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惯了杞人忧天。当然杞人忧天还能换成另外一个成语。就叫庸人自扰。百无聊赖。读书解闷。忽然读到一句话。当走到生命的终结。你忽然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在小学课堂上睡了一觉。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如是这样。你该怎样规划自己的人生？你的人生观是否因此而改变？
小的时候。贪玩。也不知道玩是什么。自己为什么要贪玩。反正一放学就立即坐不住了。呼朋引伴。我最喜欢玩两种游戏。第一种类似今天的小品或者说是模仿秀。几个伙伴。一人扮演一个角色。你不要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影响。就认为我会扮演新郎。那时候。我们看的都是爱情里面有武打。武打里面又有侦探的古装剧。我最喜欢扮演包青天。往中间座位上一坐。四平八稳。神采奕奕。两边扮演官差的以次排开。我轻咳三声。惊堂木一拍。四处寂静。师爷大喊一声升堂。我立刻显的威风凛凛。风光满面。环顾四周。志得意满！带人犯。我又把惊堂木一拍。于是。一个笑嘻嘻的小伙伴被当成人犯带到！大胆人贩。调戏良家妇女。欺负孤寡年幼。你可知罪？人犯免不了大乎冤枉。争辩一番。然后磕头如捣蒜。请求老爷开恩！我自然秉承为人父母官的宗旨。怀着对劳苦大众的同情。对奸恶之徒咬牙切齿的仇恨。必须让作奸犯科的人绳之以法的信仰。“狗头铡伺候”！一切大快人心。为恶者受到惩罚。以儆效尤。天理昭昭。法不可枉。理不可欺。伙伴们手舞足蹈。口喊青天。
乐此不彼的伙伴们对这种游戏情有独钟。于是从新开始。刚才还为主宰。掌握生死大权的我。必须跟刚才那个扮演人犯的小伙伴互换角色。因为是一场游戏。一场真实性远不如一场梦的游戏。因此。谁也不会体会。弄潮儿突然变成阶下囚凄凉与否。当事人如我。我只觉得游戏好玩。除此之外。甚至觉得游戏的规则极为公平。上天不会永远的去眷顾同一个人。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能让人幸福死。也不能让人郁郁而终。于是。到了某个合适的节点。他会突然改变游戏规则。素甘平淡心常泰。曾履忧危体益坚。这种心态对谁都有用。
夕阳难敌垂暮。目断四野。天已渐暗。母亲喊回家吃饭的喊声。给游戏带来了灭顶之灾。于是。一场游戏草草收场。嘻笑离开。互相搂着肩膀。诉说着自己刚才扮演的角色。阶下囚。弄潮儿。这时候殊途同归。食物的诱惑。母亲“回来吧”的呼喊。此时比一切都具有力量！
如果有一天。你听到有人喊你“回来吧”的声音。千万不要为没有结束的那场游戏感到沮丧。只怕。早晚有一天。“回来吧”的声音就会回荡在你的耳际。你已无力抗衡。只得应声而走！如果还能带走什么的话？可能只有回忆与过程！你会觉得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像一场梦。也许就是一场梦。谁说不是呢？
我说我最喜欢的游戏有两个。刚才已经说了一个。
那时候。农村的孩子多。通常一个村是一个小团体。团体与团体之间不是亲密无间而是经常打斗。
我们村的小伙伴与临村的小伙伴就合不来。一条沟。成了世代孩子们的战场。人多势众的时候我不怕。表现极为英勇。就是落单我似乎也没有怕过。临村的孩子我只怕过一个。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口歪眼邪。吐字不清。时常把口水滴到自己的衣服上。大家都叫他傻子！其实他就是个傻子。而且傻的厉害。我遇见他先是精神萎靡了一节。豪情跑了一半。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我们打闹。掂起石头只是威胁一下对方。丝毫没有致人死地的想法。他不是。他会直接把石头朝人扔出去。不计后果。然后。经常看到。一个一瘸一拐的傻子追赶着我打。我跑。他追。我健全。腿脚快。他追不上！即使是这样。已经明白无误的昭彰全世界。我连一个傻子都不如！我最讨厌看到他趾高气扬的样子。讨厌是因为瞧不起。我瞧不起他。又要被他所鄙视。这是世间多么让人惆怅的无可奈何！
有一次。我又在学校门头遇见他。他看到我。立刻显得斗志昂扬。他做好战斗姿态。我拔腿就跑。他那天估计是想证明一下。他完全可以表现的比一个正常人更卓越。或者是想讽刺一下正常人在某些方面完全不是一个残疾人的对手。于是。他对我穷追不舍。明明知道追不上还踉跄的努力奔跑着。像个凯旋的将军。
我完全吓呆了。毕竟他是个傻子。即使他用石头砸向我的头部。血流满面。那我也无可奈何。连法律都不会治他的罪！
我像个没头苍蝇到处乱跑。这时候。村里的一位年长许多的大哥哥看到了。喝住了傻子。他对傻子说。“他是你老表。你赶着打他”。
这场闹剧就是这样结束的。傻子是我的老表。这件事由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误会。有了傻子当老表。我的确感觉很有面子。以后的村与村之间的打斗。我无惧任何人。可是后来。我也遇到一个麻烦。村里的小伙伴们开始鄙视我。因为我有一个老表是个傻子！他们说。去吧。去揍他们。有你的傻子老表撑腰。这是嘲笑。更是蔑视。我怎能无动于衷。于是。再碰见傻子。我低头耷耳。只当没看见。或者干脆灰溜溜的跑掉。直到现在。在生活中。我最怕的还是傻子。怕他因没有理性做起事情来不择手段。也怕跟他扯上什么关系引起祸端。所以见到那些傻子。我总是小心翼翼。敬而远之。以免不测。
往事已已。转眼之间。十几年已经过去。我和我的那些玩伴已经长大。我念了大学。虽然谈不上学有所成。功成名就。婚姻大事却因此耽误了。那些儿时的玩伴。在岁月的催促下结婚生子。建家立业。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至今还未成亲。杳无音讯的傻子老表。我不知他现在栖身何处。但愿他也能找到媳妇。傻与不傻。都是上天的安排。祈求上天眷顾。不要让他身体的缺陷成为人生的憾事！让他开花结果吧！
（二）
前天。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喜接连理。我搭车前去。如今的大学同学。聚是一片森林。散是满天星辰。天南地北都有。那天。上天看到来自不同地方的风发青年。坐在车上。从四面八方沿着不同的路线。赶往同一个地方的时候。也一定感动的泪如雨下。
婚礼那天。天气清凉。一对新人在祝福生中结拜天地。我与小波拿着相机拍照。熙攘的人们。看够了板板钉钉的无趣。使出浑身解数捉弄这对新人。新郎与新娘全无腻烦。一生一世。仅此一次。由着他们去闹腾。越是闹腾的厉害。回忆起来越美好。人生不也如此么？
待到拍全家福。新人中间坐。亲人众星拱月站在两旁。上到七十岁老人。下到五六岁的孩子。凡是亲人都在场。我原想。这样一件终生大事。平和喜乐就好。可是。一个孩子竟然哭的很凶。摄像师怎么都逗不笑他。无计可施。只好做罢。于是那张全家福上多了一个哭泣的孩子。事后。我对朋友说。等照片洗好千万要送我一张。诚然。我不在那张全家福上。可作为一个朋友。这也不算非分之求。
我打算把那张照片珍藏。十几年。或者二十几年后再拿出来。我想做个见证。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成为一位成熟稳重男子汉的见证。
由是那天有人说。孩子是眷恋亲人出嫁而哭。有人说孩子是被鞭炮声惊吓而吓哭。而我宁愿浪漫的相信。一个童心未泯的孩子。面对人生最大的转折时震慑而哭。不唯是他。看到新人对拜的时候。我不也是内心极为沉重。没想到。没想到一不留神我们就长大了。一个仪式。告别了多少往昔。开始了多少新生。婚礼是个仪式。更是人生的一个路口。过了这个路口。请你改叫男人！
多少年后。那个被婚礼盛大的仪式震慑而哭的少年。还会惧怕么？他亲执佳人之手。生死锲阔的时候。会不会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婚姻仪式。偏偏少不了那些孩子。我曾想。让这么小的孩子参加这样一个决定一生的仪式是否显得有点残忍。那个年龄面对这样的仪式如同隔岸观火。甚至会惊吓而哭。他看着一对新人在一个仪式后走到一起。硬生生从原来的家庭拨离出来。组建新的家庭时。会做何感想？然而。我相信祖宗是智慧的。他们在一个人还在孩提是就告诉他。孩子。有一天。会有一个她与你成为眷属。你们拜过天地以后。就要同心同德。赡养父母。哺育孩子。
生命看起来要比我想的简单的多。简单到容不下任何意义。我滑稽的想。也许一切都比我想的容易。比如爱情。你懂得了爱情也就失去了爱情。幸福如此。人生也是如此！对于一些东西千万不要急着下定义。那样本是对生活的一种亵渎！
于是。回想起童年。只想童年某个午后的一场游戏；回忆那场婚礼。只想起那个在婚礼上哭泣的孩子。不去思考太多。一切都交给上帝。交给事情本身！
张云鹏15766944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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