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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儿,点缀童全球物流 年美丽的浪花


更新日期:2018-09-26 10:03:35来源:网络点击:192346

自小在乡下长大。那时候。乡下孩子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于是长长夏日。与蝉儿打交道便成了我们儿时的经典游戏。

捉"爬杈"--

蝉的幼虫的俗称"爬杈".说起捉"爬杈",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是地地道道的能手。

一放暑假。就是捉"爬杈"最好的季节。捉"爬杈",有三个最好的时间段:太阳刚落山:天刚刚摸黑;夜晚八九点。

太阳刚刚落山时。天色还亮。主要是在地面上挖"爬杈".我左手拿一个大大的罐头瓶。右手拿一个小铁铲。全神贯注。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凡是地面上有一个直径大约半公分的圆圆的薄薄的小孔。用小手指或食指。轻轻地挑破地皮。就出现一个直径大约4公分的洞口。这时就会看到"爬杈"正在洞口向外探望。两只前爪交叉抓挠。两根长须左右晃动。仿佛在打量外面陌生的世界;此时。你把小手指慢慢地伸入洞口。这小东西也许急于见到外面精彩的世界。两只前爪牢牢地抓住你的手指。你的手指快速地抽向洞外。小东西就带出来了。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爬杈"这么容易被你捉住。也有比较聪明的。当你把手指伸入洞口的时候。它稍微一愣。便马上滑入深深的洞内。任你的手指如何"勾引",它就是蜷缩在洞内不上当。这时。你要用小铁铲小心地一点点的挖开洞穴。将它捉住。

如果是遇到下大雨的天气。就不需要你仔细地"寻找"了。小东西禁不住大雨的"诱惑",就爬出地皮。浮在水面。你就可以随手捡起来。放在罐头瓶里。一会儿。就可以捡一罐头瓶。

天渐渐地黑下来。地面上就看不到"爬杈"的洞口了。我带着满满地"胜利品",回家匆匆地扒上几口饭。开始第二阶段的摸"爬杈".这时候。小"爬杈"就开始钻出洞穴。爬树了。这时候。你更要聚精会神。不放过每一棵树。围绕着每一棵树的四周。从下到上寻找。小"爬杈"也许赶趟儿。有次序地在一棵树干上。你追我赶。努力地向上爬。也许要选择最好的枝叶。作为自己蜕变的场所。有时候。一棵树干上三只、四只。甚至是五只、六只。这时你的心里就象蜜一样甜。好似攥着一张张百元大钞。把这些小东西小心放入罐头瓶里。不出一个小时。罐头瓶里就满满的了。

等到夜晚八九点的时候。爬杈就爬到了树的高高的枝和叶上。你就很难寻到了。你就必须准备一个手电简和一个长长的杆子。这时捉爬杈。付出的劳动量要比前二个阶段大得多。小东西常常爬到枝杈最顶端的细枝和叶片上。牢牢抓在枝叶上开始蜕变。你要围绕着树的周围。用手电简把每一棵树的枝叶寻找一遍。有的还没有蜕变出来。弓着腰蜷着身子努力地想从壳中挣脱出来;有的已经蜕变出来。浑身呈乳白色。几只爪子紧紧地抓在外壳上。两片还没伸展开来蕴含着水份的蝉翼微微蠕动着。用杆子把它轻轻地挑下来。然后在地面上找着它。

一晚上下来。最多的时候。我能捉300多只。第二天。和同龄的小伙伴相比。总是远远地超过他们。所以小伙伴们称我为"爬杈"能手。

现在。孩子们大都不去捉"爬杈"了。反而很多成人去捉。有的大量的养殖。但他们都是为了去赚钱。哪有我童年时代的乐趣呢?

吃"爬杈"--

我把寻来的"爬杈",一部分。用一张筛面的网罩起来。让它们蜕变。

第二天早晨。早早地起床。你会看到令人兴奋的情景:用网罩起来的那部分"爬杈"全部蜕变出来。那些早点蜕变出来的。已脱离外壳。爬在一边。不断地扑扇着法透明的羽翼。几只爪子在网上抓挠着。好象在锻炼自己的力量。趁机振翅而飞;那些晚点蜕变出来的。几只爪子牢牢地抓在自己的外壳上。似乎恋恋不舍。振动着还没有展开的翅膀。晃动着两根长长的金须。圆圆的一对透明的眼睛。新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看着这些金黄色、细嫩可爱的小生灵。真想把它们放飞。让它短暂的生命。放射出应有的光和热。可是。在那三月不知肉味的年代。它们可是一家人的美味佳肴呀!

我最喜欢吃这些蜕变出来的"爬杈",因为我觉得它们特别清洁、卫生。吃起来放心、可口。可据大人说。这种蜕变的"爬杈",肉变得少了。味道也变了。可我不这样认为。母亲将这些蜕变出来的"爬杈",用清水冲洗干净后。用盐水浸泡一会儿。然后。在地锅里生上火。等到锅热后。倒上猪油(那时。不舍得吃豆油。更没不色拉油)。最后把这些蜕变出来的泡渍好的"爬杈",放在锅内。此时。我站在风箱旁。心里即兴奋又难过。但更多是兴奋。谁让那是个贫穷落后的年代呢!

一会儿。金黄金黄的"爬杈"出锅了。阵阵香气。荡入我的心脾。仿佛炎炎烈日下。吃了一块冰棍一般爽快。还没等到温度下降。我就急忙拿一只往嘴里送。烫得我又跳又蹦。这时就会招来哥哥和姐姐的嗔怪:小馋猫。活该。这炸"爬杈"不但肉质细嫩。香酥可口。而且是原生态的。它是吮吸着大自然的甘露而生长的。没有半点的污染。所以。现在的洒店内。一盘炸金蝉。价格达到50多元。只可惜。由于地下水的污染。再也吃不到原生态的金蝉了。

我津津有味地吃着。还不忘我的邻居"三爷爷",他的老伴死得早。没儿没女。我用小碗盛上10多只。一边吃着跑着。一边扭着头警告哥哥姐姐给我留着点。屁颠颠地给"三爷爷"送去了。

至于那些没有蜕变的"爬杈",母亲则把它们泡进小水坛子里。放入大量的海盐。腌渍起来。放在阴凉的地方。到秋天或者冬天拿出来。或给我们兄妹几个解馋。或者招待客人。

现在。我很少再吃"炸金蝉"了。也许是生活变得越来越好。吃得山珍海味多了;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只要一吃它。全身就会奇痒难耐;也许是……总之是再也吃不到童年那香酥可口的"炸金蝉"了!

捕蝉--

晚上。最大乐趣是捉"爬杈",而白天最大乐趣则是捕蝉--蜕变的"爬杈",根据它的叫声。我们称它为"知了".

这些蝉都爱栖身枝繁叶茂的杨柳树或者高大的榆树上。大约这种树枝叶离披。易于隐蔽。但是它们依然逃不过捕蝉者们的"火眼眼睛",因为树底下经常活跃着一帮光脚丫、光脊背甚至光屁股蛋的"捕蝉游击队".手中各各持有捕蝉网兜。或用竹竿绑上铁丝圈再缠上蜘蛛网。头戴柳条圈圈。神出鬼没。每每趁那些歌唱家们唱得忘乎所以的时候。便蹑手蹑脚地凑近。屏住呼吸。圆睁双眼。即便鼻涕拖到嘴里也忘了吸回去。悄悄将网兜按上去。随即就听到一声绝望的惨叫。蝉已一头撞进了网兜。自然不免要寻死觅活一番。最后也只好屈身一种特制的小竹笼里"南冠客思侵"去了。

不过网住的多是些又笨又丑的黑蝉。我们这些"游击队员们"不屑地称其为"牛屎知了".而有时还会网住几只一屁不放的哑蝉。就更其为扫兴了。于是扯掉蝉翼。掼在地上。任其扑腾。就有闲得无事的黄狗跑过来。先是警惕地嗅嗅。待确定"黔蝉技穷"之后。就放心地衔到屋檐下戏耍去了。后来才知道哑蝉都是雌的。看来蝉的王国奉行大男子主义。雄的可以信口开河。雌的却无任何发言权。

当然"游击队员"不管这些。他们一心只想网住几只那小巧可爱的绿蝉。但这些小东西着实很机灵。明明听到它在那棵树上咿咿哑哑地吊嗓子。待你睁大眼睛。歪着脖子绕树三匝地搜寻时。却不见踪影。其实它就叮在流着树汁和红色木屑的虫蛀口边。尾尖一翘一翘。振动着几乎看不见的透明薄翼。唱得如痴如醉。喝得津津有味。周围还有几只臣民般恭顺的牛氓爬上爬下。似在为蝉伴舞。然而。当网兜极小心地住上探。正准备"呼"地一下罩上去时。歌声却戛然而止。蝉是复眼。对静止的东西视而不见。但一有风吹草动。则反应极为灵敏。迅即划一漂亮的弧线。绕过网兜溜之乎也。临走时还不忘战略轰炸机般撒下一线尿来。有几滴正巧落在"游击队员"那因紧张而洞开着且缺了门牙的嘴里。算是一点小小的还击吧。也或许是真的被吓得屁滚尿流。亦未可知。

捕来的这些蝉儿。是不能炸着吃的。因为它们的肉变老了。我们把这些捕来的蝉儿的翅膀掐断。放在大树下。和它们玩耍。等到把它们"折腾"得精疲力竭后。拿回家去喂鸡。多下蛋。母亲说。卖了鸡蛋。给我积攒开学时的学杂费和书费。

秋风起时。野外早已"噤若寒蝉"了。我们就四出搜集蝉蜕。在枣枝刺下。在忍冬藤上。在高高的柳树和榆树枝叶上……待集了一大塑膜食品袋时。或者跟摇着拨浪鼓。一路叫着"鸡毛换灯草"的老货郎换五色糖吃;或者一路小跑到集市上的土产店里卖掉。然后。又一路小跑到小书店里。买一两本心爱的"小人书",比如"渡江侦察记"、"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蹲在树林里。趴在被窝里如饥似渴地读起来。忘记了吃饭。忘记了睡觉。于是乎。童年也就有滋有味起来。

思蝉--

因为有了蝉声。我的童年不再单调;因为有了蝉声。我的童年不显寂寞;因为有了蝉声。我的童年充满了欢乐!

离家外出求学后。每年的暑假还得回老家过。因为父母年迈干不了体力活。因为需要尽管只是几十元的学费。似乎更因为对那蝉声营造的境界的不舍。但不知为什么蝉声渐稀了。仿佛古稀老人日趋脱落的牙齿。亦或正经历秋风扫荡的绿树。怏怏然快剩下一径光秃秃的躯干。寥落的蝉声似乎在告诉我。童年离我远了。生我养我的故土也会远离我。所以每回离家返校前。我都会带着侄儿们房前屋后地去捕蝉。不。更确切地说是去谛听蝉声。因为老家的蝉声已成了我对家的一份牵挂。

参加工作以后。由于单位离家较远。抑或工作太忙。就很少回家了。一般是两个星期回家一趟。有时甚至是一个月。我工作的学校虽也居于农村。而且校园里绿树葱茏。但我总感觉那蝉声没有老家的悦耳。甚至感到那里的蝉唱出的是噪音。以至于午休的时候竟拿着长竹竿驱赶在树上声嘶力竭的蝉。只是偶尔从"临风听暮蝉""西路蝉声唱""高蝉正用一枝鸣"的诗句里读出些对发出噪声的蝉儿的谅解。

一晃二十余年过去了。岁月沧桑。人事消磨。我早已告别了烂漫的童年。跨过青春的门槛。步入人生中年。但对老家的那份思念却历久弥新。对老家夏日树上的蝉声渴听若切。

最近连日阴雨。几近干涸的河也蓄水大半。母亲担心闹水灾。总念叨着要我回趟老家。母命难为。我只有听从。于是打车前往。不料时近正午天居然亮堂起来。尽管空气仍湿漉漉的。也就在着一刹那。房前屋后的蝉儿齐声呐喊起来。像是喜庆的爆竹般脆响。或许更像一支夏日的交响乐吧。只让我心旌摇荡!

蝉儿。点缀了我童年美丽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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