。” 云烟道。
在转了不知多少个弯后。山里的噪杂声渐渐消失。天地终于归复平静。天黑了。河岸上的零星灯光。像是黑夜里的明珠。漫天繁星。璀璨遥远。
云烟不知从哪弄来一根笛子。呜呜的吹着。有曲五律。随性而发。
玄玉听得心烦。斥道：“你能不能有些节奏？！吹得跟鬼叫似的。很烦人欸。”
云烟反驳道：“你到底懂不懂音律？！所谓乐者。肺腑之声也。就像是山林鸟叫。虽杂乱无章。但却是天籁之声。不懂就别乱说话。”
“那也得看情况吧。如此良夜。你却作那不堪入耳的噪音。煞人风景。”玄玉道。
“那你干嘛不自己吹。废话那么多。”云烟没好气道。
“我吹就我吹！”玄玉一把抢过笛子。接着便一阵袅袅笛音传出。和着茫茫夜色。优雅动人。
云烟却“嘿嘿”笑了。同赵可人说道：“你要茶？酒？还是别的什么？”
赵可人盈盈笑道：“随便吧。都可以。”
云烟进了船舱里。提了几坛酒和一壶茶出来。又回去端了几样小菜和几套碗筷。弄妥当后。便和赵可人坐在甲板上吃喝起来。
“我怎么感觉被人摆了一道？”玄玉看得不爽。这时叫道。
“少多嘴。吹你的笛子去吧！”云烟斥道。
“不干！”玄玉把笛子一收。凑了过来。“凭什么我吹笛子你们喝酒啊。要吹一起吹。要喝一起喝！”说完拿起一坛酒。拍开封盖。直接灌了一大口。酒坛一放下。三人轰然大笑。
玄玉总以翩翩公子自居。向来注意形象。但自从遇着云烟。言谈间却越发的放浪形骸。常让一干下人目瞪口呆。不过。他觉得自己比以前开心了许多。
人啊。总喜欢在人前伪装。可实际上谁又不想放开自己。做回真我呢？
几人吃喝完毕。仰身躺在甲板上。
“对于未来的日子。你们有什么想法打算？”玄玉问道。
“想的很多。但其实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浑浑噩噩。无所适从。”云烟道。
“我也一样。所以尽量控制自己一心练剑。不去想太多。”
“我倒是一心想用自己手中的剑。为天下受欺凌的人讨一个公道。创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玄玉道
“你想法太伟大了。我没这样的心思。只想有那么一个地方。可以不用接触外面的世界。在那里种种花草。打打猎。养养鱼。吹吹曲儿。早起看日出东方。黄昏看夕阳满天。如此过完一生。便觉得足够。”云烟道。
赵可人笑道：“这样的地儿。谁不想要。可是世道混乱。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所在哦。”
“我相信总会有的。”云烟一脸坚决道。
“那你找到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也去。”赵可人道。
“再说吧。也许到时我们都变了。没了这样的想法也说不定。”
“那是很遥远的事了。太不切实际。做人得真实一些。太虚幻。人活着就没了意思。”玄玉笑道。
云烟道：“也对。不过我还是喜欢沉醉星河梦里。任他尘世几多风云。不乱我逍遥本色。”
“这话说得好。我等本山河浪荡侠士。风雨里来去。何苦强凄凄作态。不能本色呢。”玄玉大笑道。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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