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囚禁在记忆与现实的牢笼里。动弹不得。
污浊的雨。暴躁的天。肮脏的世界……
一
久违的阳光午后。低矮的平房里。那几十个孩子。或偷偷嘻笑。或偷偷啃食。或一脸好奇。或一本正经。或心不在焉。讲台上是又旧又小的木黑板。粉笔嗑嗑地在消磨生命。小讲台前。或站着一年轻老师。或站着一中年老师。或站着两个童心未泯的充当小老师的孩子。木板凳上。俨然坐着一大群难以管束活宝。屋里时而传出老师的叫骂声。时而传出孩子们的朗读声。每天都那么过着。缺少有孤独的感觉。甚至对于孤独。孩子们完全没有一点概念。屋外的墙上贴着各种涂鸦般学生的作品。以及那老得掉色的名人名言挂框。那杂草丛生的空地停放着一辆辆小自行车。湿润的草地。凌乱得天真可爱。
那几间小平房现在还在吗？好久没有回去了。时间太长。一切怕早已物是人非。
这里是镇上一所小学的所谓的分校。
下雨天。喜欢喝最要好的同学一起穿上雨靴。很不要命地在泥泞的路上疯个半天。雨水和地上的泥浆就是最好的玩具。
大热天。喜欢喝最要好的同学一起喝两毛钱或五毛钱一瓶的汽水。有时可以买那些完全结成冰的汽水。从上课或喝或啃到下课。
大概也忘了。那时候五毛钱对于我们来说是怎样的一大笔资产。
很喜欢几个人一起到同学家瞎混。中午一大早就出门。美其名曰要去上课。然后一群人跑到同学家玩到即将迟到都不会在意。急匆匆赶回去的时候脸上还依旧不会少了那些笑容。
一二年级比较好混。我不想其他几个朋友。虽然全班就属我们几个最为调皮。但最终的我还是会以拥有好成绩而自豪。并不时地拿出来炫耀。那时候的人比较单纯。不会耍心机。但也天真的只想让老师更加看好自己。因为在那个年龄。没有所谓的友谊。那些之多就叫做玩伴。我们很乐意牺牲他们来获取自己的利益并理所当然得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虽然那个年纪不懂得勾心斗角。当明争还是会有的。知不知道在学校里。什么事情是最尴尬的。我想应该是那种所谓的千年老二吧。也许有一些人不会懂。但这种感觉我从刚上学就体会到了。所以很多时候都会很不爽对方。拼了命也要干到底。到底还是几个孩子。有这种思想应该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或许是我这个人比较爱现。至今还记得自己的首篇满分作文。被老师当众夸奖的感觉真的会让人飘飘然。印象最深的一句是：某某同学他用二年级的知识写出了四年级学生都不一定写得出的习作。或许就是那时候。我才开始有了胆量真正意义上和班上是一把手叫板。最重要的或许是它在我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那个时代里。不会有太多太大的事情发生。只不过真的有时候事情做得太过分终究是会有惩罚甚至说是报应的。
或许有很多老师很喜欢让那些小屁孩去装装逼当当那一会小老师。以为他们会因此过把瘾。所以班上就始终会有那么几个孩子无奈的经常被“赶上”讲台。去帮老师搞定早读或午自习。这种感觉我也试过。心中当然不爽。可也无可奈何。
久而久之。我便成了班上上讲台次数最多的一个。你知道吗。一个被剥夺了在座位上偷着玩以便打发午自习权利的孩子有多可怜。而且还要帮着老师去管束自己的同学。虽然有时会觉得自己很威风。但威风终究不是一个孩子想要的。一个孩子想要的就是吃喝玩。仅此而已。
很不幸的事情终究会发生。不知道是我记仇还是本来这件事对我影响就很大。现今的我依旧记得很清晰。到现在我还是觉得很冤枉。只不过现在的想法成熟了点。只可惜我到现在还没能弄明白老师当时的用意。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的惩罚还是真的要锻炼本人的意志力。时过境迁。不想多提。只记得。那应该是一个暖和的午后。我被冠以不听老师话的罪名罚站了一个下午。而且是在教室外。放学后还被揪到老师办公室给训了一顿。最要命的是当时还接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恐吓。说我以后不用再去上他的数学课。
清晰记得。当时的我虽两眼泪痕。却仍不明白我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以至于我交了学费享受教育的权利都要给剥夺。即使是一个孩子也会有应有的自尊。说实在的。当时很想理论。可惜始终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一大截。可以想象。一个我十分尊敬的老师在那一刻在我心中完全没有了地位。剩下的只是怨恨。
后来我才明白。那天他喊了我一句。可是我听不清楚。按老师的说法就是他又要霸占我的“午自习”时间去替他维持班上的秩序。可惜我以为他只是像平时那般与我打声招呼。好像当时我也很有志气。逃了两节数学课。既然你不让上那我就清闲了啊。又不是看不懂书。
只是一个孩子始终是一个孩子。不可能把压抑自己的事情一直放在心上。只是印象中。我们对彼此的信任从此打了一个大折扣。他也没有再让我上过讲台了。其实一个学生最想得到的就是老师的夸奖。特别是一个小学生。不可否认他对我一直很不错。只是小学二年级之后。就基本上没再见过他了。
二
后来到了本校读三年级。那几间小平房真的就成为过去了。其实真的很羡慕那时候的生活。很自由。可以疯。可以笑。可以哭。肆无忌惮地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有各种游戏。各种玩具。各种零食。有各种天真的梦想。可以为了某件小玩具而省吃俭用。可以没心没肺和另外的男生一起去欺负某个女生。虽然现在想起来觉得幼稚得欠扁。但这也许也证明了我的童年即使被狗叼了。但也活在记忆里。
那间离校门最近的教室。那里埋葬了三年级的我。
似乎一切都很新鲜。对于一个刚到来的客人。这片校区简直可以让我转得迷路。可是啊。那真的只不过一丁点地方啊。也许是被“禁锢”了两年。一时间得到了释放吧。
那是的我最喜欢去的一个地方当属小卖部吧。有点零花钱的时候一定会去消费。已经不再像之前一样满足于一两瓶汽水了。没钱的时候依旧会去那里看看。瞪大双眼知道上课铃响起。这里的零食和小玩具“满目琳琅”啊。对于一个10岁的家伙该有多大的吸引力。
可惜啊。它的繁华与衰落。仅仅只在一年之间。有时候是不是就是如此。连人也无法逃避。
那时候班主任是个女老师。很年轻。给人的感觉很好。其实在那个时候还是分不清什么样的老师就是好老师。只是课程一多。相比之下就会讨厌某老师或喜欢某老师。
在这边的规矩也变得多了。虽然比以前更疯狂。但仍不敢去触犯条规。即使对通报批评没什么概念。那时候每天都会有值日生去点名。我们是很鄙视他们的。可是另一方面有觉得很神圣。权力很大。执行起来会很爽。那时候每次点名我都有一种感觉：娘的。以后不要让我当上了值日生。我让你们不得好死。
那时候我们学习还是比较认真的。记得教室外的那些树。围成我们经常玩耍打闹的一片空地。写作文的时候就会经常呆望着。希望从中可以找到灵感。
偶尔会因考砸而伤心。会因考好而高兴几天。
可是。我们这群孩子永远不会停止玩耍。只是年龄稍长一点。有一些玩耍就会演变成打闹。有一些打闹就会演变为打架。这是比较严重的事情。貌似与我有关的就只有一次吧。三年级的时候。不知道有几次因为犯错而被揪到老师办公室。后来我妈说是因为受了我那群同学的影响。让我尽量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虽然有所收敛。但有一些事情不是一两天就可以完全改变的。
或许在每一个班级里。都会有那么几个人。把死寂死寂的水给激活。一直是班里的焦点。不论是在好的或者坏的方面。
后来还是慢慢地继续往乖乖男的方向发展。
人就是这样一晃十来年。可是有一些事就是挥之不去又很难用文字表达。也许真的一个人的童年就不应该以这种回忆的方式出现在现实的浮华之中。这样是否会玷污了那童真的一切。
三四年级的时候认识了一些朋友。有一些对我的影响确实很大。包括到后来的中学时代。有一些更是到现在还是好友。以前不懂事。不知道何为友谊。或许这样一份情意一直保持下去。即使多年没有联系。说起往年那些二B的行为还是都会感触颇多的。
那个女老师带着我们上了四年级。有一些科目的老师已经换了。基本上就只有班主任是连上去的。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有一些事是到了一定的时间上就会有明显的变化的。四年级的我。已经不再像前几年那样。各门课程都那么平均了。数学方面明显得到了大的发展。只是自己没有留意到这种变化。
那时候成绩一直可以再班里排个前几名。偶尔会有不可一世的感觉。然而对于我。老师们却是很无语的。一方面。在学习方面。我们几个一直很讨老师们喜欢。而我们的胡乱瞎搞目无纪律的行为却让他们头痛。
很多人很多事也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带走到了永远。现在能记起的就只有那几张模糊的面孔和记忆中的教室。
三
真正有了对学习的概念是在五年级。其实之前一直听说过启蒙老师的。可是那是什么一种东西却是完全没有定义。现在回想起来。我人生的第一个启蒙老师是我五年级的数学老师吧。很遗憾。上中学之后就只见过她一次了。如今连她名字也被时间带走了。只剩下那张熟悉的脸。我很感谢她。她对我很严厉有很关心。而且不断地把我的数学潜力给开发出来。只可惜如今的我。已经无法用自己那可怜的数学成绩来报答她了。
五年级一整年里。现在仅存的基本都是和她有关的片段了。她让我自己开创了自己的“传奇”。在未来的两三年里。数学这一块。在班里可谓所向披靡。鲜逢敌手。能够清楚地记得。五年级里。数学成绩满分已经不是多大难题。只不过很遗憾。其中又一次因生病仅考了72分。可是最终一整学期里。平均分还是有九十几。而且期末成绩是99。现在想起来都会笑一阵子。说实在的这也不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对于小学里那点事。在现在看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是当时不懂。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到了无敌的地步。真是很天真的孩子哦。
回想起来。在整一个读书生涯里。多多少少拿过一些小奖项。本人最珍惜的还是五年级那会的数学竞赛。那是我一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拿过的县级的数学奖项。从班里挑选。到校里初赛。再到镇里的培训。复赛。再复赛。身边一个一个的同学翻身下马。一路走来。自己有过放弃的念头。
只是我不懂。不知道我们背后一直有我那尊敬的老师在支持者我们。我们付出的。恐怕远远不够她多吧。最后我们校参赛的十个人拿到了四个奖项。虽然比赛很小型。但它对我真的有太大的影响了。只可惜。中学以后参加过的两次理科项目的竞赛均以失败告终。只能说自己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
确实。很多时候。我觉得老天给予我的太多了。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不够努力。不懂珍惜。不够觉悟。以至于如今回忆起往事会连连叹气。一回首。盛世中飘荡着儿时落下的所有所有。
其实很羡慕儿时的自己。那时候的男生们。十岁出头的小屁孩。可以肆无忌惮地讨论班里那个女生好看。那个女生很丑。这不是变态。这是懵懂的孩子对于异性的好奇。当然。每年我都会觉得班里总有那么一两个女孩是比较顺眼的。那时候的我们很年轻。不拘束。可以很自然地和女生们套近乎。却不会为其弄得神会颠倒。该做什么还是可以全心全意去投入。或许那时的我们会希望甚至是渴望长大。可以做大人才能做的事。可以喝喜欢的异性在一起而不会被处分。可是等到真的长大了。却发现儿时确实天真得可爱。无知得白痴。想象与事实往往是分离开来的。
六年级的我应该是我小学时代最拽的一年吧。很喜欢那时候的自己。可以在班里“胡作非为”。“社会地位”那个高啊。没办法。我与那几个淘气得很拽的同学不同。我是用自己的成绩来吸引老师和同学的目光。可惜那“千年老二”的称号有回来了。有时候真的很无奈。即使自己与同桌两人的数学水平在班上无人能及。在级里数一数二。可是在那个时候我就感受到了偏科的痛苦。英语就是从那会追杀我追杀到现在。虽然偶尔会被它捅几刀。但我还是苟延残喘的坚强地活下来了。
当时班主任是我老妈的老同学。很有魄力。是我见过的小学老师里少有的好老师。她对我很好。很看重我们几个。虽然这是老师们的通病。我们几个经常会被“请”到办公室里商议“班里的日常大事”。好像我们几个就是议会的议员一般。那个地位是相当高啊。我们经常要帮老师们分担工作。也不知道哪根筋伤到了。我们竟然也很乐意哦。现在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很搞笑的就是小学里。总会有对立的双方。而且是男女各自为政。打起仗来那个火药味儿是相当重啊。斗智斗勇斗无赖。谁都不服谁。
当然有时候也会有特殊现象。那就是我们也会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我们的老师。
自负的我不得不在此说说六年级里比较搞笑的一些事儿。
那时候有那么一个相当有问题的体育老师兼任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可想而知。整一年里。他被我们几个耍到绝对无奈。这也只能怪他自己学艺不精。连我这种水平的都干不过。确实专业知识就有问题了哦。你可不能怪我啊。也不要记仇哦。
那时候我和同桌数学在班里是娘娘的拽啊。怎么现在就没了呢？哎。环境一变。一把手就很难再是自己了。这点我看得开。话说回来。当年的我们数学一直95+。弄到我们两个都有点不好意思。老师所谓的随堂难题我们用初中知识三下两除二就搞定了。我估计老师是有一定程度上的无奈的。最要命的应该是我们经常问他奥数题吧。哈哈。那时候自己还挺贱的。
好像有点违背了自己的初衷了。我是来寻找往日开心事的。好汉不提当年勇。那些历史。让它记入我自己的史册吧。未经同意。闲杂人等不许随意翻阅。
六年级确实是令人很难忘。有太多的会议埋葬在那。记得我和同桌最贱的就是……
哎。现在想想真的很贱啊。怎么会这样啊。这个是当年的我吗？
那会我们男生最喜欢讨论女生。当然也讨论男生。最最流行的两个词就是“四大天王”、“八大金刚”。其实我都忘了这几个人分别是谁了。
还有就是我和同桌专属的贱了。原谅我某某人。把你出卖了……
那时我们经常会在放学的时候尾随（靠。我怎么会用尾随这个词的）一些女生。因为基本上都是镇上的。所以我们有时候无聊到极致就会想着摸清班里某些女生的家庭住址。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会不会折寿呢？
当然。我们完全没有恶意。只是想满足一下下好奇心。而且成功率也不是百分之百。所以。女生们啊。原谅我们当时的无知吧。
有时候回望自己一路走过的一切。经历的很多。接触的不少。可失去的也太多。留下的也不少。仅有那么一丁点是被我们带走的。那就是我们这个躯壳。带着它信心满满地想要去未来承载更多更伟大的梦想。只可惜。它早已塞满了我们肮脏的灵魂。没有经过洗涤。我们终究会碌碌无为。
六年级的后半段。为了所谓的期末考。我们一样可以像疯子一样毫无保留的把生命浪费在书本和习题上。以至于身边的人身边的事一点点溜走我们还不知道。而且还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最有意义的事情。
四
前阵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几个N年没见的同学的联系方式。聊天中不时觉得自己的身体重了好多。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或意念或感伤的东西。把我压得差点喘不过气。很多年了。人们各奔东西。有自己的事业、生活。儿时的那些人。还有多少事可以陪在身边的呢？随便抓一大把。发现都只是回忆。物是人非的事实会让我们一直呆在一边。很久很久不能平复。童年早已死去。我们有谁记得去将它们埋葬并树一个墓碑。或者只是任其曝尸荒野。直至灰飞烟灭。
看如今。看满眼的高楼。遍地的繁华。却无法看到狼藉的现实。我们被时间的脚步追赶得气喘吁吁。来不及听一下。真正作为一个人去生活。去真正地生活。而不是生存。日子不紧不慢地溜走。我们猜不透未来。看不清现在。连过去也不复存在。回忆那点事。虽说会让人感伤。却是我们在急流中行走累了停留下来休息片刻所仅有的精神寄托啊。
盛世的浮华。早已将往事冲刷。而世人。一味麻木地追求浮夸。我不想用这种方式来祭奠我失去的一切。偷偷在灯红酒绿里抽出一点时空。让自己穿梭回去。再度回味旧日的一切欢喜与悲伤。寂寞与好奇。
我死去的回忆。你该安息。如今的我还该努力。等到未来。我会带着繁华。与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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