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永远值得一个人魂牵梦萦---无论它是富裕还是贫瘠。
最近老失眠。半夜里迷迷糊糊总梦见回家了。梦见已经作古的爷爷神采依旧。在梦里。就很清楚他已经离开我。按照迷信的说法。在梦里跟他说话也是不吉利的。但是我依然沉醉其中不愿意醒来。因为梦中院子里的桂花如繁星挂满枝头。被压弯的枝桠似乎在颔首低语。凑近观赏者皆与那香味缠绵不已。
爷爷颤巍巍地走过去。宝贝似的捡拾被风吹落的花瓣。惋惜地说：“掉下来的这些花瓣做花酒也不错。”谁都知道。爷爷向来滴酒不沾。每次这样说过以后。他都是径直把花瓣放在一个专门的筛子里晒干保存着。而后去送人。
旁边的玫瑰见爷爷如此爱怜自己的伙伴。恨不得也怒放枝头。于是它的藤蔓也疯长起来。长得“越位”到了隔壁黄桷兰的“领地”里。它们就这样自由交错着。不光是爷爷。连我们每天也要往花台边跑几趟。但凡有花儿开放或者凋谢。我们都会报告一番。于是本该清净的院子就闹腾了许多。
算来有几周没回家了。加上梦境作怪。越发想回到那梦中的庭院。于是周六早上携儿子踏上了回家的客车。这是一个雨后晴朗的日子。空气像被过滤过似的。阳光纯净得似乎没有一点杂质。一下车清新的空气里就夹杂着油菜花的香味扑面而来。这是家乡特有的气息。这是梦境里永不变质的味道。
门口的小路已经被硬化。走在上面已经感觉不到是在乡间小路上。儿子欢呼着小跑起来。一进院子。我就探头探脑寻找那桂花。那玫瑰。那黄桷兰。当然已经不可能再找到爷爷。虽然只残留几朵不太娇艳的玫瑰。桂花树和黄桷兰只换了崭新的绿装迎接我。我还是从心底掠过一丝安慰。
吃饭了。老爸炖了一大锅腊肉和海带、大白豆。还有很多好吃的。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就着大圆桌。谈论着过去。诉说着快乐。一顿饭竟吃了2个小时。午后的阳光让人格外慵懒。就着院子里摆放的沙发。我打盹了。醒来家人都各自忙去了。独享宁静的时刻。我突然想起“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的句子。那是怎样的惬意啊！
跟自己有了一个约定。等告老还乡的时候。一定回来居住。不仅仅是落叶归根。而是骨子里我已经和这庭院分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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