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未来的时间会像从前的时间一样。不因谁在某个时刻的灿烂辉煌而止步不前。不因谁的急切期盼而飞梭似箭。
好比去年的六月。在所有人如饥似渴的遥望后。以稳健的步伐。走进每个人的世界。端庄而典雅。
解脱后的时光。一切看来都是美好。
那时是真正的夏夜。星空璀璨。香草芬芳。我们疯狂的度日刷夜。早出晚归的聚会。一夜一夜的难眠。拼搏出来的果实。散发着甜美的清香。我们狂歌。在那如歌的岁月。
我害怕。总有一天我要走进成人的世界。
我会看到太多的凡尘俗事。听到太多的流言蜚语。我会提着公文包奔向一个又一个的聚会。参加一席又一席的应酬。接受一句又一句的赞美和批评。面对一张又一张含义丰富的笑脸。然后说很多背了几夜也没背熟的奉承之言。那时。我早已把自己包装得像油酥后的花生。圆润而光滑。
我害怕。我从幼年起收获的友谊。有一天突然断裂。只因彼此给彼此的后门紧闭。只因彼此给彼此的提拔不够……
或许。我在心底里支持着他们。或许。他们在心底里支持着我。或许。我们宁愿失去联系也不愿做一些公开而不公正的交易。或许。我们想着过去。那些光着脚丫子细数满天繁星的日子。
我害怕。有一天我生活在拥挤的繁华里。看着过往的人群。他们的游离和孤独。他们的成就和辉煌。
而我会在某个无风的午后。想起心中的梦想。
攀爬的我。头顶永远是阳光。
那些堵塞的街道。那些幽深的弄堂。赐我于风。却未曾留痕。
我害怕。我会用一面之词去审判一张张笑容狰狞的脸。我会说出一句句自认美丽的谎言。然后把良心放在最下面。用最温柔的语言创造出最真实的欺骗。
我害怕。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断从我嘴中冒出。半虚半掩的心。谁都明白。却谁也看不穿。
我害怕。在拥有和付出太多以后。我会身心疲惫。然后把自己比作一张白净的纸。狂饮高歌。用一句“看破红尘”来逃避这个永远存在的世界。
我害怕。总有一天。身边熟悉的生命。由亲眼可见的鲜活逐渐走向无法改变的衰弱。我握着他们的手。心中祈祷万千。即便我达官显贵。我名扬四海。我半句话打下全世界。却连一条虚弱的生命也无法挽回。我该拿什么来惩罚自己的无能和渺小。我该拿什么来面对生命的脆弱和坚强。
我害怕。有一天。我的所怕渐次走进我的世界。直到我曾经怕过的。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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