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客气地说。他的这个面馆没有丝毫让人可以赞赏的地方。几张破旧的桌子板凳。今年盛夏才安装的一台旧空调。和农村没有二样的厨房。空气中甚至还弥漫着煤烟味。但他下的面条却堪称一绝。周边的人从早到晚涌向这个不起眼的路边小屋。凡是吃过的都说。他下的面条非常好吃。吃了还想吃。
我也是这里的常客。从他开业没多久就吃到现在。我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香。其实我每次都在看他所用的所有作料。没有什么特别的。几个肉丸。几片香肠和肉皮。一只鸡蛋。一小撮雪菜。一点白菜。剩下的就是辣油和佐料。为何能下出如此香的面条。一直是个迷。有几天。他有事。他老婆掌勺。但怎么就下不出他的味道。吃过都说。和老板下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有一年。有位朋友也要做下面条的小生意。我特意向他咨询。并要购买他的佐料。他说。一般人不卖。我问为何？他说：“别小看这调料。这可是我专门调制的。其中有十来种成份。包括花椒、茴香、桂皮、咖喱、鸡精等研磨成粉。然后按一定比例混合。光是摸索这个配比就花了一年多时间。多了少了都不行。下出来的面就是另外一个味。还有这辣油。是专门从四川买来的上好辣椒。自己磨碎熬制的。特别香”。后来。我才知道。其实。老板下的还不止这些功夫。包括选择好的面条。为了选择制作精细、口感好的面条。他跑遍小镇上所有的面条店。最后选择了一家专供。并确定了用碱量。“碱大碱小。口感不一样”他说。
新鲜的面条、精致的调料、美味的辣油以及相应的配料就能下出口感上好的面条吗？“这还早着呢”。他说：“就比如用水吧。水多了。面条口感变淡。水少了。面条粘在一起。你看我下的每一碗。基本上吃完后汤基本上都一样。这样就需要通过控制水的量才能提高面条的口感轻重度”。
“掌握好这些就可以了吗？”
“还差一个更重要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
老板笑着用手指指自己的心：“得用心。为什么一样的东西。两个人下。味道就不同呢。这是用心与不用心的差别。我用心下好每一碗面”。老板说。
“每天来吃面的人很多。我自己用心下。不管多忙。每一碗都不含糊。同时。还要观察人们吃面的表情。从他们的表情上。你可以判断出面条水多了。还是味淡了。还是有点咸。他们是喜欢重辣、轻辣还是微辣。有的人一来就告诉选择。我看了听了就会记在心里。一方面是改进。另一方面是根据每个人对口味的不同要求。为他们提供不同口感的面条。晚上回家。没事就喜欢啄磨。怎么把口味改进得更好一些。经常自己下自己吃。从中找绝窍找突破点。有时哪怕改一点点。就可以把面条做得更好”。
一碗面条。让老板练就了一门“绝活”。看似简单的生意。让老板做出了门道。做成远近闻名的小吃。为了吃他一碗面条。寒冬腊月要在门口等一两个小时。为了吃他一碗面条。有客人开车几十分钟赶来排队。每天。老板四点半起来。先是锻炼身体。六点准时起火。一直到晚上八点歇业。一刻不停。
“一个月毛利上万”。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镇。在这个人人都在为找一个好工作而不停奔波的时代。老板却用他最简单的方式告诉人们：无论干什么。哪怕被人最看不起的面条。只要用心去做。就能干出窍门。干到顶尖。干得让他人无法超越。当然。还有滚滚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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