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语儿
【一】
阳光透过窗户。安静地照耀着。风吹过浓郁苍翠的梧桐树。惊起几只飞鸟。扑扇着翅膀。发出长长的鸣叫。飞远了。
正午的阳光照在画室门口。少年一转身似乎带动了他周围的空气。把阳光聚集到他身边。画出熠熠闪光的螺丝线。他的声音暖洋洋的。恍若螺丝线似的转动：“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同学。欧景易。”
苏洛伊逆着光看他。有朦胧的美丽的阳光。然后随着大家鼓掌欢迎新来的同学象征性地拍了两下手。就很快低下头来勾勒那幅记忆深处的美好画面。
“你很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朋友”。少年把画板放在桌子上。坐在苏洛伊旁边时眼里有道暗影划过。
苏洛伊不由得轻笑。这样老套的搭讪她已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他：“哪里像？”
少年微微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脸孔上拓下蝶翼一般的碎影。眼里的忧伤分明又浓重了。他说：“眼睛。”
然后便沉默了。他的头一直低着。只看到细碎的刘海随意地蔓延飘落。阳光在上面轻盈地舞蹈。他的眼光专注在画板上。握笔的手没有停过。苏洛伊偏过头去。看见画纸上落满模样细碎的樱花。还有一个模糊的女孩背影……
天边的夕阳西沉。染红了整片澄澈的天空。画室里的人三三两两走了。满满一教室突兀的空位就像一道无法言说的伤口。苏洛伊收拾好了画纸。接着便背着画夹准备离开。
“喂！你请我吃东西。我跟你讲个故事。好不好？”那些明亮的光点落在少年灰色的瞳孔里。仿佛有雾气在他眼底盘旋。升腾。弥漫。
【二】
故事的男主人公是一个画画天分极高的少年。他与另一个被称作绘画天才名唤左奈的女生做了很久的同学。少年一直很欣赏这位女生。甚至可以说。他是喜欢这个女生的。但是那个女生。却对他。很是不屑。
“然后呢？”苏洛伊舀了一勺刨冰含在嘴里。问道。
后来这个女生因为家里父母的工作需要。离开了。她离开得很彻底。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但男生坚信。那个叫左奈的女孩会回来的。他有耐心。等待她的出现。
……
那天以后。苏洛伊与欧景易就没有任何联系。她知道。其实。那天他说的故事里面的那个男主人公。就是他自己。
记得当时他说这个故事时。氤氲的眼底藏着雾气般的忧郁。
帅气逼人的少年一般是众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更别说还是一个门门功课得优。绘画天分极高的少年。唯一的瑕疵是他的身世 。他是一个私生子。但这并没有成为女生疯狂追逐他的一个障碍。相反。大家在得知他的身世后。对他更加刮目相看。
现在。欧景易的名字已被全校人所知晓。每天。苏洛伊听到的。都是有关于他的种种。
在那段懵懂的少年时期。那些貌似暧昧的小道消息总是传得很快。例如。欧景易与苏洛伊。几乎每个认识欧景易的人都知道。欧景易刚来学校时。曾让苏洛伊请他吃东西。
“火势”蔓延到了苏洛伊身上。她自动找上了欧景易。
第一次被一个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生盯着。欧景易有些愕然。
他知道这是苏洛伊。天之骄女。他想当着大家的面跟她说一声对不起。但一接触到她那迷人的双眼。他就开不了口。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在外人看来。这是一种深情的对望。很唯美暧昧。最终。还是苏洛伊率先把脸别过去。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找欧景易。甚至听别人说欧景易喜欢自己时心中会有些许窃喜。
【三】
依旧是上学。放学。画画。每天都一个人重复着这样单调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校园。欧景易却再没有遇见苏洛伊。
再次遇见是一个月后。放学时学校门口总是会拥挤。欧景易不喜欢太杂闹的地方。所以总是在放学铃声拉响很久以后才会收拾书包走出教室。
日暮时分。校园里安静的只能听得到飞鸟扑翅呼啦啦飞起的声音。林荫道上的路灯早早地亮起来。和温柔的夕阳糅在一起。
一声抽泣声打破这宁静。抬眼望去。刚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地上。眼角闪烁着晶莹。心里一热。欧景易走上前去。拽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
苏洛伊吃痛地叫了一声。“欧景易。你这是要害死我吗？”
低头看了苏洛伊的脚。发现她是脚崴到了。
一只手慢慢地抬起来。落在了苏洛伊头上。欧景易柔声道：“别哭了。以后我会保护你的。”话刚说出口。他便有些发愣。
苏洛伊沉默了。她抬起头。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末了。问一句：“欧景易。你这是在向我告白吗？”
恢复正常。欧景易嘴边扬起一抹笑。说：“算是吧。”
【四】
由于欧景易的画功极佳。学校为此为他举办了一场个人画展。
那天。欧景易莫名地让苏洛伊当了自己的女朋友。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只是一想到苏洛伊那双与左奈一样迷人的眼睛。他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己喜欢的那幅画面前。那是一幅油画：春天的午后。阳光暖暖地斜射在女孩敞开的窗子上。红色的墙砖如天然古老的画框。曲曲折折的爬藤蜿蜒着绣在画框上。
“欧景易。我想。你画这幅画的时候心情肯定很忧郁。”苏洛伊将视线投在画面上。自顾自地说：“原本该是温暖的一幅画。你用的却基本上全是冷色调。而且画上女生的表情也很忧伤。”
“你说的很对。”欧景易眼里全是笑意。
苏洛伊的眼睛有一丝阳光射入。深沉幽暗的眼底。一瞬间飞快地惊起一泓亮蓝色的水花。即刻便沉静下去。如雨后天空的微蓝扑满整个瞳仁。
……
在比赛之前。苏洛伊以为欧景易是真的喜欢自己。可是。后来——
作为学校最有绘画天赋的两人。学校决定派他们两个去参加比赛。在去比赛的路上。由于时间紧迫。司机开得很快。最后酿成一场悲剧。
车祸发生的时候。苏洛伊伏在欧景易身上。替他挡了一劫。可是。在即将昏迷的时刻。苏洛伊清楚地听见。欧景易喊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那个他等待的女生的名字。左奈。
苏洛伊以为欧景易是喜欢自己的。不是因为仅仅自己长得和左奈有点像。她一直以为。山是水的故事。云是风的故事。他是自己的故事。却不知道。她才是他的故事。
忧伤像透明的空气。呼吸里仿佛都有了眼泪的味道。心。在此刻停了下来……
文。语儿/1481469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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