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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联盟英雄


更新日期:2018-09-16 05:27:07来源:网络点击:154566

酸 甜

[中国]王士钢

我穿行在街道上。边走边思衬着:“离发薪水还有一个礼拜。剩这七八块钱还得趁着点花……买煤不知到月底人多不多。不如提前个几天。对!还有糖票。听说十五号作废。噢。差点忘了。小孩下个月上课要用一套绘图量具、这得买。唉。什么都涨了价。我那阵子上初一。买套量具才块把钱。可现在都成好几倍的要……”

我自以为不俗。在正宗工作那八个点和坐在案头舞笔之时。决计不去思想这些庸浑的家务琐事的。可是做个人。尤其是这有了个家。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不理都不行。唉!好笑。这就是生活。恐怕人人都是这样过的吧。记不起是哪年在份小报的夹缝里登了一条什么“名人挤时运筹法”。说是在等车或行走间。可以同时进行些筹算或组排。这样可以挤省出许多时间。初试着效仿一下。倒有些小灵儿。直到后来有几个熟人怨声责怪我。摆哪门架子、擦肩而过都不与人打声招呼。害的人家自我反省几天。也找不出哪处出现了得罪。这时我才发现自己上了小报的当。酿出了这些得罪。明白了。却也习惯了。总也改不了。这可能也是人性中真面目的一部分。就象抽烟人总也戒不掉烟一样。不过以后到底也学乖了些。略略分出些眼神去小心那些熟悉的讲究人儿。这不。我刚刚想到给孩子买量具的事、斜刺里飘过来一个衣香鬓影的女人。当然是在我那刚刚够到的余光里。所以显得影影绰绰。模糊的只能感到那是一个极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当然那不象是熟人。现下自己圈子里还没这类娴雅绰约的人儿。不过凭我第六感觉。我感觉出她。长得也很美。唉!美也罢。丑也罢。即使我在年青时。也不是用眼直勾勾眄女人的那种小男人。何况如今人到中年三十大几。男女的事。如同看戏法。得了谜底也就淡得更懒洋洋了。想来这么多年也算是罪过。枉费了许些女子为了点缀环境美精心的妆扮。减去了些她们本应得到的青睐赏赞的目光。

“树生……树……”一声轻柔惊喜地叫。很甜。

我断了思。驻步抬头打量疾步到我面前的那贵妇人。她确实很漂亮。是那种街面上常常令人羡叹远眺而又决不敢生出非非邪想的淑女。她脸盘白净里透着一抹淡淡的红晕。头发拢起个如意鬓的款式。显出了庄重和高雅。体态丰满适度。总之。从姿颜到姿态都散发出中年女性成熟的风韵。

“哦……”不认识。又觉得并不面生。我疑惑着。

“呀!树生。果然是你”她眼一亮。急切说:“……怎么?我……我是英子。英子呀!咱这个城市并不大。碰个人却这么难。也真怪。十三年了。我还以为你……”她激动地鼻翼有点颤。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与她那大家子风度极不协调。

英——子!我象种在那儿呆呆望着面前的她。嘴里不知喃喃着什么。我认出来了。从她身上我寻出了过去英子的影子。是她!我过去初恋的情人。也是唯一的一个恋人。就是面前这个身子。我曾拥抱过她。吻过她。我们互相热烈地相爱过。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月。不!细算起来还差三天一个月。可那爱深的就象一辈子。深的记不得起初是怎么相识的。爱的欲生欲死。倾心的海誓山盟。真挚的清澈见底。这一切都是极自然萌生出来的。那时间。天明地亮。人世间显得是那么五光十色。可就在我膨胀着自我幸福、憧憬着未来什么比翼呀、偕老呀的时候。她却离开了我。走得那么突然。是差三天一个月的那天。她只说句她去了。就离开了我。头也没回。没有说为什么。或者说什么也不因为。我什么也不知道。也无法知道。因为一下子我成了痛苦。不明不白的痛苦。委屈屈惨凄凄的我苦恼的要死。当然这是形容。因为我毕竟活了下来。消灭失恋痛苦的唯一方法是赶快结婚。不久我就与另一个人结了婚。

“树生……你?”她低低的声音。

“噢。英—子是你”我平平地说。不是冷漠、是掩饰一种无所适从。

“你……”她好象不知从何说起。顿了一下。把眼垂了下去。

“哦……”我如少年人头一次与少女私约会面那样局促不安。慌乱地把目光收了回来。

相对无语 。好不自然的难堪。车在街道上驶。三三两两行人从身边闪过。

“您父母身子还好吧?”她似乎平静了一些。柔和打破了沉默。“您爸爸今年五十九了。恐怕再有一年就要退休了吧?听人说您母亲这几年腿不灵便。还是想法到外地大医院治一治吧”。

“嗯。是的。”我木木地答。

“听人说你姐姐调到总工会工作了。想必她那小孩高中快毕业了吧?哦……你弟弟是个女孩。实际上也好。女孩省心。不会在外闯祸。能及早帮干家务是吧?”

“哦……是……”我机械地回答。心里有些莫明其妙。这多年来未见过她。却对我家庭情况了如指掌。

“你……”她卡了一下抬头望着我“你这些年也好吧?听说她……长得很漂亮。人很贤慧……”。

“哦……”我头低得更低了。望着自己前襟上那块被饭菜污了的油渍痕迹。有点尴尬。我低眉瞟了一下她那倩装燕服。有点懊恼自己为什么今天恰巧穿这么一件旧工装。突然想起自己对向她的头顶。头发一定稀疏的不堪入目。忙抬起来。向她嗫嚅一句:“你……这些年也好吗?”

沉默。她没作声。躲开我的目光。重望着我的下襟。当然使我不好意思地又想到下摆那块油渍。“唉……”她发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自叹。头垂得更低了。这反使我消了拘束。能偷偷仔细打量起她了。不是偷偷。是毫无顾忌地打量。头发、耳部、身子。她就象十三年前月光下幽会时那样温存不安地站在我的面前。要不是她两肩微微颤抖和胸脯急促的一起一伏。真象一尊女神的雕塑。

我瞥见她那双纤纤的手在惆怅中互相揉摩着。忽然我目光盯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那上面有一枚古色古香的银戒指。那不是十三年前我送她的吗?说实在的要不是此刻见到它。我真还把它忘却了。当然那时社会上还不兴这玩意。而且也不值钱。当时恐怕也就两块钱吧!只是出于好玩送了她。论起她现下这套穿戴。早应戴只金戒了。我心里有点热乎乎。生出了一种莫明地感激。不知因为此物勾起了过去什么。我有些动情。颤颤地问:“英——子。那——时你为啥走了……因为什么?”声音沉沉的。有点哽、有些堵、含种怨、说不清是爱是恨。我稍顿了一下。平了平情绪。一泄而快地接口道:“我本不该问。这都是好久好久的事了、远了、淡了。虽然并不常常忆起。可是也忘却不了。偶尔在心头泛起时。总象有个阴沉沉的怪物压在心头上、生出受不了的憋闷。我只相信那时爱是真的、的的确确真的。美好的东西为什么总不长久呢?是什么摧毁掉了这一切呢?是父母的作梗?是门第的悬殊?是敏感上的误会?还是第三者的插足?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一夜之间。当我刚做了个美梦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象把被人啃过的烧鸡骨头。可怜巴巴地抛在了路边。而人生最无奈的事莫过于对你所爱的人却抛掉了你。这些如若发生在现下年龄里。倒还可自行熨平心的伤痕。可在那正是做着色彩斑烂甜蜜蜜美梦的年龄……”

“别说了……”她猛地忍受不了地嘶叫了一声打断我。我一震。象被定了身似的恐惧地等待着她狂风暴雨般的下文。然而没有。她缓缓地抬起头。深情地望着我的眼。我看见她眼眶里有一汪润润的水。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花。她伸出那只带戒指的手。柔和地把我脖下那皱进的内衣领子轻轻翻了起来 。缓缓地抚熨着平 。那动作纯女性化。带着柔意情丝。带着人性的正爱和疼怜。那触感使我领略到一种母亲抚摸儿子的滋味。我心被感动了。一下被净化了。我全身一阵燥热。我张开嘴。我想说些什么。

“不!你别说……”她轻声的 。带点乞求般的口吻:“唉——怎么给你说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别问。你什么也别问。你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多……好。只是这些年来。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总也忘不掉你。总想见见你。看。见还不如不见的好。都这般年纪了 。平静地过吧!在爱情这东西面前。人不光年青时是不懂事的孩子。对人来说。即使年龄长得再大。在它面前也都象是个天真的孩子……对了。听人说你这些年喝酒很厉害。以后少喝些吧……身子要紧。”

她极力对我做出个笑。笑得那么苦涩涩。她转身走了。平静地走了 。远远的。我瞧见她暗暗掏出个手帕儿。边走边擦着眼。

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我忽然悟到了她那似隐似现的情和苦。我想追了去。想正南八北的给她说些什么。但我未动。我若有所失地站在那儿。感到有点孤零零。却又好象什么都得到了。尤其那种经光阴磨砺依旧存在的挚情。理智地提纯使我酸楚楚的心里。揉进一丝甜蜜密。两颗泪珠痛快干净地掉了下来。那是我心中对她的一种感激。一种谢意。唉!生——活。感——情。人生就是这么捉摸不定。

秋雨扬扬洒洒。带点冷意。更多的却是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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