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挑脚夫
上黄山能和挑脚夫碰面的人不多。能和挑脚夫交谈的人就更不多了。一般是没有这个机会。即使是有了这个机会。大多黄山挑脚夫也没有时间和游人交谈。而我在游黄山和挑脚夫碰面并与其和谐交谈是在上光明顶的一段路上。挑脚夫是到光明顶饭店送货。我是从玉屏楼、天都峰、莲花峰一路下来。天阴雨连绵。加之一上午的爬山已使我疲惫不堪。被团甩了下来。抄近路到光明顶饭店吃中饭。才在莲花峰到光明顶短短的一段路上有幸和挑脚夫一路同行。
黄山挑脚夫的“挑”。与其说是挑。不如说是扛。挑脚夫的扁担没扁担绳和钩。将两个用编织袋或者筐什么装的货物直接绑缚到扁担的两端就成了挑子。每挑至少有1-200斤。同时。手里不离一根1.5米长短。胳膊粗细。一头套着一尺多长的铁管。另一头削成了扁儿的木棒。我越看越迷惑不解。为了解开谜团。途中我有一搭无一搭的和挑脚夫搭话。可挑脚夫只是乜斜着眼睛看我一眼。又只管登他的山。估计前面的光明顶饭店不远了。我急忙拿出烟和火说：“这是四平特产。蓝吉烟。”不管这个挑脚夫愿意不愿意。拿出一支。插到了挑脚夫的嘴上。紧接着打着了火。送到挑脚夫的嘴边。挑脚夫不由自主的嘬了一口。见我的诚意。便和善的看了我一眼。我趁势说：“师傅。这扁担咋没有绳？”我试探着问。
“有绳？！这山这么陡。要是有绳。上台阶时前高后底。要是碰到台阶上……”。显然不愿意再说下去了。下话要是在我们北方那叫“破话”。赶山的人说“破话”是不吉利的。黄山的台阶数不胜数。大约有10万多级。爬上山。我已经气喘吁吁。可挑脚夫却气不长出。面不改色。我才有机会去问那根一头镶有铁箍的棒子。“喏”。我努了一下嘴儿。
“你问的是这个。到前面你就会知道了。”挑脚夫快乐的说。大约是见我上山时的狼狈相觉得可笑的缘故。
果然一拐。便是另一番景象。山峰陡峭。沟壑万丈。台阶笔直。我真有些望而却步了。只见挑脚夫熟练的把右肩上的扁担向后一蹿。扁担远离了肩头的中心点。眼看扁担前边的货物就挨到了前胸。然后拿起那根棒子。铁头朝前。放到左肩上。棒子的扁头插在后面的扁担下面。左肩上棒子和右肩上扁担在脖子后面形成了一个三角形。我一下明白了。原来是起配重和稳定作用的。还可减轻右肩的压力。来到山顶。这位挑脚夫朝我做了一个鬼脸。拿下了左肩上的那根棒子。将扁担又重新移到了中心。习惯的用棒子的铁头杵地。发出“嗒。嗒”有节奏的声音。游人让出一条道来。
我赞美黄山。更赞美这些智慧的人们。黄山。山上有山。峰上有峰。我和挑脚夫爬上了这座山。在一个山势比较平缓和宽阔的山道上挑脚夫饶过了人群。我也赶上了旅游团。在他向我招手的瞬间。我才仔细的打量了这位挑脚夫。个子不高。几经风雨剥蚀的脸显得黧黑泛光。健壮有力的双腿。即便是踏在坚硬的石头上。也是那样铿锵有力。一路山响。我刚收回思绪。挑脚夫已经消失在山那边了。在拖拖沓沓吵杂的团队里。仿佛还能听到一阵阵有节奏的那根镶有铁管的棒子杵着石头的声音。在遥远的山峰间回响。“嗒。嗒——”
黄山的游人每天上千。在黄山有这样不成文的规矩。山上的饭店、卖点的货物索道一律不给托运。只靠挑脚夫的肩膀挑。每天有多少吨的补给需要挑脚夫挑上山。风雨无阻。永不停歇。给游人送上了源源不断的食物补给。
美丽的黄山。永远的挑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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