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夜里。我从东北出差回来。走进我所居住的小区大门。就有一丝丝幽幽的似有若无的香气随着秋风飘过来。举头望去。夜空如洗。月朗星稀。在如霜的月色中。我循着香气走到道旁的一排桂树下。只见桂树的枝桠上拥簇着一团团小花瓣儿。密密麻麻。好不热闹。那清幽的花香就来自这里。
我所居住的小区位于南京的西南角。原为将军山的东麓坡地。上世纪末本世纪初。开发商不知如何看上了这片原来离南京市区较远的地儿。建起了这片体现法兰西风格的小区。好在。开发商没有忘记小区的绿化。种植了各种树木花卉。加上小区内居民各家的花卉果木。基本可以做到花开四季。香飘全年。其中桂花树种植得最多。至少也有三四百株吧。待到金秋八月金桂盛开。于是满小区都是幽香。
第二天一早。我按惯例出去跑步。比平时多带了一部相机。清晨。一轮红日刚刚从东方升起。金黄色的阳光照在桂花树的枝桠上。将原本淡黄的小桂花儿染得金黄。十分令人可爱。而那结满一树的小花儿馨香四溢。沁人心脾。那股甜甜的、淡淡的。幽雅的清香顺着金色的阳光悠悠地渗过来。我忍不住深深呼吸一口。那香气便是四个字：“沁入心脾”。便有种说不出的美妙在心底油然而升。对李清照诵咏桂花的名句“暗淡轻黄体性柔。性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栏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有了更深的感悟。在中国古代的诗词、散文的瀚海中。描写桂花的美词妙句俯拾皆是。在历代的文人墨客的笔下。桂花的气、韵、风、雅、态无不栩栩如生。极尽金桂之优雅、高洁、清幽、淡泊之气质。令人抚卷长叹而爱不释手也。
桂花的种类大约有六种。分为金桂、银桂、丹桂、四季桂、月月桂和紫桂。金桂是每年的农历八月开花。中秋前后花事最盛。我所住的小区里绝大部分种的是这种金桂。金桂花色金黄。香味清幽。是桂花中最受人喜爱的品种。银桂的花色比金桂显淡。花期比金桂略微偏后几天。香味也没有金桂诱人。丹桂的花色偏红。与银桂同时开放。香味又淡于银桂。四季桂顾名思义是四季都开花的桂花树。花色偏白。基本无香味。月月桂则是自5月至11月月月都可以开花的桂花品种。其花少味淡。紫桂一般不开花。其木质较紧。人们常用其做砧板。
最让人们感触的是桂花的那份淡泊。它没有牡丹那种雍容华贵之花容。没有月季那种顾盼生辉之身姿。没有芍药那种妖冶之妩媚。没有桃花那种张扬之绚烂。它只是用星星点点的黄和白小巧的花瓣。点缀在满树的苍翠之中。散发出幽香。这种幽香往往是你刻意去闻却不甚香浓。无意碰上却沁入心脾。靠近了去闻。香不压众。离远了去体会。却清香怡人。绵远流长。真有“共道幽香闻十里。绝知芳誉亘千乡”的样儿。这正如周敦颐在《爱莲说》中赞扬荷花所说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蔫”。
独占三秋压众芳。何夸橘绿与橙黄。自从分下月中秋。果若飘来天际香。再过几天就是壬辰年中秋了。设想人们团聚在桂花树下。遥望那轮浑圆之月以及月宫中的桂树、嫦娥、玉兔和吴刚。闻着那似有还无的桂花之幽香。可以让自己的心情在那份优雅中自然形成一个精美到极致。宁静到极致。浪漫到极致的诗之夜的意境。也少了几分悲秋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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