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推车去菜市买菜。不小心。自行车擦了一下一位英俊青年裤腿。那青年约莫二十多岁。看来文质彬彬。面带和善。于是。我连连地说：“对不起！对不起！”那青年蔑视地扫了我一眼。眼神里含着阴森。脸上浮现一丝冷笑。霎时。我感到毛骨悚然。心想。这下可坏了。真碰上“主”了。我依然连连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停了一小会儿。那青年才开始发话。说：“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看怎么办吧？”我陪着笑脸。温和且小心翼翼地说“我给你打干净吧！”“打干净？！”他从鼻子里哼出几个字。我又小心翼翼地说：“那你一说怎么办呢？”那青年立刻气势汹汹地说：“我说。我说。我能怎么说。我这裤子可是上千块钱买的。”听了。我哑然了。心想这下一定是被“讹”上了。
“唉！唉！。装孬熊不行！”那青年出言不逊。并且动手动脚地推搡我。这时围观的热渐渐增多了。七嘴八舌。多数都是帮那个青年说话的。有的给我出主意。悄悄在我耳边说：“他是混事的。给他一千块钱算啦”。我心里一凉。我的娘来。差不多是我一个月工资的价钱。有的说：“要不你给他买条新的。那可是要原样的。也得一千多块。”我沉默不语。那青年更加不耐烦。睁着眼睛。挥着拳头向我瞄来。我心里只打寒战。我说：“你看。你这裤子只是被自行车擦上点泥。又没有烂。也没有起毛。”“乖乖。你想耍赖！我给你点颜色看看。”那青年说着。就当胸给了我一拳。我被打了一个趔趄。这时从旁边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把我朝边上拉了拉。凑近我的耳朵说：“他是混事的。咱吃点亏算了。花点钱买个平安。不然的话。咱可缠不清他的。”听着这既是劝又是吓的耳边话。我一时也没有了主张。这时从旁边又传出一个声音对我说：“要不。你们经公！”这时。那个青年立刻变得凶神恶煞。眼睛四处巡视那个发出声音的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开着说：“他娘的。经公。那还得赔偿我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呢。”听着这更加无理的要求。我说：“经公就经公吧。派出所无论怎么处理。我都认了。”那个青年一听说我要经公。二话不说。又一拳打在我的胸脯上。气急败坏地说：“妈的！走。就是到公安局。你也占不了什么便宜。”作为一介书生的我。真是一筹莫展。只好任它宰割。听从命运安排了。
我被他推搡着向派出所方向走着时。一辆轿车嘎然停在我们的旁边。从主驾驶座位后传出一个声音：“怎么啦？”那个青年点头哈腰地说：“蛮爷。他把我的裤子弄烂了！”“混账！有眼无珠的东西。”那青年听了立刻蔫了。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也是一头雾水。大约有半分钟的时间。那个青年才反过神来。立刻气咻咻地说：“滚吧。算老子倒霉！”我胆怯地离开。围观的人也都散去。菜没有买。我心灰意冷地回到家里。心里不是个滋味。
晚上。我正无奈无趣地看者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拉开门一看。惊呆了。竟然是早上的那个混世的青年。找上门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正在我愣神的当口。他拎着两包礼物挤进屋里。放下东西就连连地说：“我小的。有眼无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让你受惊啦！让你受吓啦！”看着他前后判若两人的样子。我疑云顿生。不知说什么好！我怯怯地问：“怎么啦？”那青年就不停说：“小的有眼无珠！小的有眼无珠！蛮爷说了。您是他师傅。您就是我师爷。师爷在上。小的冒犯。请多包涵！”听了。我更纳闷了。从教三十多年。我哪里收过什么徒弟。更不知道什么蛮爷。那青年见我疑虑。就又连连求饶地说：“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大人不计小人过！”看者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温和地说：“我原谅了你。把你的东西带着吧！”“一点东西不算敬意。哪能带走呢。要不您就是不原谅我。这要是蛮爷知道。我哪儿还能在市面上混呢。”听了。我真是哭笑不得。我真不知道那位蛮爷。他和我有过什么关系！
哦——难道他跟我上过学吗？看来“蛮爷”混得不小。我算沾了他的光了。不然的话。可要吃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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