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了自习。半仙还没回去。她爱在教室里“折腾”。常常搞点小玩意。她喜欢画画。尤其是漫画。可她画的不好。但大伙都不敢说。我想大概她是“女流氓”的缘故吧。不过。半仙的字倒写的不错。纤细的就像三月柳枝。这点和毛蛋特别像。关于这话。我有真凭实据。那时流行摘抄歌词。我也干这事。厚厚笔记本上留下了大多数人的笔迹。有时翻开看看。竟然觉得半仙写的比毛蛋霸气多了。
半仙等关了校门才会回去。毛蛋他叔夸她勤奋。可事实并非如此。她的天性就是贪玩。爬铁门、翻围墙可算得上高手。有时。从厕所旁的围墙翻过去。那里离她家近。翻了墙。几步就到。有时。又从正门的铁门越过去。我曾经和她一起干过这事。可她比我快。敏捷的就像只猴子。其实半仙不像猴子。她脸比较圆。眼睛很大。我觉得像戳了两个洞的西瓜。她爱笑。笑时还有酒窝。可她不喝酒。当然初中生是不能喝酒的。
我在屋里搁了一箱泡面。夜里饿了。我和毛蛋就煮来吃。那时。住一块的还有个叫廖的家伙。他和半仙很好。他爱吃泡面。还常常带着其他人。有一次毛蛋偷偷告诉我。
“王二。廖他们在煮泡面。我们一起去吃吧”。毛蛋坐在我旁边。小声的说着。
“他们煮了多少”
“据说有一脸盆”
“那么多”
“我们过去吃点吧。饿了。哈哈”
“好的。走吧”。我和毛蛋一起到了宿舍。可廖已经开吃了。当时人很多。我正想拿碗去盛。可一见到那泡面的盆子。我就停下了。和毛蛋悄悄的说了了几句。然后一直坏笑着。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廖。我怕他一冲动就杀了我和毛蛋。其实那盆子是我和毛蛋洗脚用的。我本想说出来。可当时他们吃的正香。不说反而好点。后来。一看到廖我就忍不住笑。
那年冬天。下了一场雪。很大。很白。记得天还没亮时。毛蛋他叔就带着大伙去了后山。后山到处都是白色。矮矮的茶树披上厚厚的雪就像白蘑菇。一顶顶的凸着。我似乎没见着半仙。可能她太小了。或许又穿了件白色棉袄。躲到哪大概只有天晓得。毛蛋他叔不是个好东西。常常使坏。乘大伙不注意时。捏了个雪球就砸过来。中枪的同学可不服呀。于是便打起了雪仗。我很坏。可这都是学的。我躲在他叔背后。时不时的捏一个硬的不能再硬的雪球。就砸了过去。后来他叔说我太复杂了。我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毛蛋在雪地里。不知干了些什么。一会从这头跑到那头。一会又不知从哪头冒了出来。他和半仙一样。一溜进山就没了影子。见不到半仙我还可理解。可毛蛋脸黑。在这点上我很困惑。于是我就大胆猜测：一毛蛋把脸埋在雪堆里走路。可这样容易磕着石头。这个假设不成立。二毛蛋把雪涂在脸上。可这样容易化掉。这个假设不成立。三毛蛋他是鬼。可鬼一般都是晚上出来。这个假设也不成立。于是我逆向思维的去想。一我有近视眼。可我看黑板时很清楚。不成立。二我有病。这个我不能确定。因为毛蛋他叔总说我有病。而且病的很严重。通过排除法。最后得出我有病。所以没见着毛蛋。
没多久。山里添了很多脚印。杂乱的摆着。像白大褂掉在地上被人肆意的踩着。我总觉得这种行为就像在玷污一个纯洁少女。我不忍心。于是回了教室。准备再睡一会。可半仙进来时。声音很大。她笑的很开心。脸冻的通红。像拨了外皮的洋葱。
毛蛋和半仙不熟。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别扭。可在此之前。他们的确不熟。至于后来的发展。我只听半仙说过。大概是一起补课之类的。可这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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