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陈小艾。我不能再等你了。我遇见了另一个好女孩。而我应该让他幸福。——高帆
（一）
我敲了敲洗漱间的门。冲里面喊了一句：“喂。早饭吃什么？”然后大概两分钟之后。一个满脸是泡沫的女人才拉开门白了我一眼道：“高小帆。你能不能不要趁我刷牙的时候在我门前嘚吧”。这个女人就是陈小艾。我的前任女友。
她一边嚼着我买来的早餐一边向我喷着毒液。态度与分手之前并无多大改观。但句句都在重复着分手的事实。
“高小帆。你几时从这里搬出去？你那个新欢心也是够大的。一个屋檐下就不怕你旧情复燃啊”
我只埋头喝着豆浆。抬头看了看她道：“房子租好了。下个月初我就搬走”。然后便是一个早上的无语。
其实我倒不是不能即刻搬走。房租的钱已经付了。房东比我大不了多少。和气的很。原本要帮我来运东西。被我委婉谢绝了。其一。我不想如此兴师动众的离开。其二。陈小艾的表姐月初才会搬来与她同住。一个姑娘家独住一间公寓。多少有些不安全。反正里外是要走。也不差这一天两天。
陈小艾是一个自我的人。以前她常会问我：“高小帆。你爱我吗？”我说爱。她便大笑道：“哈哈。真巧。我也爱我。”
她口中的新欢是一个叫席恬的姑娘。是比我低一届的学妹。今年恰好毕业。她给我写了三年的电子邮件。每日一封。然后在毕业那天才一起打包发给了我。她在附件上说：我从不希冀从你这里得到什么。这是我在大学期间最后一件想做的事。我只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如果可以。请不要来找我。祝你幸福！
那时候陈小艾正跟我闹着冷战。得知这个消息后火冒三丈。将我还没来得及解压的压缩包拷了去。第二天便拉我一起。要去找那个女孩说清楚。
“说什么？”我望着她。觉得真心没有这个必要。邮件我一封没看。而且女孩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我又没有别的想法。又何必去让她难堪。
就这样。我们的关系越演越烈。最后她约我在我们初遇的地方分手。她说：“高小帆。自此我们恩断义绝。一刀两断。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老娘我不计前嫌。咱们这回也算是和平分手。以后也犯不着天天要死要活。见了面跟杀了亲爹似的苦大仇深。该怎么办怎么办。”
放完一通狠话后她说：“喂。带钱了吗？出来的着急。我连饭都没吃。先请哥们吃个饭。”然后我便带她去吃了她最爱的水煮肉片。然后跟她一块回的公寓。回头想想。这大概是最荒唐的一次分手了。
（二）
走的那天。好哥们大头来帮我搬东西。陈小艾一直坐在沙发上吃着薯片看电视。头都不曾抬。最后离开的时候大头说：“嫂子。那我们走了”。她抓起身旁的薯片就往他头上砸：“谁是你嫂子。瞎磨蹭什么。要滚都赶紧滚。别耽误我看电视”。大头冲我撇了撇嘴。悻悻的退了出去。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分了也好。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蛮横无礼。哪有什么女人味儿”
我说：“你给小洛打个电话。就说小艾喝醉了。让她过来一下”小洛是她的闺蜜。也与大头熟识。
“你丫是不是有病？”大头懊恼的看着我：“分都分了。你还管什么破事？”
我说：“她最讨厌番茄味的薯片。也最不爱看宫廷剧。”
大头望了望我。暗骂了一声道：“高帆你丫还真是犯贱”。然后才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搬走之后。我与她便少了很多交集。我们的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她说：“高小帆。我还以为失去了你我会多痛不欲生。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偶尔会在动态里放上几张她新做的小菜。菜叶有着焦黑。然后美滋滋艾特我说：怎么样高小帆。我的厨艺不在你之下吧？我笑。她以往只在我生日的时候才肯下厨。做的也永远只是煎蛋。
我见了那个叫席恬的女孩。她听说了我分手的消息。特地来向我道歉。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瘦瘦小小。端坐在咖啡店的窗前。显得有些局促。
她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我说：“这不怪你。我们早在之前就开始冷战了。分开是早晚的事。”
她说“那些邮件你看了吗？”
我坦白说没有。
她的目光暗了暗道：“那你就删了吧。其实早在发出去时我就后悔了。这样的确有些太唐突了。”
我认真的打量了她。她皮肤白皙。眉眼清楚。该算是一个挺漂亮的姑娘。
我说：“你会找到更好的人。”
她望着我。目光忽然变得冷厉。她说：“你不用劝我。我不会缠着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再来打搅你。可是我的感情是我自己的。我不想别人来干涉。哪怕是你也不可以。”
那以后她确实没再来找过我。她是个倔强自主的女子。这一点跟陈小艾有着几分的相似。
我看了她发过来的邮件。也终于明白了当时的陈小艾为什么会那么激动。她用了三年的时间来爱我。每天一封。字里行间都有着她的心迹。她如此的锲而不舍。不可能是完全没有念想。正如她在信上所说：我曾无数次的幻想我会跟你在一起。我想那时的我一定是个幸福的人。
（三）
我一如既往的过着自己的生活。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我原本便有肠胃炎的毛病。以前跟陈小艾在一起时还会正儿八经的下厨做些吃的。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便越发的懒散了。随便蹭几口也就应付过去了。
终于在一天下班后。腹痛难忍。倒头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大头在外面抽着烟。床头上站的是席恬。她见我醒来。什么也没说。下楼去为我买吃的。
大头一拳头砸在我的枕边说：“你丫是不是想死啊？少个女人还活不了了怎么地。”
我偏过头不去看他道：“你打电话让她来的？”
大头一听便火了：“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啊。人家小姑娘怎么了。大老远从外地赶过来。刚毕业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在这伺候老子似的伺候你。晚上还去要做兼职赚钱。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我不再说话。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片刻之后她回来了。许是因为跑得太急。额前的发凌乱成了一坨。她将手中的豆浆递给我说：“你刚醒。先喝点暖和的东西。这是细磨的豆浆。喝了会舒服点。”
大头走后。她仍在我的房间里忙碌。我望着她道：“你现在住在哪？”
她怔了怔说：“我找了家旅馆。离这里不远。”
我说：“退了吧。房钱挺贵的。若你坚持留下。就先住在这里吧。隔壁还有个房间。你可以暂时住在那。”
她的眼底有着些许潮湿。依旧清理着手中的东西。只是道：“不用了。等你好了我就回去。用不了多少天的。”
她停下手中的活。望着我道：“昨天她来看过你。还给你买了花。”
我望着床前洗净并插好的花笑了笑说：“她可曾说了什么？”
“她说让你好好养病。她会再来看你。”
我又笑：“她是不是说让你好好照顾我？”
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惊讶于我的猜测精准。陈小艾的脾气的我再熟悉不过。她刀子嘴豆腐心。却向来说一不二。她说分开也绝不只是说说而已。就像这瓷瓶里的花。她只懂得在盛放时买下它。却不懂得费心维持。
几日后。我终于差不多好转。问大头要了席恬兼职的地址。拎了些吃的去找她。想要跟她道谢。
那天天色已晚。她站在一个昏黄的路灯下。手中抱着一捆的传单。向路人沿街递送。她很瘦。北方的天气比南方的天气要冷上很多。她穿着单薄的外套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孤零。
我走到她面前时她的传单已经递到了我的面前。腰已经弯了下来。看清楚是我后。她脸上有着一丝的慌乱。我接过她手中的传单。将饭菜递给了她说：“先吃完这个。我替你发。”
那天我与她并肩走回她的旅社。我说：“这样爱一个人累吗？”她低头。神色里有着一丝苍凉。她说“累啊。有时候也会觉得很累”。我说：“是啊。真的很累！”
（四）
此后的席恬便在我的隔壁住下。她是个细心的女子。知道我有胃病的毛病。便每天会为我准备好早餐。她厨艺不精。但贵在坚持。我会为她做晚饭。她吃得很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摸样。
一次朋友聚会。我携了她前往。当时我的这段新恋情早已在朋友圈里传开。来的还有陈小艾。自从席恬搬来之后。她便与我再没有来往了！
席恬不会喝酒。但朋友起哄。我便为她挡了很多杯。而对面的陈小艾却喝得烂醉。
最后她一拍桌子站起来说：“在座的有没有人喜欢我？”全场一片寂静。知道她喝醉了。便纷纷劝她离开。她眼睛红红的。不顾朋友们的劝告。只直直的望着我说：“高小帆。你到底喜不喜欢我？”高小帆是她给我昵称。朋友们都叫我高帆。就连席恬也是。
此时的席恬什么话也没说。只安静的坐在一旁。眼底有着隐约的泪光。我知道。这么多天以来。她一直小心翼翼。无非就是怕直面这个。
我望向陈小艾说：“你喝醉了。大头你送她回去吧。”
我说完便拉起席恬的手往外走。她的指尖很凉。一直紧紧的攥着。
我知道我必定要伤一个人的心。而我也清醒的明白。我与陈小艾再无可能。她现在于我只是失去的悔恨。而手上的这个人。无时无刻不在小心的爱着我。正如我曾那么小心爱过陈小艾。我实在不忍心看她难过。
在出门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她说：“高帆。你去送送她吧。我知道你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你不怕我一去不回吗？”我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她笑了。她说：“你不会。从一开始我便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终于在第二个街道的路口找到了陈小艾。她缩在一个咖啡店外的墙角。在那里嚎啕大哭。
她说：“高小帆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曾想过我会失去你。即便在我说分手了之后。我也一直笃信你就在我的身边。哪也不会去。可是你却走了。就在我身边。一步一步的走到另一个人的面前。”
我的嘴边滑过一抹潮湿。我说：“陈小艾你知道吗？我也一直以为我们会走下去。我以为我可以一直那样在你身边守候下去。哪怕你不曾察觉到我的努力。可是有些事。不是我愿意坚守就可以留得住的。对不起。我想不能再等你了。我遇见了另一个好女孩。我有责任给她幸福”
可能爱情真的就像这海水。你的爱像是潮汐。来得凶猛。去的干脆。而她的爱就像是细雨。水涨船高。日积月累。
陈小艾。我不知现在我是否还爱你。但我正努力的爱着另一个女子。我执了她的手。若她不弃。我便会一直陪她走下去。时间会滋养爱情。生活也总归要找一个能发展的方向继续。对不起。我可能不会再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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