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口渴醒来时。看到窗幔被风高高吹起。有月亮。照着窗口的绿树荧荧烁烁地闪着珍珠色光芒。我起身。把脚伸进人字拖鞋里。走出房间。摸索着走下楼梯。
楼梯已经老旧了。在月光的折射里。像一个个参差排列的方形秃脑袋。泛着暗暗的光泽。
一级级的踩不知道夏天为何会有这样的长。绵延不觉。
江南的夏天多雨。把我的每根头发都湿润了。我不停地来回搬运走动。像一头有心事的不断移动的大象。
我遇见她的时候。她穿着黑色吊带连衣裙。像学生模样。坐得笔挺。背后的蝴蝶骨光滑而凌厉地突出着。使她看起来好象只静止的蝴蝶。只等着做主角的灿烂和辉煌。
就像王菲的那首歌唱的。没有谁忍心责怪。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
当时遇见她。也觉得很平常。没有心跳的感觉。因为我始终觉得。越长大越难喜欢上一个人。
我想起17岁时的梦想清澈得如同湖泊一样。曾经的纯真和对生活的坚持。
手里握着小四的书都可以想象掌心会开出一朵花。香味弥漫如同最美的藤蔓植物。
就像他书里说的。学陶艺的时候整天和泥巴打交道。感觉泥土在指间百转千回。学插花的时候和同桌的女生畅想以后自己的恋人。她说她的白马王子会在厨房里摆满小小的仙人掌。煲汤的时候会捧一本画册安静地等待。
然后我想象我的女神会在屋顶花园里种满金黄色的向日葵。穿着白色的棉布裙子为它们浇水。
写完后我就笑了。因为我突然想起在刚刚过去的夏天。我就是在夏天遇见你。也不是小四书里的女生。就是像邻家屋顶上种满了向日葵女生。
这是当时写的。现在续写一下。也许以后想起那时的自己。会傻笑。会沉默。还是忘了回忆。
我的记忆开始模糊。因为我无法再想起自己曾经留着长发的少年站在树荫下面看书的形状。
想不起自己曾经清澈干净的笑声。想不起面对喜欢的女孩和我说话时我脸红的样子。
想不起我们每个星期三下午逃课去打球的情景。去新华书店看一本书。电脑上看一场电影。或者在冬天浸满阳光的足球场睡觉的时光。
我想我应该将生命中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虽然我不是一个很好的记录者。但尽量记住那些在我生命出现的人。他们会停留在我的生命里。对我微笑。灿若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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