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养了一条鱼。那还是去年秋天的时候。一次和同事出去钓鱼。净是小鲫鱼。一个人在家。放在水桶中养着。想着边养边吃。
秋季终于开学了。又是一届实验班。小孩的几个死党一起去了武汉。嘉嘉留在了嘉鱼。看着一个一个孩子们长大了。心里边一方面是高兴。一方面压力也大了。还好。嘉嘉留在身边。时常当儿子使唤。时常也当儿子一样关心。
一个冬季再没有钓鱼。水桶中的鱼由于缺氧。每逢几天就有翻白的。这些拜拜的鱼自然就成了桌子上的美餐。或煎或煮或蒸。样样都是鲜鲜有味。
带一届实验班三年。真的很长。常常觉得人生短暂无味。就是在忙碌重复中耗尽了时光。嘉嘉可不同。小伙子正值豆蔻年华。青春旺盛活力四射。新学年。新的学校。新的环境。新的同学。还有。又有了新的人生追求。嘉嘉是五科联赛班上的第一名。我给他一个班长的头衔。希望他带领全班勇往直前。个个都奔个好前程。
其实仅仅只几天时间。水桶中的鱼就只剩下一条。这鱼。一点不起眼。通体灰灰的。在水下一般不动。与水的颜色很近。你不仔细看。还真很难发现它。
班上62名学生。嘉嘉在班上人气很旺。个子高大。性格随和。尤其各方面都反应较快。可能他还有一些顾虑。不跟我主动交流。作为班长。管事也不算积极。隔壁班陈班长却是风风火火。有使不完的热情和想法。嘉嘉这种温热型很像我。一切慢慢来。细水长流。顺其自然。
一个星期过去了。水桶中的鱼还静静的竖立着。周围的水的颜色都混沌好久了。我赶紧换了一桶水。就是家里的自来水。这水里边。有消毒过的一些化学残留物。听说。这样的水里边鱼坚持不了多久。管它呢。家里只有这样的水。用矿泉水就更养不活鱼了。
嘉嘉的表现时常优秀。时常也有些放任。作业点到为止。很少主动加强或主动深思。有时还发发网瘾。所以。嘉嘉的成绩虽然还算是名列前茅。却没有一枝独秀靓丽花园的养眼姿态。看似一切平平淡淡。我知道。他努力也不少。没有谁平平淡淡就能考个高分。他的努力来源于内心深处。虽没尽全力。也是十分努力了。什么事都要做好。这很难。什么事都当事做。争取去做好。做到了这一点。嘉嘉他已是不错了。
整个寒冷的冬天。那条鱼就沉寂在那红色的水桶里。有时一星期换一次水。有时要十天半个月我才想起还有这么一条鱼。我有时就想。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孤单单的一条鱼。一连几个月不吃不喝。它怎就耐得住这寂寞和饥饿？
孩子们放寒假。紧张的学习得到放松。几个死党聚在一起。说说笑笑。谈到奇闻轶事。谈到可气可笑之人。谈到学习的困惑。也谈到得意学科的制胜心得……交流使人进步。吸收才能得以提高。三五个昔日好友在一起。闷头比一回速度。比一比难度突破。再高歌几首。大笑几声。一切欢笑一切忧愁都随风而去。
春天来了。周末又特意到老地方去钓鱼。这回鱼比上一回大多了。两个小时就钓好多。我将这些鱼和那条鱼放在一起。我想。这回它终于有伴了。它该高兴高兴了。
我将嘉嘉和每一次的考试最高分的同学安排同桌。我希望他们强强联手。互补提高。班上大考已有四个第一名了。嘉嘉每次都紧追其后。他似乎没有什么压力。按部就班。从秋天到冬天再到春天。看到的仍是那个略显冷酷的高个男孩。不。又一年了。应该是大小伙了。是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了。
出乎意料。水桶中加入的鱼生命力似乎太强。一大半。几个小时就筋疲力尽了。剩余的一晚上全部撒落一地。一清早。满地的鲫鱼令人心痛。水桶里。只有那天小鱼仍就悠闲在水底。
嘉嘉这次物理晚自习表现不错。认认真真。一丝不苟。难能可贵之处是出错不多。速度第二。我答应为他写点什么。一直总觉得有好多好多话对自己说对他说对那些把自己看成父亲或亲人的小辈们说。到真要说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那么的词穷意曲。
我就拿那鱼来说话。平平淡淡的一条鱼。经过了一冬一春。那已不仅仅是一条鱼。有过交流。有过感动。恐怕这一生都会记住它。我想。人更应该如此。日子好漫长。只有坚持走过了风风雨雨。煎熬住了严冬酷暑。有了积累。有了念想。感动了自己才能感动他人。他朝定能有所作为。
感动来源于内心。也来源于每次触动。鱼让我感动。嘉嘉会伴随我感动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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